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奥斯卡获奖影片我还能再高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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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听女孩》是今年的奥斯卡获奖电影,一部温情的励志家庭影片。故事讲述了听力正常的女孩露比,却出生在一个聋哑人家庭,这让她不得不过早地承担起家庭的责任,担任家庭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在这个家庭面对着社会的种种矛盾和压力之时,她自己也面临着同学的欺凌、家人的隔阂,经历着生活与梦想之间的拉扯。经过一番挣扎与成长,最终她成功考上伯克利音乐学院,与家人达成和解,而她的家庭也敞开了与外界的沟通,在社会中找到了一席之地。

对家人比出“我爱你们”的露比

这部从原作《贝利叶一家》改编而成的作品,将故事的舞台从法国转移到美国,人物也从牧民变为渔民,但不变的是主角的核心设定:一个在聋哑人家庭中的健听女孩,发生在她与家人们之间的矛盾,和这个家庭与健全人社会之间的矛盾。

这确实是一个特别的设定:我们知道,生活在健全人之间的聋哑人一定面临着种种困难,那一个生活在聋哑人之间的健全人呢?尤其是,当她承担了这个封闭的小家庭与外界交流唯一的桥梁时,会经历怎样的困境与拉扯?

刚上高中时同学模仿露比“聋哑人的说话方式”(deaf voice),出售渔获时被故意压价;凌晨三点就要起床的捕鱼工作和声乐课程之间的时间和精力上的冲突,当露比将自己的理想摊开在父母面前,得到的却是事业刚起步就陷入困境的家庭“我们需要你”这样近乎惨烈的诉求,这险些让露比放弃了她的音乐理想,选择留下来帮助家庭。

露比发现鱼商故意压价,但她讨回公道的行为也伤到了哥哥的自尊心。

电影中最有戏剧效果的一点展现,是在露比将迈尔斯带回家中练习二重唱,而露比的父母不知道家中有人,在隔壁房间进行了运动,自己听不到声音的他们,毫无顾忌地放开了嗓门,却让露比陷入了尴尬的处境之中。

片中饰演露比父亲的特洛伊·科特苏尔获得了本次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有意思的是,影片中出演露比父母的演员,在现实中真的是聋哑人,这可能也是他们的演技为何如此打动人心的原因之一。

不过露比的父母是真的很恩爱,谁看了不说一句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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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最为感人之处,是露比在家人面前的三次歌唱。

当露比——这个聋哑家庭唯一的听力健全的女孩,穿上妈妈准备的红色礼裙,站上秋季音乐会的舞台,爸爸、妈妈、哥哥也坐在观众席中观看。当幕布拉开,老师的钢琴伴奏声中,欢快的合唱曲目开始,观众们沉浸在动听的歌声中,气氛正好时甚至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摇晃身体。而露比的家人们却在东张西望地比着手语。

“我的扣子扣错了。”“今天晚饭你想吃什么呢?”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皱眉:他们多不专心,多不尊重!这可是女儿付出那么多心血的音乐会表演啊,她肯定想得到家人的支持。哪怕听不见她的歌声,为什么不能专注地,注视着女儿的表演呢?

而当开场节目结束,来到了露比和迈尔斯的二重唱节目,他们注视着彼此,美妙的乐声环绕着整个音乐厅。这时,镜头推移,来到了露比父母的观看视角,仿佛按下了消音键,所有的声音都从世界上消失了。

露比的父母注视着女儿,骄傲而又困惑。他们曾在夜晚为要不要让女儿去读音乐学校而争吵:我们都没听过、听不到她唱歌,她唱得真的好听吗?她要是唱得不好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她要是失败怎么办?

于是他们忍不住东张西望,看向周围其它的观众。他们在认真倾听,面带笑意,有人悄悄抹去了泪水……演唱结束,观众们纷纷站起身来鼓掌,露比的父母也跟着站起身来,鼓掌、挥手,激动又快乐。听不到声音的他们,只有通过别人的耳朵才能知道——露比唱歌,真的很好听啊。

他们耳中一片寂静

当演出结束,回到家中,露比的爸爸在庭院中停步,提出要透透气。露比感觉到了什么,她陪着爸爸坐在了皮卡的车斗。爸爸打着手语问,音乐会上,你唱了一首什么样的歌呢?

