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导演最后提出了一个只要吃素就能拯救世界的荒谬结论触到了我的点,像这种类似于海豚湾、苍穹之下的所谓环保纪录片向来是不看的。因为我从来也不是环保主义者,所以这部纪录片我是全程带着偏见在给他挑刺,但是基于网络资料的匮乏,不管是在水利部、农业部、环保部都查不到我国农业用水的确切数据,只能知道农业用水一直是我国总体用水大户,占比在百分六七十之间,所以我就放弃了在数据上较真的打算。虽然导演从头到尾引用的各项报告和数据以及各种询问的所谓专家学者都存在一定的疑点,但是在这里我并不打算就这些细节进行讨论。

还有导演有点恶意地剪切镜头营造出自己是受畜牧业集团压迫的英雄,比如在说完巴西修女被杀害的事件后就切到美国环保组织不愿意接受采访,似乎畜牧业集团控制了全世界,导演在美国也受到了人身威胁。以及各个环保组织已经全部都被畜牧业收买和威胁,只有他找到的几个专家敢于说出真话的这种阴谋论调,在阴谋论上这一点真是全世界共通的。在我看来导演根本没有讨论环境问题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最后吃素结论去的,从一开始说畜牧业不行、海洋捕捞不行、乳制品不行、自然放牧不行、家庭农场不行,总之要堵死所有你想吃肉的来源,这些都是有害的,哪里有一点想讨论环境保护的意思。在这里也不打算就阴谋论的真假、导演的真实意图进行讨论,以下主要都是对影片中透露出的想法进行谩骂。

纪录片中的素食主义者对世界充满着傲慢。一是对地球的傲慢,只存在几百万年的人类,掌握了现代科技不过短短几百年,意识到环境问题不过短短数十年,居然就认为已经掌握了存在了四十六亿年地球的发展规律,认为我们这么做就能拯救地球?人类连自己的历史都还搞不清楚,居然就能断定怎么做对地球更好?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人类自己,地球从来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地球才不在乎环境污染、温室效应、沙漠化、海平面上升等一切问题,地球就是地球,哪怕有个疯子第二天就发射了核弹,消灭了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地球依然存在,地球已经存在了四十六亿年,并且有信心比人类存在更久,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认为需要拯救地球就是认为自己凌驾于地球之上,那才是真的对地球不尊重。

二是对其他所有人的傲慢,到了影片的最后导演估计终于忍不住了说出了真心话,我们必须过上道德的素食生活,导演认为素食主义者是更道德的,满满的优越感爆棚。难道这些真理不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直到有些人吃素告诉我们这样更幸福且更道德?我相信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没有人能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去要求别人遵循他的道德,也许这世界上那10亿可能还没吃上肉的饥饿人口并不知道,已经有人替他们决定了以后吃肉是不道德的。当然有人会说你吃肉消耗了更多资源,为什么我们吃素的人要为你付出代价,我想这就是“民主”吧。如果全世界70亿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选择了吃肉而被洪水冲走,那么请素食主义者准备好自己的诺亚方舟,因为人们有选择堕落和毁灭的权利,哪怕是上帝也拯救不了他们。

当然必须承认我对导演是有一些误解的,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一位温和的环保主义者,他跟那些希望我们放弃现代科技回到原始状态的妖艳贱货是不一样的,他只是希望我们吃素罢了,但是我错了,这不是一个温和的环保主义者的倡议,这是一个极端激进环保主义者对早期环保主义者的逼宫。环保主义者终于对我们要吃什么下手了,以前他们只是限制我们使用矿石燃料,让我们少开车、少开空调、节约用水,现在终于有人让我们少吃肉了,而且用一种非常讽刺的方式,去质问前面提到的环保主义者,就好像极端穆斯林质问温和穆斯林不够虔诚一样,导演逼问他们为什么意识不到吃肉带来的各种问题,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们想吃!

人类欲望是无法克制的,这里请复习《胜者即是正义2》第八集的台词:“崇高的理念在欲望面前根本无能为力,说到底人类不过是充满欲望的生物,人活着就不能否认这一点,正因为这份欲望文明才进化至今,今后也会继续进化,绝不会倒退,建造燃料废物处理厂、修建高速公路、打造购物中心、森林面积不断减少、稀有物种濒临灭绝,终有一天这里变得和一般的城市一样,于是他们一边缅怀过去,一边伤感唏嘘,但是大家都想这么做,多棒啊!”

