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阳光投在老屋里，留下来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很多比光还要明朗的灰尘，像精灵一样左突右闪的，嬉戏打闹着，一会又躲在暗里，消失不见了。我喜欢这里，这样的情绪是久居乡下人的共同的情感。狗叫，蛙鸣，蝉蛹褪去束缚，迎着光重生。就连那纸糊的窗户，晨起时半边瑟瑟，半边红的影照，都让人留恋着迷。
我想起光时，并没有忘记水，以及和水有关的井，压水机，扁担，以及穿梭在有水和没水之间的田头争抢，喝与不喝中手里摇晃的葫芦做的水瓢。
甚至手拉的木车，摇风的蒲扇，尼龙编的手提篮子，糊窗用的浆糊，石缝里冒出来的草，不用水洗就能啃食的山梨，阳光穿破叶子留下的斑驳的碎影，还有上初中被我们追死的那只野兔，我都揣在了心里。
影片最得意的应该是那个山里的娃娃，娃娃手里那块石头，用两只手攒起的那捧山楂糕，送回的那碗炖菜。他让我想起了老屋里挂历上的娜仁花，她侧着身子，眼神亮亮的，头发蓬着，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润的光，朴素又鲜亮，就像影片里那张藏在镜子里照片上的脸。我们的一切回忆在时光荏苒中不值一提，何况还会有容貌催促着老去，又用病来提醒你。
我们的模样只会有几个人会记得吧，还不如趁着鼓点，快乐的跳起来，涂上酒红的脸，打上胭脂，表演，像皮影戏里的表演，或是孙悟空，或是杨子荣，总会有人看。
生和死是没有距离的，不管向日葵什么事儿。我们或者还可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无论在山里，或者在心里。
后记，昨天找着镜子，看着我稀少的头发，发呆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