1. 理论和实践的偏差: near zero
电影中通过精密的数学验算,推测出核裂变反应极大概率会停止,无法停止的概率几乎为零。然而0.00001可能的概率,会导致全人类的灭绝。影片最后,奥本海默回答爱因斯坦的问题“核爆炸是否会导致人类灭绝”,奥本海默回答道:“人类已经被毁灭了”,或许代表着诺兰导演,对于拥有核武器的未来,持有无限悲观的态度吧。无法阻止核反应堆爆炸的概率是near zero,但人类最终被自己的欲望吞噬,自食恶果的概率,却是100%。
2.工具论-乱世中的科学家身份
在美共,苏俄,德国,犹太等多方阵营下,奥本海默的科学家身份,该如何自处?他是原子弹之父,结束二战,维护世界和平的功臣;对于共产主义学说,奥本海默有着浓厚的探究兴趣,然后并不认可人类思维能够被几句教条所定义;对于苏俄,奥本海默在二战末期,天真地认为是盟友,美国可以与之分享原子弹技术,作为守护和平的威慑信号。后面的装备竞赛立刻改变了双方的立场;对于犹太,奥本海默保有深刻地同情,同时秘密捐款;对于美国,奥本海默从前期的投入研发原子弹,到公开反对氢弹,接受安全审查,他从不保留对祖国的热爱,但是对美国会“毫无顾忌地使用武器”良心上感到谴责。
科学的规律,奥本海默实践得十分成功。而狡兔死,走狗烹,大概是乱世之中科学家被迫遭受的人的规律,正如影片中提到“Genius is not the guarantee of wisdom”。聪明如奥本海默,也无法真正参透人性。被审查,被污名化,被隐没,被重新正名,被演讲,被赋予荣誉,是乱世中科学家的一生。科学与人性的博弈,从来就不是“fair game”。爱因斯坦没能逃过,奥本海默也是。
3. 谁能为自己的一生辩护?
诺兰为了突出戏剧效果,电影省略科学家做实验艰苦的过程,着墨将奥本海默刻画成了一个劝说物理学家加入曼哈顿计划,沟通学术界与政府的说客和发言人,是对这位伟大科学家的不尊重。
以一辈子作为丈量单位,为任何事情辩护,任何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何况这只是一部电影。You are not self-important. You ARE important! 奥本海默唏嘘的一生,伴随着那个远去的时代已然落下帷幕。年轻一代的科学家生在一个更好的时代,等待他们为我们刻画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