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3月2日,一架B-50“超级堡垒”轰炸机,经过四次空中加油,仅仅用时九十四小时零一分钟,完成了人类历史上首次无落地环球飞行,里程37742公里。
与查尔斯·林白和休斯这样的先驱不同,这次飞行无关梦想或是对更高更快的追求,美国军方只是想证明他们可以把核武器投放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人类并不是在欢声笑语中迎接原子能时代的,而是在猜忌、党同伐异、冷战热斗和对恐惧的竞赛中被迫度过这样的时期。
科学家们也不再能够独善其身,而是走到台前,成为了战争的一部分,甚至是决定性的一部分。
作为这样时代的开创者,奥本海默和其他一些科学家们自然是觉得有责任反省这一切,或许也正是他们的自责、反省和不为人所知的努力,人类社会才得以在脆弱的平衡中走到今天。
但,还能走多远呢?
正如某位失败主义科幻作家所说:
“如今,隐藏在物质世界内部的所有力量和怪物,都会在现身的那一刻被当成武器拖上历史舞台。
我们发现人类文明落入了技术的陷阱,我们的命运现在完全取决于对能量与物质层级之间尚未可知的关系的安排。
从骑着骆驼、骡子到搭乘二轮、四轮马车,再到驾驶蒸汽机车、飞机坦克,人类始终处于互相撕头发、掐喉咙的争斗状态,但这个种族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打破这种武力竞赛的束缚即可。在本世纪中叶,一种全然的恐惧使政治瘫痪了,却并没有改变它,战略依旧是老样子。我们把几天之内的形势看得比几个月更重,把数年的规划看得比几个世纪更重,但真正该做的正与之相反;为全人类福祉着想的理念应该被写进道德伦理标准之中;技术的崛起应当受到遏制,以防盛极而衰。”
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了火,他因此受尽折磨,人类却想把这天火用来欺骗、威慑、燃烧一切。
于是他转身向山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