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7-24

武侠:必要之恶

其实，故事可以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如果那两个江洋大盗没有去刘家村；即使去了，也不作案；即使作案，也只图财不害命，拿了钱就逃之夭夭；那么刘金喜就还是刘金喜，还是一个偏远小村中的造纸工；徐百九就还是徐百九，还是一年拿四两俸禄的小捕快，还是疾恶如仇，还是秉公执法，不枉法、不徇情，正直较真得让人“讨厌”；而七十二地煞还是为非作歹，还是杀人越货，没有人会把他们和那个刘金喜联系到一块。那么这就是一个简单、普通而美好的故事。只是这一切都发生，江洋大盗做了案，又被刘金喜打死，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将整个故事席卷得错综复杂、一去便无法回头。也许这就是刘金喜口中所说的“因缘”吧。只是他把“因缘”说得那么透，他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造纸工了。
徐百九这个人很有意思，他说，他抓人不是为了让他做好人，而是为了法。好像是少了些人情味，有些冷酷，但是我想他也许是对的。托马斯•潘恩在《常识》中说“Government”是“necessary evil”，那么从某种程度上讲，法律也是必要之恶。人不是神，无法直指人心之恶，人所能判别的只有外化的恶行；人不是神，同样无法激活人心之善来对抗恶行，所以有时只好以毒攻毒，“以恶制恶”，看似冷酷无情，其实却是无奈之举，要知道恶法也要比无法强，所以法也是必要之恶。而徐百九就应该是这种必要之恶的代言人。
所以在电影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徐百九都让人很讨厌，金城武对其的诠释十分成功，他把这种必要之恶具体地展现在观众面前。他以某种方式询问众人，我的做法对吗？我们不想说他对，可是不对却也同样难以说出口。这种纠结就是必要之恶与人性相遇时出现的局面。我们能相信刘金喜真的变成一个好人了吗？换句话说，我们真能相信脱离了“必要之恶”约束的人性吗？也许能，但也许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会信心不足，无法无天恐怕是我们最忌惮的最恐怖的局面。所以刘金喜真的应该为他过去的罪负责。也许刘金喜真的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只可惜这不在“必要之恶”的考虑之内，那么他也只好算是“必要之恶”的牺牲者，就像徐百九是“恶”的代言人一样，无可奈何。这也应该算是“必要之恶”中“恶”的展现吧？只是我们应该尽量限制其恶的一面，尽量减少牺牲者，但是也只能是减少，而不能杜绝。
电影的最后一段戏，自断一臂的甄子丹独臂持刀坐在终极BOSS面前，等待着决战的到来。而扮演那个终极BOSS的演员叫王羽，是当年邵氏的动作明星，而使得他爆得大名的电影，就是当年那部《独臂刀》。由此看了，这段戏致敬的味道很浓。我想这也可以算是一种传承，当年邵氏开创的武侠动作片的高峰，如今已有了成龙、李连杰、甄子丹这样的接班人。只是我想等甄子丹到了王羽这把年纪，也被人请出来，在某部电影中被致敬，那么在他的对面坐着的又将会是谁呢？现在想来真有些面目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