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闪,强光炸裂,火舌喷发,在惊恐之余,众人动了动手指,啊,自己还没死,核裂变没有形成无止尽的连锁反应燃尽一整个大气层。万籁俱寂,带着惊恐、喜悦、好奇的复杂情绪,举着墨片去欣赏眼前宏伟的爆炸,火焰在吞吐,连呼吸的声音都沉重如风鼓。
终于成功了,奥本海默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这是电影《奥本海默》的高潮片段,在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诺兰用视听语言的魔法挥洒着他的才华,整个电影的节奏好得一塌糊涂,配乐推进、声音设计、美术调色、镜头承接更是各个都是圣殿级教科书。电影开幕的第一行字是普罗米修斯盗火的寓言,奥本海默们从数学世界窃得真理,以量子物理为锤,煅得野火一片,在这个过程中,有人我们看到阴谋诡计和仗义执言的对抗,麻木灵魂与血肉之心的对抗。
在特殊的历史节点,《奥本海默》不可避免地让我联想到当下的AI纪元,电影以瑰奇的镜头语言暗示我们奥本海默脑海中碰撞的原子核、四射的粒子,我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当下入侵到每位设计师事业中的diffusion模型,那些粒子和噪点何其相似,连接我们的既是引线也是神经网络。
在奥本海默还只是在理论物理世界里验证他的理论猜想时,他未曾想过四五年后,二战会因为他的研究结束,而新的铁幕会因他的研究拉开,而我们在当下的这艘巨轮上又会驶向何方呢?
只是掷弹者会被核弹消灭的生命骇到夜不能寐,而企图熄灭引线,但AI消灭的未来的可能性是无法被我们观测到的,茫茫大海上巨轮只有一个方向,神经网络中滚动的数据将永不止息。
《奥本海默》在海外和《芭比》形成了联动营销,甚至被戏称为Barbenheimer。早晨看的时候,一直思考二者的联系,似乎被《奥本海默》沉重、压抑的蓝绿色调浸润后,你会忍不住地去寻找一抹鲜亮的暖色,来烘干自己。因为《芭比》的上映,《奥本海默》成为了衬托《芭比》的阴暗底色。
但毫无疑问, 两部电影其实在讨论相距遥远的话题,唯一惋惜的是《奥本海默》上映时机不对,《芭比》讨论的是当下更尖锐、在历史上更少被直视的问题,而性别与身体,在《奥本海默》中仅仅是润滑剂和推动叙事的工具,《奥本海默》意不在此,它的主题跨域了时代,穿过了整个人类历史,并且在这个核心议题的讨论上,诺兰完成得非常非常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