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2-20

射雕英雄传:《83射雕》人物評傳之：包惜弱、完顏洪烈

之前写《大金王妃》，实在是娱人娱己的游戏之笔。其实，细按来，完颜王爷和惜弱王妃伉俪还是蛮有意思的。这个发生在牛家村的故事颇足玩味，于是忍不住再来庖丁解“牛”一番。

先贴一支王妃的MTV

包惜弱

《铁血丹心》里，靖蓉和包杨是两条主要情感脉络，康念都还不够分庭抗礼。但是很多人对蓉儿记忆深刻，而包惜弱却明显气场不足。那是因为她除了美貌之外似乎就无足堪道了。坦白讲，包惜弱这个女子，若按国人对妇女的传统标准“三从四德”来评判，只能打六十分。“三从”是做到了，但“四德”里面妇德、妇容、妇言、妇工，大概只有“妇容”一条“及格”，不，这条应该是“优秀”——从不曲意承欢，却能够叫一个王爷死心塌地二十年。除了貌可敌国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老爷子对她个性的刻画，在人格魅力灿烂夺目的蓉儿映衬下，是那麽苍白。这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个人以为《射雕英雄传》其实还是一部道统的武侠。以宋金势如水火的民族矛盾开卷，所张扬的，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管是击缶而歌“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的郭啸天杨铁心，还是后来力战蒙古鞑子守卫襄阳三十年的郭靖夫妇，都是服从于这个宏大主题的。而对包惜弱，“红颜祸水”的老套意思再次印证了道统；写她以汉女之身而侍金国之主，则是进一步渲染敌强我弱的民族危机感——外夷明犯强汉，已经到了妻小不保的地步；但殊不知正是这个女子，柔弱双肩扛起千斤重担，把老爷子笔下的江湖和朝廷、武侠和历史不着痕迹地连接起来，为整部《射雕》乃至后来的《神雕》和《倚天》支撑起庞大的叙事框架。

包惜弱，是整部书中一颗战略意义举足轻重而自身价值无足轻重的棋子。

写她，免不了一阵辩白。很多人诟其“弱智”女流。我始终觉得，其愚固不可及，其情终可悯。

愚，是她有三不该。不该一步三回头，给了人想入非非的理由；不该宠溺杨康，教子无方；不该再问恩怨，报仇或者出家都已太晚。

至于情，实在是其情可悯啊。她生活在南宋，众所周知，那个时代是宋明理学最昌盛的时期，理学是什么？是存天理灭人欲，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是不顾一切的推尚崇高。理性和崇高历来是西方哲学界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除非一个社会没有蠢民或者每个人的素质和修养都已登峰造极，那麽或许两者可以相辅相成。但是更多时候，两者是背道而驰的：越是崇高，越是不理性（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虚伪）。臂如朱老夫子他老人家自己嘴里说着这些，转过身纳弟媳收姑子，既要当biao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这就是虚伪了——不理性的崇高（理学所提倡的“崇高”是违背人性的）的必然衍生物。又臂如文革时号召“无私忘我，一心为公”，国家的一根稻草落入洪水中，知青也应该冒死去捞起来。这确是崇高的。但是不理性的。

哈姆莱特煎熬于to be or not to be，而包惜弱则是在good or happy的选择中苦苦挣扎。要做个good女人，则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从来只听说男子续弦天经地义，而妇人改嫁就是水性杨花。只有守寡才是崇高的，是可以立牌坊、录入烈女传的。

但这些是不人道不理性的——理性的选择是happy,开开心心找个人再嫁，她是那样的弱不禁风，从神经系统到肢体结构，一样脆弱。只要想到来日孤苦无依，便有些胆怯，便崇高不起来了。倒不是青春丧偶难耐寂寞，只是小鸟依人的她，习惯了从父从夫，不知道也不习惯怎样去做一个all by myself的女强人。

而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的完颜洪烈没有别的心思，实心实意只要看着她守着她。这样的爱恋，即使不是夫大过天的中古世纪，哪怕是在现在这个桑间濮上的爱情快餐时代，听来依然感动；这样的男子，即使不是高高在上年华正好的皇室贵胄，哪怕是现在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也仍旧教人心动。