人类的欲望和人类的科技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正是有了欲望才促进科技的进步,也正是因为科技的进步才导致人类欲望的进一步扩大,处于古代农业社会的人,欲望就止于温饱,而在今天,还奢望人们把欲望降低到温饱水平而不去追求享受,实质上就是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又一次掠夺。以前他们来掠夺资源,过上了幸福生活,现在回过头来跟我们说:不行,如果全世界都像我们这样过,地球就完蛋了,我们必须克制自己的欲望,可以随意吃肉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以后我们一起吃素吧,吃素跟吃肉一样美好,甚至更好。后面的人作何感想呢?发达国家的人夺取了后来者的选择权,不让他们走自己走过的路。

关于人口问题,导演认为以现在的人口规模只能通过植物种植才能满足人口温饱需求而不破坏环境。说到底是什么造成人口爆炸,不就是因为现代科技带来了粮食的大量增长,现在因为人太多了我们只能吃素,就是一个典型的通过抑制需求来满足现状的做法,人类的进步是通过满足欲望来实现的,不是通过抑制自身的需求来推动的,现代科技带来了人口增长的问题,就应该通过科技的发展让这些人都吃上想吃的东西,这样文明才会发展,人类才会延续,而不是说那我们就不吃肉了吧,反正也能活下去,对啊,以前在树上吃水果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过得不好吧?

还有关于影片的最后,导演在这里真是完美地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他提出了一个理想的社会,我们可以保持现在拥有的一切,只要我们吃素,环境问题就会解决,说实话如果不是结尾这么露骨地犯蠢喊出这样的口号,我“几乎”就要被这部纪录片说服了。凡是遇到这种只要通过简单的做法,我们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想法,我向来是持怀疑态度的。这样的人可能对历史都不是很熟悉,日本的生类怜悯令管不住人们吃肉、美国的禁酒令挡不住人们犯罪,历史无数次地证明面对复杂问题从来也没有一个简单解,可以让我们一举解决所有问题,这里也再次暴露了导演的傲慢,认为自己想到了别人都想不到的办法。

如果全世界真的放弃了畜牧业全部进行种植业,且不论这会对行业就业人口、世界经济形态等造成多么巨大的改变,因为我根本就说不出来,但绝对不是导演说的完全有益而无害的,新形势必然带来新问题,种植业的产出将比畜牧业高出许多,光是想想中国从明末引进玉米、番薯等高产作物后,人口就从一亿增长到了四亿,届时世界人口将会在现有基础上增长多少。说到底畜牧业是为了满足人的需求,没有了大量养殖的动物消耗的资源,这些溢出的资源转移到人类身上,人口大量增长后人类依然会逼近自身生存的极限,这就是人类欲望的力量,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就要考虑我们是否要抑制一下自己的自由生育权,那导演就需要来我国取经了。

导演对畜牧业的控诉满足了人们对大资本的幻想,我们宁可将粮食喂给牲畜来追求利益也不愿意将粮食喂给饥饿的人类,让我们每个人都幸福,人类的不平等难道是畜牧业造成的吗?饥饿问题是因为我们生产的粮食不够多吗?现代畜牧业说到底也是人类为了满足自身需求发展出来的一种生产形式,导演在享受着现代文明带来的其他一切便利的情况下控诉畜牧业,不免让人觉得隔靴搔痒,似乎畜牧业可以不与任何其他经济活动联系而独自抹去。

总而言之,虽然畜牧业存在问题,但吃素解决不了问题,也会带来新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有权利指导别人的生活。再说了资本永远是逐利的,今天畜牧业有利可图就扩大畜牧业,明天种植业有利可图就扩大种植业,现在素食成为一种趋势之后,已经开始有了相关的产业,至少素食餐馆多了不少,b站那些弹幕怎么能那么确信导演是为了反抗畜牧业黑暗帝国,而不是为了营造新素食帝国呢?

奶牛阴谋:永远不能说的秘密Cowspiracy: The Sustainability Secret(2014)

上映日期:2014-06-26(洛杉矶首映)

主演:Lisa Agabian Manucher Alemi Li 

导演:Kip Andersen Keegan Kuhn 编剧:吉普·安德森/Keegan Ku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