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3-13

蝴蝶效应:《蝴蝶效应》：厄运的洗牌术

虚构一：你是一名赌徒，你带上你的赌注，屏声敛气地端坐在烟雾弥漫、疑云密布的赌场里，开始一场豪赌，很快，你赌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在最绝望之际，你突然发现，你有一种特异功能，你能令时光倒流，你能重新洗牌，然后重新拿到一手全新的牌。但遗憾的是，这一把牌又让你输了，甚至比上次输得更惨；于是，你再次回到赌局的起点，再次洗牌，又输，这一次输得更惨，你连底裤都输了。
虚构二：虚构二是虚构一的升级版本。在这里，你的角色没有变，你仍然是一名赌徒，不同的是，这次的赌注是人生和命运。这可不是1980年代香港黑帮片里脖子挂金颈链的暴徒，穷途末路时大喝一声，“我拿我的命赌你一千万”，你的赌注很抽象：爱情、命运，人生机遇以及你妈妈的生命等。它们很宽泛，很严重，容不得你像暴虎冯河那样孤注一掷。
很不幸，你又赌输了，但你同样发现你能令时光倒流并可以重新洗牌发牌，你拿到了一手新牌，但这次手气更烂，你又输了，你又得返回赌局的起点……在一次次的失败之中，你丧失了一切，包括希望。这时，你应该怎么做？
我尝试着用这两个笨拙的比喻，来概括电影《蝴蝶效应》的内涵。但总显得辞不达意，因此，我决定改弦更张，直接复述故事——
美国气象学家洛伦芝在上个世纪写过一篇论文，名叫《一只蝴蝶拍一下翅膀会不会在德克萨斯州引起龙卷风？》。他说，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很可能就会导致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洛伦芝将这种现象命名为"蝴蝶效应"。这就是该电影片名的来源，但你千万别被它误导，不要被把《蝴蝶效应》的故事情节线想象成“多米诺骨牌”的链条游戏。
实际上，《蝴蝶效应》比《疾走罗拉》更能表现对命运偶然性与命定性的反复颠覆。人生本来有多种可能性，但人的一生往往会被当年不经意的细枝末节改变，从此走上不同岔口不能回头。《蝴蝶效应》的野心在于，它想在虚构中，试验人生的多种可能性。
于是，《蝴蝶效应》成了一个游移于惊悚、灵异、魔幻的“超现实寓言”：埃文的生活中充满悲剧，他的几个童年玩伴和他的生活中总会出现厄运。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之下，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阅读日记的方式回到过去，把一切重新来过，就像把命运进行“洗牌”一样，还是那么几张关键的纸牌，但经过重新组合之后，就完全变了样。
但是，仍会有人遭受厄运。他和他的三个童年伙伴凯莉、汤米、蓝尼，还有他那个因为父亲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形如守寡的妈妈。无论如何，生活从来没有令人如意的情况，每一次对命运洗牌之后就会出现不同的厄运，汤米可以是品学兼优的孩子，也可以是一个性情古怪的狂魔，凯莉也可以是一个心理留下永恒创伤的女孩，可以是自甘堕落成妓女与吸毒者，也会为了躲避悲惨往事而选择自杀，也可以阳光灿烂的成长起来，但会爱上别人而不是他。
埃文自己的情况也充满不可控的随机性，在几次被他“纠正”的命运中，他依次是一个内心愧疚者，一个因杀人入狱的囚徒，一个失去四肢的残疾人，一个被质疑为精神失常者……情况越变越糟。
最后，他绝望了，他借助家庭录像带这一“媒介”，回到母胎里，用脐带自杀了——在他之前，他的母亲已经怀了两次胎，最终只有进行自杀，才能避开生活中注定出现的厄运；而他的那个同样能够通过相册改变命运的父亲，也早已经疯掉。
在网络游戏大兴其道之前，最盛行的是单机游戏，打游戏时经常重复会“保存/读取”的命令，就是把曾经的游戏起点保存起来，以方便你在后来的游戏中失利时重新开始。
但人生不是游戏，不能像游戏那样重新读取。即使有特异功能又能如何？人生的境遇，虽然在想象的世界中存在有无限可能性，通过自身的努力也确实可以改变它的路向，但残酷的是，时光有它可怕的不可逆性，命运同样有其不可修正的命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