所以无依无靠的她才跟了完颜洪烈。

但是她心头始终有这张网，横的是祖祖辈辈的贞洁操守，竖的是世世代代的民族大义。如果是武昭仪这类人物，她不仅不为李世民守寡，且还要大大方方地改嫁“继子”李治。可包惜弱毕竟只是一个“村妇”（包惜弱自谓。注：不是自谦），那麽便不可避免地无法突破自己的智力和性格局限，便做不出一些大快人心的豪迈之举。

所以她又无法放下身段真正做她的王妃。

这样的二十年，就算惩罚也到了绝地了。当她和杨铁心再次相见，我不知道，那曾经的情意如今还遗留几许。因为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会使人忘记爱情。不过还是愿意相信，“再见亦是夫君”。没有守身，至多至少，她守住了这份情。

完颜洪烈

不得不提其祖父——海陵王完颜亮。说起来和我这钱塘人氏还有点渊源。他读罢一阕柳永的《望海潮》,末了一句“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引得他起了投鞭渡江之志，扬言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这，也算是从史学年鉴派角度看、我和包惜弱这个人物（假设史上存在）唯一的一点呼吸相通之处。尽管这点淼茫的联系微乎其微，且毫不光彩。完颜皇族都是很有文学细胞的，不过我个人更欣赏金章宗完颜璟（完颜洪烈之父）。他的一曲《题扇词》，风流楚楚，文采斐然，俨然词林中之佳公子。末拍一句“忽听传宣颁急奏，轻轻褪入怀中袖”教人为之倾倒。

但是完颜亮，尽管我素来不以其人废其言，不过还是无法真心的喜欢这位才子皇帝。因为他犯了男人最不可原谅的错误——风流，并将其扩大到无药可救的劣根性程度——好色纵淫（据此我斗胆臆测，这位海陵王必然是阔鼻，概俗谓“大鼻子男善淫”是也。网上随便找了些图片，果不其然^_^）。这位海陵王libido异常旺盛。上烝父妃，下淫子媳，至于中表、外表的女眷，但凡入得他眼，必然难逃淫乱。他曾经说自己有三大愿：“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天下绝色未必得尽，因为他至死没有实现自己的渡江之志。四十岁便死于纵欲。不过北地佳丽的齐人之福算是享尽了。

奇怪的是，完颜洪烈却丝毫没有遗传他祖父这方面的基因，反而恰恰与之相反。他和惜弱，没有夫妻之情也罢了，连夫妻之“实”（子嗣）也没有，这个小三，做得端的委屈。还要一直宽容着妻子的精神出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此外，历史上不少枭雄是有少妇情节的，臂如曹操。但是通常得不到时是尤物，得到了是玩物，玩两天就是弃物了。故而这位王爷的专一很教我敬佩。

不过据我看来，他是有Maochist倾向的。套用弗洛伊德对此的解释是：当人落入一种无法摆脱的痛苦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就会把这痛苦看做是一种幸福，以此来寻求解脱。贵为金国太子，一个对他欲拒还迎的包惜弱身后有多少美姝子愿意自荐枕席。可是他的痛苦是：爱我的人我不爱，我爱的人不爱我。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拥有她，却又甘于这种费力而无果的争取。这个就是典型的受虐倾向。

抛开民族情绪不提，他对惜弱真的不坏。不过我虽对他恨不起来，也绝不存一丝怜悯。夺人妻子犹如杀人父母，这是不可原谅的。人可以不崇高，但决不能不理性，越过了道德底线就一概不可原宥。

张智霖朱茵演绎靖蓉之恋

射雕英雄传射鵰英雄傳(1983)

6.0

9.2 7.7

又名：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 / Legend of the Condor Heroes

类型：剧情动作武侠古装地区：中国香港

年份：1983 语言：粤语

主演：黄日华翁美玲苗侨伟杨盼盼曾江刘丹李司棋谢贤戴

导演：王天林杜琪峰编剧：张华标 Wa-Biu Cheung/陈翘英 Kiu-Ying Chan/金庸 Louis C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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