“那是一首……关于需要另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的歌。”

你能唱给我听吗?爸爸问。

于是露比对着爸爸清唱了这首歌。夜空浩瀚,夜色安宁,父亲用双手放在露比的颈部,感受她喉腔和声带的振动,注视女儿的双眼微微湿润。在这个瞬间,女儿的歌声成功传递给了父亲,而父亲也用他的双手,传递着对这个最不同、最有理想的女儿的理解与爱。

第二天,伯克利音乐学校的考试现场,刚刚经历发挥失误的露比,看见父母和哥哥偷偷溜进了二楼的观众席。

人生中最重要的家人、梦想之路上最重要的导师,都在这个小小的考场中,给予她力量。于是她边唱着,边对着二楼的家人们打起了手语。就在这一刻,手语将她的歌声传递给了家人,也将她的家人联结在她的音乐梦想之中。

露比用她的手语向家人传达着:是的,你们的鸟儿要离开追逐梦想,但你们并不会因此失去她。

《Both Sides》影片中最好听的歌

在这三次歌唱中,露比一家完成了转变:从家人在疏离与不解中努力理解露比对音乐的热忱,到露比主动向家人传达自己的理想追求与爱意。

从第一次父母耳中寂静无声的二重唱,到露比在考场中搭配手语的歌唱,“家”的温度在其中缓缓流动:所谓家人,不就是这样,在误解与矛盾中彼此挣扎,相互体谅,互相成长,最后仍旧彼此理解,彼此深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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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的部分说完了,接下来是我个人的吐槽。

《健听女孩》作为一部合家欢电影,在艺术性上确实有所欠缺,这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大概是完全符合了大众的口味,但在专业评委中应该有所争议,也很难说这部影片体现了去年一年电影业拿出的最佳成果。

在剧情安排上,不管是家庭冲突、青春恋情、追求梦想的桥段,编剧用了不少套路,几乎就没想从窠臼里爬出来。影片开始铺垫的种种矛盾与困难,都毫无悬念地在结尾得到了解决,并且并没有给出完整的、合乎情理的解决过程,我们所能看到的就是,在露比和家人和解,并在伯克利的考场中大放光彩后,连续的片段闪现,告诉观众,露比的梦想实现,家里的事业走上正轨,这个聋哑家庭终于与社会互相接纳曾经存在的种种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而迈尔斯,这个推动露比进入合唱团,从此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的最大契机,在剧情中也没能得到更加深入的挖掘,几乎只起到了推动剧情的工具人作用。他与露比之间若有若无的感情也没能得到展现(甚至不如露比父母的感情戏饱满),两人之间淡如水般的相处模式让人不由得怀疑,美国的高中也禁止学生早恋吗?

更进一步地,整部影片中的人物都趋向片面化,主人公面临的困境也显得肤浅苍白,并不具备现实生活的力度:维老师因为露比的音乐天赋,主动为她报考伯克利提供指导,在露比多次迟到,甚至清楚表明自己决定放弃考试后,仍为她争取考试的时段,并在离开考场后再度返回为她伴奏。露比经历的校园欺凌,除了迈尔斯不慎说出露比父母在家运动,这一处相当具有剧情推动作用的生硬桥段之外,在之后再没有得到体现。而家里的渔业公司,曾经那么难以为继,岌岌可危到让露比不得不选择斩断梦想支持家庭,却在家人和解后迅速走上正轨,为露比卸下了家庭责任的重担,让她能够自由追逐音乐之路。

露比和妈妈之间最打动我的一段对话

缺少沉重的现实性,无论是困境本身还是解决困境的方式都变得难以落脚,也让最后幸福的结局显得没那么有说服力了。

不过再想想,一个从未接受过科班训练,每天忙于捕鱼甚至无心学习的业余爱好者,只接受了短短一年的课余辅导(甚至还要兼顾捕鱼)就能考上伯克利音乐学院,这样的音乐天赋……

只能说,这碗鸡汤并不是普通人能喝得下去的吧……

(作者:秋刀鱼泡饭)


健听女孩CODA(2021)

又名:乐动心旋律(台) / 贝利叶一家 美国版 / 心之旋律 / 终曲 / Children of Deaf Adults

上映日期:2021-01-29(圣丹斯电影节)片长:111分钟

主演:艾米莉亚·琼斯 特洛伊·科特苏尔 玛丽·玛特琳 丹尼尔·杜兰 

导演:夏安·海德 

健听女孩的影评

Amélie
Amélie • 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