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这样问过余国伟，他没有回答。或许他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变成这样，并不是没由来。人的崩溃不是一下、突然的行为。而是一步步被逼成这样的。燕子的死恰好是压死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1997年，国企面临改革，端着铁饭碗的人也面临下岗，原本稳定安逸的生活，出现了危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前路坎坷。余国伟身处那个时代，他清楚的认识到了当时的局势，所以，急躁的想谋下一个栖身之所，急于脱离这种困境，急于在新时代干出新的成绩。

寻求改变路途当中的挫折，不公平待遇渐渐让他失去原来的激情与耐性。

细心的人会发现，余国伟在警官与徒弟面前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在警官面前，他低声下气，谄媚。但是，越是这样，越没受到好的对待。总给人一种盛气凌人、拒人之外的感觉。本来，他想和他们一起破案。后来，不得不从哪里脱离出来，单干。只有在徒弟面前，他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余神探，才是他最自然的状态。

他在工厂保卫科工作时，被称为余神探，用眼睛都能看出那个是犯事之人。这次，调查这么久都没能查出真凶，心里一直郁郁不开心。

对他打击最大的莫过于徒弟和燕子的死亡。为了调查这个案子，徒弟跟着自己忙前忙后，做了很多。徒弟死后，没有了共同进退的伙伴，没有人和自己坚持到底，他变得孤单，无助。

他爱燕子吗？燕子的答案是否定的，她说过：“这是一个梦，我醒了，而你还没醒。”我觉得他对她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会给她买耳环；不然，他不会在那次没见她时变得惊慌失措。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还是因为执念啊，他想破案抓人的欲望过于强烈，强到盖过他对她的担心，他对她的喜欢。他傻傻的认为自己能控制这个局面，能保护她。

燕子的失望就是他那句“我能保护你。”你这句话就把她置于危险之地为前提，可爱一个人不是连这个危险的前提都不想落在她身上吗？

余国伟不明白。

2008年，暴雪已至，余国伟刑满释放，往事如烟，工厂被炸毁，以前的东西渐渐消失无踪。了却执念，他在暴雪来临时动身离开这个地方。

从2008年回过头看1997年，会发现，那份执念显得如此幼稚。可人不就是如此吗，永远操着当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