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去看电影纯纯是冲着犯罪悬疑这个题材去的,想看看反转的到底有多惊艳,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反转之外,是整个片子对于女性角色的设计,以及女性创作群体对于题材的尝试,更让我惊艳。
不可否认,无论是基于观众的认知还是行业的认知,犯罪悬疑类电影一直被认为是“男频”,甚至如果我们翻看过往国内外优秀的同类题材作品,主角必然是男性,而女性角色大部分是挂件、摄像头,甚至在一些作品里的存在让观众在看完忍不住开麦,为啥要安排这么一个拖后腿的角色,她们像是犯罪悬疑片里固化的绊脚石。
尽管近几年也有越来越多的作品尝试以女性是作为类型片主角,但实际上并没有成功地女性塑造,大部分只是把过往作品里的主角换了个性别设置,甚至一些作品里会刻意削弱主角身上的女性特质。但这部片子确实对于女性跳不出的母亲、女儿、自己三重身份进行了拆解和融合,是真的站在女性的视角去叙事。陈智琪作为绝对的主角,你能看到她身上作为律师的精明与能干,看到作为母亲对于女儿常觉亏欠,以及为了女儿能够奋力一搏。
相较于犯罪悬疑题材对于强视觉、强感官刺激的追求,这次的主角,陈智琪身上更多了一层柔软。她当然也可以在街道上飞车追逐,在狭窄的楼道里同嫌疑人过招,在庄重的法庭上舌战群雄,但同样她也会在面对女儿突然失踪后陷入焦虑、紧张甚至是崩溃,在面对女儿可能遭遇不测时不知所措,这份女性特质的认可,给整个角色的丰富度提升到了另一个程度。换言之,陈智琪的出现证明了女性在犯罪悬疑类型片里即使保留女性特质,也依然可以承担起主要的叙事作用,可以推动故事的进行,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这部片子还有更微妙甚至是让我觉得很难得一见的存在,一个绝望的复仇者母亲,也就是林淑娥这个角色的出现。不夸张地讲,我看到大结局的时候两只手都是麻的。一方面震惊于居然一切的一切始于绝望的母亲的复仇,另一方面震惊于,这玩意儿居然过审了?要知道在过往的作品里,加害者要么是自己认罪,要么是受害者家属选择原谅,对,这个选择原谅的设计一般都会放在受害者母亲身上,因为她们“善良”“包容”“大度”。但是这次,林淑娥坚决地用行动说出了不原谅三个字,太震撼了!不是停留在口头上的愤怒,不是怨天尤人,而是周密地计划,坚决地执行,不亖不休。最后,我想说的是对于女性“自我”这个身份的探索。
有很多人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选一个柔弱的女性来扮演受害者,要设计陈智琪和女儿在浴缸里玩儿的情节。一方面这两个情节都是影片的伏笔,前者是为了突出受害者的清纯特质是大家喜欢的理由,也成为了她死后被攻击的借口,后者则是跟陈智琪在整个片子“奔跑”这个行为形成呼应。另一方面,我个人觉得这是对于女性自我身份的认同,无论是梁昕苑还是陈智琪都有欣赏自己的权利,如果只是正常的自我欣赏都要被审判,那我不禁想问,男凝的到底是谁?是那些看到这些镜头就开始觉得是男性特属镜头的观众,还是一群旨在突出女性力量的创作者们?
不否认这部片子的确有不足,但不得不承认,她们正在尝试丰富母亲这个银幕形象的厚度,在丰富女性在大银幕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