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影院的空调太冷还是太震撼,看电影的时候一阵阵起鸡皮疙瘩。诚然,对脸盲人士不太友好,直至电影最后也没有认清所有科学家。另一方面,因为交错的叙事易造成混乱,中间有一段还有点犯困。
电影一共分为三个叙事:一个是奥本海默在加入曼哈顿计划,在遥远的洛斯阿拉莫斯小镇造原子弹,意在阻止德日法西斯势力的扩张。其次是奥本海默在接受国家安全许可的听证会,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审判,意在举证奥本海默与共产主义势力的勾结。第三是他在能源委员会的上司斯特劳斯出席另一场审判,并被举报他对奥本海默无端的指责。三个叙事并立而行,最终收束于奥本海默与爱因斯坦的一场更宏大的对话。
诺兰电影里的配乐,一如既往地很精湛。有时主角只是在一个普通而日常的空间里行走,背景音乐的宏伟和回震就好像他在宇宙之间。在原子弹试爆前的夜晚,提琴高频率的摩擦,紧锣密鼓的准备,所有人都对原子弹带来的新秩序保有高度的紧张和恐惧。最后Trinity待爆发之际,只剩下奥本海默的呼吸,“我将成为死神,世界的毁灭者”。陷入寂静后才是巨响,在配乐的层次感中,将这一幕塑造得格外震撼,好像我们每个人都片刻亲历这个“奥本海默时刻”。
奥本海默的人生嵌在更为宏大的一战与二战的时代底色中,科学无法完全独立于政治而存在。是否要用这样相当于两万吨TNT杀伤力的武器打开一个潘多拉宝盒的新世界?是否要用这样炸弹作为武器伤害广岛和长崎无辜的平民来换取更大的和平?是否要在可能发生军备竞赛的前提下继续研究氢弹?电影中有一幕,当奥本海默簇拥在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中走进会场发表演讲时,镜头在灾难与欢呼中交叠。一种新的技术来临,它的走向将很难再由人类所控制,这看似人为的“人类世”,风险却远超人类本身能掌握的不确定性。好喜欢诺兰哲学的Deja Vu,世界“因缘际会”,陀螺、书架、湖边的爱因斯坦,所有偶然和必然都由这些Deja Vu时刻联结在一起。技术的另一头是虫洞,随时带领人类掉入新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