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当时看了电影,写了一点小感想,先发在自己公众号上,得到朋友的打赏,诚惶诚恐。毕竟纯粹是一个普通观众的视角写的非专业文字。不管怎样,也贴过来。
南周在它的2022年新年献词里开篇就有一句,“没有谁想到,为这一年中国人的日常留下最真实画像的,是一份份‘流调’” 。是的,对于这样的呈现,确实是没有想到,而其中的缘由说来又简单,如果不是疫情像探照灯一样投射到这些庸常的中国人身上,这些“中国人的日常”可能在平日里并不被视为有呈现的价值。那么,哪些会被认为有呈现的价值呢?至少,得有“神话”的潜质,哪怕是风花雪月。是的,我指的是新近在各大影院上映的《爱情神话》。
这部电影聚焦的是在上海这么一座有着“魔都”之称的国际化大都市里,一小群中年男女之间谈情说爱的故事。导演兼编剧邵艺辉非常聪明,在剧情上完全没有走前几年扎堆的青春成长类爱情路线。因为是中年人,有的是来自岁月的淬炼,仿佛一位曾经的偶像歌手唱破了音,居然多出份喑哑与沉重,于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爱情也就蒙了层水汽般,多了点氤氲。也正因如此,连一夜情、熟人炮这些都仅仅成为一支小插曲,无非是欲说还休、欲盖弥彰的丝丝尴尬;毕竟人到中年,无论男女,或许都会如老白前妻蓓蓓所说的“我不过就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众所周知,这句台词的原创者就来自某位著名的香港明星。然而,这是爱情吗?坦白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一定是“神话”。非常有意思的是,电影中主人公老白有一个好友(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好友)老乌,刚好就不厌其烦地讲述着一个有关他和意大利著名影星索菲亚·罗兰之间的神话。这个神话是经典的游子异国邂逅美女,衍生浪漫爱情的套路,或许由于是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中俯拾即是的套路,或许由于老乌讲述太多以致轻车熟路,总之几乎没有人相信。但是,没有人相信就一定是假的吗?神话就一定是假的吗?——影片结尾处,老乌听闻索菲亚住院的讯息盍然而逝、老乌的住所被外国公司收回,甚至影片中有关老乌的终身未娶的身份交代,又仿佛若隐若现地印证着什么。
神话,大抵如此;爱情神话,概莫能外。神话,就像是周敦颐描述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于是,费里尼执导的同名电影《爱情神话》恰恰是老乌一生都没有勇气去看的,因为他深知他可以无数次地在想象和重述中去表达属于他自己的“爱情神话”,爱情活在他的讲述里,从而活在他的血液、他的生命里。反过来说,在老白的世界里,有的是上海男人的温柔,有的是艺术家的想象,有的是中年父亲的包容,唯独没有爱情神话!所以,即使他可以将费里尼《爱情神话》的海报挂在楼梯墙上,即使他找来了《爱情神话》的原片作为对老乌的追思,也注定会看不下去,要求快进——这就是他不需要神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