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把自己打开,我怎么爱你?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怎么爱你?大千世界我只想叫你的名字,阿婴。想到你的名字,我就想和你再好一亿次。——《阿婴》
这是一部情·色片,这是不能被否认的事实。
当王祖贤扮演的阿婴,像一根花藤一样依偎在封武举的身上,皓齿又在他的盔甲上锵锵地摩擦,口中的呢喃声,精巧鼻子的鼻息声鼓动着空气,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情绪。当阿婴的母亲像母狮一样用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盘根错节的满头乌发摩沙着县令丈夫的肩膀,眼神迷离而充满渴望,关于情·色更是昭彰。但,无论观它用心若何,这里关于情远远是多于色的。
故事的开始,在那个封建的时代,阿婴的母亲因偷情而被送上了“木驴”。特写镜头直打在她洁白无瑕的脸上,她面容祥和,神色自若,她不若行将就木惨遭酷刑之人,而是如同圣女一般。阿婴目视着,用她年幼无知的双眼目视着她的母亲像木桩一样一次又以次被夯在“木驴”上,鲜血落在她白皙的腿,像是泼墨形成的玫瑰花,阿婴犹若鲤鱼一样的嘴巴翕动着,呼唤着:“妈妈,妈妈。”爸爸说,“阿婴,妈妈是DANG妇,我们不要她。”在一段段凄婉的歌声中,阿婴的母亲被游街示众。
歌声曰:“弯眉毛,嫩脖子,水水的眼睛呀,香香的唇,坟上的红花多茂盛。该你的我还不起,该我的你带不去。”
若干年后,长成的阿婴嫁给了封武举,封武举练剑、读书、修炼气功,清心寡欲宛如圣徒。当看着阿婴用白丝卷擦拭她娇媚的脸颊,轻抚她颀长秀美的下肢,他也会叼着一根猪脚忘乎所以而入情迷,而当阿婴抬起眉眼时,他又故作谦谦君子。
在阿婴寻找母亲遗骨的那天,阿婴与封武举遇到了歹人雄艳,雄艳捆住了封武举,在他的面前羞辱阿婴,一阵人工的“狂风暴雨”中,阿婴似体感到了那种属于存粹雄性的张力,她内心中固有的雌性渴望被这种张力吸引,她似由被动变主动,而早在一侧窥视的小贩也乘虚而入,占有了阿婴。当雄艳、小贩一一离去,阿婴起身解开了封武举的绳索,封武举一剑刺向了阿婴的腰肢,她蹒跚,她泪目,她绝望,她内心焦灼,她无处诉苦。接着,那被歹人们的狂野唤醒起了封武举的兽欲燃烧了他,令他扑向已中剑伤的阿婴,撕扯她,像雄性动物一样,封武举也把自己当作歹人,他想像歹人一样获得那些近乎野性的欢愉,阿婴反抗着,用剑又刺中了封武举。
阿婴、封武举双双殒命。
但阿婴的悲苦与强烈的封建道德观令她浮荡人间,前来找寻的崔捕头找到了她,唤醒了她,一场中国式的罗生门又兼人鬼情未了徐徐展开。探寻着中国式的恋爱。
影片把那种封建传统中的哀怨与精神枷锁,以那种形式化的表演缱绻而出,男人们的灭人欲铸造着他们性·心理上的障碍,以及假惺惺的残缺人格,县令渴望妻子坐在他的脸上,封武举因他人颠狂才能燃烧,其他人不是伪娘就是早xie,要么就是一板一眼,要么就是活同猪猡的道士。那时的女人是悲苦的也是残缺的,像是冰冷的臼,又丢失了杵。
阿婴的悲苦驱使她的魂魄去找寻那些道德观之外的爱情,那种爱情要除却野性与佯狂,那种爱情要是一种真正的惦念和内心伤感。
她找到了吗?她或是找到了。
那个身份卑微的捕头恋着她,畏惧着她,连近她身都觉得呼吸困难且内心憔悴。
这是爱情吗?
当捕头追着阿婴的魂魄冲出衙门之外,在阳光明媚的广场下,无视世人的不解与耻笑,恣情而安适地犹若拥抱着阿婴却仅仅只是拥抱自己臂膀,自行抚摸,但他还是满足而幸福的笑了。如果这种近乎柏拉图式的依恋与眷念不是爱情的话又将是什么呢?这种不舍与依恋是不以色而起心的情,这种情,已越过了尊卑,越过了天道与人道,更不在乎本应该很在乎的胴体是否依旧圣洁。
观影末了,人宅震荡,似乎这是第一次在看没有色·情的情色片而感到深深的伤感与缱绻难离的唯美。
王祖贤那种从未打动过我的体貌却以她流露出的无限哀怨与孤苦折服了我。人宅似乎对从未了解过的女人也有了一种淡如轻纱般的认知:女人或许是绝对官能性的动物,她的通身都是感官,每个细胞都是会呼吸,会渴望,会生欲念的动物,她们用全部的身心去感受世界,所以她们常会十分感性而近乎令人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而男人只是用大脑和下体思考和认识世界,所以他们才曾一度提出:存天理灭人欲。尽管这样说存天理灭人欲有失偏颇,但也是可见一斑。

阿婴阿嬰(1990)

又名:圣女的欲望 / Little Woman / Ah Ying / Ming Ghost

上映日期:1990-12-29(中国台湾) / 1993-12-18(中国台湾)片长:136分钟

主演:王祖贤 高捷 黄耀明 Anthony Wong 单立文 陈颖 

导演:邱刚健 编剧:蔡康永 Kevin Tsai/邱刚健 Kang Chien Chiu

阿婴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