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12-31

小妇人:《小妇人》：名著影视改编的典范，适合冬日服用的温暖成长故事

电影《小妇人》有一个令人无限好奇的开场：大大咧咧的文艺少女祖玛奇跌跌撞撞闯进出版社，说要帮朋友投稿。虽说是「帮朋友」，可从她交迭的手指、小心翼翼观察编辑的眼神、还有明显不富裕的生活状况来看，这部作品其实应该出自她本人之手。一番讨价还价「贱卖」作品后，祖像一只鸟飞出门外，开心自己一路以来坚持的创作，终于获得了实质的认可与回报。

《小妇人》讲四姐妹的故事，祖是其中的绝对主角，现实中她的故事从第一次成功投稿开启，而她与另外三位姐妹的相处，则在不时穿插的暖色调回忆中一幕幕展开：
姐姐梅格（爱玛·屈臣饰）温柔大方，喜欢漂亮的裙子，梦想是觅得良人做个幸福人妻；妹妹艾美（佛萝伦丝·普伊饰）爱画画、也有出人头地的企图心，但比起才华横溢的祖，总显得略为笨拙逊色；小妹贝丝（伊莉莎·施嘉伦饰）寡言温和，弹得一首好钢琴。她们一起去舞会、给邻居送食物、为姐妹藏惊喜、叽叽喳喳笑闹不休，热热闹闹的相处填满了各自成长记忆的每个角落。

个人以为，一部成功的名著改编影视作品，首先要做到让完全未曾阅读文本的观众，毫不费力地理解和融入这个故事——四姐妹在餐桌旁的打闹，阁楼上的游戏，在争执和各自迥异的人生选择中依然不减的关心与爱，透过温暖的色调和演员间仿似天成的亲密，让观众仿若身临其境，观察甚至参与着四人的成长。

其次，故事的叙述方式也非常高明。现实与回忆，冷色与暖色交迭的双线叙述，让观众在已知一定结局的状态中从回忆里抽丝剥茧，好奇她们如何从四小无猜一步步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而与此同时，现实线中的情节又在不断推进，并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将四姐妹的故事串联成《小妇人》一书，与开头的投稿情节呼应，浑然天成，滴水不漏。
考究的华美服装、精心安排的灯光与拍摄、如水流淌的轻柔配乐，让电影同时具备极高的观赏性。几位演员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
罗南在《伯德小姐》基础上再下一城，饰演倔强又有灵气的少女祖可谓浑然天成，几场爆发戏与哭戏也令人印象深刻，前途可期；
佛萝伦丝·普伊成功演绎了少女时的笨拙与成年后成熟隐忍的反差；

甜茶继《纽约的一个雨天》后再演纨绔贵公子，温柔的嗓音、灵活的肢体和动人面孔都魅力十足，头发乱蓬蓬对祖表白的场景更令人心碎；

爱玛屈臣难得挑战温柔贤淑的人妻角色，但她表示：「人们经常对女权主义抱持着偏颇的观点，彷佛如果你支持女权主义，就要拒绝婚姻、拒绝任何与女性特质有关的事物。梅格的选择看似传统，她想与心爱的人结婚，成为一位贤妻良母，没有人可以批评她的梦想不符合女权主义」；

最让人惊喜的则是老戏骨梅丽·史翠普，毒舌刻薄又拥有大笔财富的玛奇姨姨出场次数虽不多，却令人印象深刻，也是片中的搞笑担当。

导演姬蒂·嘉域的过往作品中，飘忽洒脱的「大女孩」主角早已深入人心，不论是同样由茜尔莎罗伦饰演的《不得鸟小姐》，还是她本人亲自出演的《凡事哈》，都成功展现出独立倔强女性的特质。今次操刀《小妇人》，在驾轻就熟以轻松幽默的方式讲述女性故事的同时，她也明显下了不少功夫，让电影的视听语言更加出色。

电影最打动我的还是经典场景：小妹去世后，祖顿失寄托，认为过往给自己无限温暖的家庭已经缺了一块，姐妹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而自己向来引以为荣的创作才华也没有施展之地、甚至不被肯定，她向母亲哭喊出她的质疑：「女人有自主思考力，有灵魂，也有感情。女人有野心，有天赋，也有美貌……我厌倦人们说女性就是为爱而生，但为何我觉得如此寂寞？」
150年前的提问，放在今时今日依然适用——女性虽然在工作和生活上拥有了更多自主权，但相夫教子、婚后贤良淑德的观念依然深入人心，而只身在大城市打拼的独身女性，在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如何让自己过得「不将就」又「不寂寞」，依然是巨大难题。

这些年来我们也看过太多的姐妹情深或者都市女性群像故事，如《海街女孩日记》，如《东京女子图鉴》。她们之间不同性格、际遇的对比以及当中折射出来的良好品质和生活态度，或许正是《小妇人》及类似作品长盛不衰的原因：人们从来都不真正抗拒平淡的故事，更不必强行在故事中增加蹩脚的戏剧冲突。发现生活中的美和爱，呈现出努力生活、努力接纳彼此的状态，就已经足够动人。

我也爱极了结尾的处理：谁说大家爱看的女性故事的结尾，一定要是她结婚了或者死了？站在窗外看自己的心血一点点复印成书，抚摸着烫金的封面，如获至宝地捧在怀中，抱紧的是记忆、是珍惜、是才华，也是努力生活的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