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10

梦之安魂曲:生如虚无的长梦

没有人是不希望幸福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比较难以幸福的那一种人，据说老为别人操心，自己就会活得很累。

南方周末07年7月5日刊A6整整一版，说了一件事：武汉各处的酒吧吸毒都很猖獗。

我坐在那破破烂烂如建筑工地一般热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武昌火车站所谓“候车大厅”厕所门口看完了这张报纸。

然后，我觉得心猛地紧了紧。

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想问“幸福是什么”这个问题。

我想起了一个和幸福有点关系的故事，叫《梦的安魂曲》。

在美国的一个穷人聚居区，住着一对母子。儿子哈里是个生活中的失败者。他希望时间能够把他带回青春时代，那时身穿红衣的母亲总能吸引同学们的目光。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他染上了毒瘾。他深爱着一个可爱但却毒瘾缠身的女人马里昂，然而却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获得幸福的生活。为了摆脱悲苦的命运，他决定铤而走险，和女友以及好友泰伦一起靠贩卖海洛因赚大钱，但这个梦不可避免地落空了，他和爱人备受精神和肉体的摧残。
　　他的母亲已步入中年，肥胖而邋遢。她忍受着儿子无穷无尽的索取，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视台打来的电话，说要她参加一个节目的制作。她以为这是她实现“做电视明星”梦想的开始，拼命打扮自己以获得电视台的好感。但当她发现再也无法穿下那件曾给她带来骄傲的红衣服时，她开始疯狂地吞食减肥药，实际上，那是某种毒品……
我相信我会一直记得泽泽第一次向我介绍这部电影的剧情时，她用很平静的语气描述了这三个人最后的结局“当妈妈因为吸毒过量在医院里急救的时候，儿子被迫锯掉了自己注射毒品过多而感染的手臂，当儿子在被迫锯掉手臂的时候，他的女人正在为了得到一点毒品而被一个黑人糅粝……”

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时我的心也猛地紧了紧。

那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一个虚构的女人，那么心疼

在7月8日晚8点，武昌火车站的厕所门口，当南方周末记者姚亿江发自武汉的报道用一种“精品购物指南”或者“三联生活周刊”充满小资情调的语气描绘着江滩酒吧包房中发生的一切时，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因为她是所有人中间，最不幸福的一个。

那种不幸福，在我亲自看到这部电影结局的时刻，轻易扎穿了我的心。

从小到大我们都知道，幸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我们都错了，幸福的标准有两个。

“自由”和“尊严”。

乞丐是有可能幸福的，他没有尊严，但留下了自由。

瘫痪的病人安乐死是有可能幸福的，他没有自由，但是保留了尊严。

而让我心疼得那个女人，她赤裸裸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最让我揪心的是，在让她失去幸福和尊严的恶魔面前，她依然要强颜欢笑的装出自己是自由的样子——就像生活和电影中的恶棍都会说：“我不逼你，想通了自己来找我。”

不要让别的任何东西，控制我们的心。

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至少，不管多么悲伤，痛苦和绝望的时候，保留尊严和自由，他们会永远是一点幸福的可能。

其实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当我拥有一块宝石的时候，我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财富，我会好好保护它，不让任何事情伤害它；可是，因为我把它看得太重要太宝贵，往往不经意的把它搂得太紧，弄疼了它，甚至吓着了它；有一天，哪怕它不再是我的宝石了，哪怕它在别人的怀抱里，我也觉得，它既然曾经是宝石，别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资格把它扔进土里。

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当面表达我的想法了，所以我每每只能这样说自己的心里话。

所以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别扭的人。

所以我只能永远这么别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