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传记片,影片扣的还是原子弹之父这个点,所以舍前简后,取了人生高潮这三年。
叙事用奥本海默和老对手原子能委员会主席施特劳斯两个时空的两个听证会来串联,是巧妙的动了脑筋的,虽然诺兰用了黑白和彩色的明显差异来区别两场听证会的内容,但交叉剪辑或许仍会带来一点理解混淆,也是残存的一点诺兰式时空诡计。
总体看情感线包括爱情亲情和友情,由于人物众多浅尝辄止算不上出彩。研发线靠名人效应和事件本身的震撼弥补了人多事杂的缺陷。
出彩的戏主要还是麦卡锡主义作崇下美国人犯下的明显不公的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的好人蒙冤老剧本,由于这一剧本的普遍适用性而获得各国观众共鸣。其次是施特劳斯与奥本海默之间被蒙太奇建构起来的跨时空对抗,虽然小罗伯特•唐尼后来的表演过于戏剧化,有失诺兰水准,但效果是有的。
美国电影的技巧在于,我不隐讳历史和现实中的错误,例如麦卡锡主义带来的歇斯底里式反共、无端怀疑、先入为主式迫害民主人士左翼人士等,但我同时有纠错机制,有批判现实主义。学不到这一点,思想解放的不够,就永远战胜不了美国叙事和美国体制。
电影中有一位科学家说,不希望看到两百年物理学的积累是制造杀人武器。然而事实如此,很是可悲。甚至人类科技进步的终极结果是毁灭人类,虽然原子弹发明由于制造了恐怖平衡暂时没走到这绝路,但我们离绝路还远吗?
回到扔原子弹的合法性之争,不仅有正义非正义的维度,恐怕还要有具体的算计,即如果不扔,是不是会有不止20万人死掉?如果不眼见其残酷,是不是原子弹互射从而毁灭地球早已发生?为了拯救世界,我先化身死神?奥本海默难题就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