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看过这部电影,当时完全不能理解“暴雪将至”的含义,只是隐隐觉得阴暗和憋闷。这次大致看懂了,导演要展示的,是一个时代的消亡,以及在那消亡的过程中被裹挟的人们的故事。

这一点从影片的选址,以及电影的许多对话都能看的出来。包括影片的结尾,从监狱出来的余国伟拿到了新的身份证,坐上大巴车准备离开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城市,而在一声声的引擎声中,车子始终停在原地,无法前行。这或许也是导演要告诉我们的,类似余国伟这样的被时代抛下的人们,等待他们的没有光明的未来,只有滞留和余下。正如导演在片头为“余国伟”的名字刻意设计的对话,“余”,是余下,也是多余。

电影名为“暴雪将至”,暴雪来临前的天空总是昏暗、阴郁,令人不安的,正如20世纪90年代末的工业改革,即将到来的“下岗潮”围绕着人们,人们在灰暗的生活中所感受到的正是不安与惶恐。

电影从许多方面渲染着这种时代的悲剧性,但可惜的是,在电影的主线人物故事中却存在着致命的缺陷——余国伟的悲剧并非时代造成的,而是自己的执念,时代在他的故事中甚至连个推动作用都算不上。

余国伟一开始想要破案是为了立功进警队,但在追捕嫌疑人的过程中徒弟却意外死亡,并且死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送医晚了。加上他几乎差一点就要抓到嫌疑人。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抓嫌疑人就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立功了,而已经演变成为一份执念和不甘心。随后,他计划用燕子作为诱饵诱使嫌疑人现身,但却在和燕子相处的过程中感情日深,而燕子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他的计划,伤心自杀。巨大的刺激让他彻底封魔,从而最终酿成大错。

整体来看,余国伟的故事更像是一个小人物想要获得认可却被命运捉弄的故事。而且电影中也确实花了大量笔墨来刻画余国伟这个小人物。比如他面对张队和那位不喜欢他的警官时的谄媚和尴尬,对话时的沉默,都精确的展现了一个小人物的被轻视和被忽略。而这个小人物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他的破案能力。余国伟渴望用这种能力获得更多的认可,即进入警队,获得他认为的“圆满。”

但这样的故事,和时代是没有关系的,即使换一个环境、换一个时代余国伟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最初的动机没有改变。最明显的一点是,在和时代关联最密切的下岗潮中,余国伟同样被辞退了,但此时他早已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被辞退对他的行为几乎没有影响。

这种人物故事和影片主题的分裂大概是这部片子没有获得高分的原因之一吧。


暴雪将至(2017)

又名:The Looming Storm / The Storm Looming

上映日期:2017-11-17(中国大陆) / 2017-10-29(东京电影节)片长:119分钟

主演:段奕宏 江一燕 杜源 郑伟 郑楚一 张林 

导演:董越 编剧:董越 Yue Dong

暴雪将至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