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3日

先来一桶冷水，作为奥斯卡金像最佳外语片，多年来被赞誉有加，观后不能说没有失望感（类似于《寄生虫》吧）。毕竟是2008年的电影，摄影、技巧、表演都不能说是一流。至于情节，伏笔、转折与启发，过于浅显、可预测，甚至于讨巧地让人生厌。澡堂老板娘有着鲜明的性格、对于自己意义的追求难以被家人认可和支持，她的溘然长逝推动了家人反思，还推动男主妻子对丈夫职业的理解。概率上每个人多少都能遇到几位自己人生的“老板娘”，如果说这里的巧合还算自然和引人深思，那结局部分男主“遇到”抛弃了自己和母亲、最终还孑然一人的父亲，并最终因为对方临死前手攥紧了石头、心里有自己而瞬间原谅了父亲，那感觉就像是导演成了居高临下又苦口婆心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劝和不劝分的居委会大妈。至于女主，传统文化符号般的存在。温柔贤淑、不理解你也可以陪你在一起，幻想自我牺牲和自己理解中的对人好来感化他人。如果这是亚洲文化中男性所认为伴侣的至高的境界和范本，那只能再多劝自己几遍“这毕竟是10多年前的电影”。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主题本身的立意而掩盖。无人不会因此而动容，因为主题本身就可以支撑绝大部分，绝大部分的电影，绝大部分的思考，绝大部分的人生。当我们讨论死亡的时候，永远是在讨论生存；当我们讨论死亡的过程和意义的时候，永远是在讨论生存的过程和意义。我们之所以如此关注死亡，因为任何人都是向死而生。

电影不可避免会让人回忆起经历过的至亲离世的场景。在电影中被过于美化的遗体形象，在现实中是森白可怖的、干瘪僵硬的。每多看一眼，便是多一分不忍心，便是多痛一次，便是再来一道当头棒喝、提醒你阴阳两隔。现实中的仪式决然不会如此走心，往往是闹闹哄哄又忙忙乱乱，亲人心中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止血结痂；或者对很多人来说，对于死亡有预演，心中早已经结茧，甚至已经形如猪狗、恨不能手刃父母以尽孝。因此电影带来了如此大的反差，似乎记忆也从此温柔了起来，当时的不忍不舍，好像找到了直接去面对的勇气，喧闹声也行远，时间只停留在告别的安静瞬间。

死亡是人生函数中的大断点，那些非拖到没有机会就不会去思考和谅解的人和事，也会因为这部电影而重新变得紧迫。我如何做更好的自己，我的意义在哪里，我之于父母、之于孩子，我还有哪些可以做的、想做的。但是，痛苦、焦虑、沮丧，并不会如电影描绘的中轻轻一点就能烟消云散的嫌隙，解法并不是电影能带来的，这都太过于轻、太过于简单，简单到不真实。或者，这并不是导演的本意，也不是死亡的本意，他们能做的只是轻轻推你一把，让你抬起头看看这些永远回避不了的问题。勇气，还是要自己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