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功能是使看不见的东西被看见。”电影并不是要教会我们什么,而是尽可能真实地反映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把电影里的故事、人和物与自己的生命经验结合起来,就是我们看电影最大的收获。 ——对彭老师欧美电影文化课程的理解

电影由四个互不关联的故事组成,讲述了一个导演寻找故事的经历,是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

《费拿拉小镇的故事》

四处流浪的工程师施凡诺邂逅了女教师卡门,迷雾中充满无言的爱慕。三年后,两人再次偶遇,爱的激情重新燃起,然而施凡诺却选择了对肉欲的逃避。

第一点,“总有一些东西会沉淀的,就像咖啡里的渣。”女孩在遇到男子的第二天早晨就不辞而别,而男子对女孩的爱慕之情以及对不完整故事的续补愿望就如同咖啡里的渣儿一样在时光中静静沉淀。

第二点,再见之时,男子选择了对肉欲的逃避,这是故事里最引人思考的情节。女子说:“我曾和另一个男子同居一年后分开,十天前收到他的来信。他说,他想念我的肌肤和味道。”女孩首先拒绝了施凡诺的吻,等到施凡诺再进门,女孩却又燃起了欲望。镜头展现了“相互诱导”的魔力。但施凡诺离开了,我想这是为了他自身的尊严。如果仅仅是怕自己遗憾没有珍惜的失去,便去做不合本心的迎合,那无疑是对爱的不敬和亵渎。“从那以后,他一直深爱着那个他一直不曾拥有的女孩,也许是因为愚不可及的傲慢,或是他所处的城市的沉默愚昧。”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敢爱而又人格独立的男人,这便是他的光吧!

《海滨小城的故事》

海边漫步的导演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她吸引了他的目光。她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连刺12刀,被判三个月的刑期。女孩说:“你使我想起了某个人。”“谁?”导演问。“我还不能确定。”然后他们做爱,然后他默默的离开。她微笑着,眼神毁灭而迷乱。

第一点,导演关于电影的思考驱使他离开女子,去寻找艺术的灵感。他在想,女孩刺了他父亲十二刀,那么拍电影时也要把这十二刀完整呈现吗?不,只要三刀就够了。电影不同于现实,电影是对现实的再现。在荧幕上,“三刀”恰恰比“十二刀”更真实,而这真实里同时又是虚假。像艺术作品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真实”,我们的“真实”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和承认。

第二点,导演去寻找故事,自己却不由自主的走进了这个故事,成了故事里的演员。我们不禁想到,世上很多事是不由得我们安排的。讲故事的人成了故事里的人,本想去见证别人的故事,自己却成了主角,这就是真实的生命经验。

《巴黎的故事》

不忠的丈夫周旋于妻子与情人之间,妻子离开了他,却带上了那些家具。寻租空房的她遇到了一个同样婚姻失败的男子。她离开了丈夫,他失去了妻子。两个内心痛楚的人彼此慰藉。

第一点,欲望的不可回避性。故事里的人,不管是哪一个,做出的行为都牵扯着性和欲望:第一个丈夫背叛了妻子,为了一个更美丽的女子;这个妻子离开了丈夫,离开了没有光彩的家庭生活;第二个丈夫被妻子背叛,与同样婚姻失败的女子互相慰藉。人性使然,何堪解读?

第二点,一段有名的台词对白。“我们都走得太快了,以至于我们把自己的灵魂走丢了,应该停下来等一等。”“等什么?”“等我们以为无用的芝麻绿豆小事。”矛盾的是,(这么有深度的语言)却不是要等说这话的女主角小三儿诱引一个有家庭的丈夫,也或许这些背叛和欲望是真正对中年人有价值的东西。今天的我们也要停下来等一等,那些被忽视的,只有在冥想和梦境里才会出现的那些矛盾而又无法回避的真相和真实情感,也是铁一样的生命经验。

《教堂的故事》

一个英俊的男孩爱上了一个姑娘,他跟着她,真挚的表达爱意。男孩说:“如果我对你说我爱你,会怎样?”女孩回答:“你喜欢我,就像在光亮的屋子里点燃了一盏蜡烛。”他问:“我们明天还能见面吗?”她却告诉他,“明天,我就要成为修女。”冰冷的雨夜,他离开了教堂。

第一点,“你喜欢我,就像在光亮的屋子里点燃了一盏蜡烛。”乍一听似乎觉得,女孩很美,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所以这间屋子里已经很亮了,你这盏蜡烛是可有可无的。事实却是,女孩并不讨厌男孩,只是女孩已经要决定皈依上帝了,男孩对她的追求显得无力,似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为何在光亮的屋子里,就不能再点蜡烛了呢?我们尝试过去点蜡烛,才不会仅仅止步于去看这间光亮的屋子,而是投入了这个充满想象力的故事。但点蜡烛的意义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少光芒,不是为了占有整间屋子,而是在空洞的世界里撕开了一个印满自己烙印的缺口,放飞过一个浪漫主义的理想。但我们,还会再去点燃这盏蜡烛吗?还是要问自己的生命经验。

第二点,仍是对话。男孩说:“青春少女怕生存,真荒谬。”女孩回答:“我怕不可避免的人生。”女孩看起来文静优雅,不喜欢讲话,自己想到了什么只是装在自己心里,她觉得思考会让她更累。但男孩说,沉默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思想最活跃的时候。女孩的天空仿佛是笼罩着蓝色的忧郁和看透一切的悲观,她怕“不可避免的人生”,我们又何尝不怕呢?这句话总是在我的意识里回荡。但人生既然无法回避,我们怕不怕,又有什么用呢?

四个关于爱情和邂逅的故事就这样讲完了。邂逅是在现代汉语里指“没有相约的遇见”。如果要说四个故事的共同之处和精华之处,那就是法国作家米兰·昆德拉那句话:“生命是一株结满可能的树。”有太多的可能性和临时性在不断地发生着,一个运动变化的世界,从未放缓过它燃烧的速度和节奏。

2021.4.18


云上的日子Al di là delle nuvole(1995)

又名:在云端上的情与欲 / Beyond the Clouds / Par dela les nuages

上映日期:1995-10-27(意大利)片长:105分钟

主演:苏菲·玛索 约翰·马尔科维奇 芬妮·阿尔丹 切瑞拉·凯瑟莉  

导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 维姆·文德斯 编剧: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 Michelangelo Antonioni

云上的日子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