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29日,单向历写着,忌跟随。
“不必匆忙。不必火花四溅。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
——弗吉尼亚·伍尔芙《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
《白塔之光》大概是做到了上面所说的,上映第三天,作为“主场”,北京基本上没有什么排片,住在还算市中心的位置,原本应该是文艺青年最集中的地方,但万达CBD昨天只排了一场VIP,票价接近160元,博纳芳园里也只有一场,在情侣厅,没法单独买一张票,今天,两家都没有场次。给这个雾霾遮天,人人都失去了影子的日子,又平添了一些困扰。
博纳悠唐,一个许久没有出现在眼前的选项,全天都有一个常规厅循环放映,两个多小时的片子,选了九点多的早场,趁着路上没人,商场还没开就冲进去,看完正好吃午饭。
到了悠唐门口,等咖啡的时间里例行刷手机,在几位北马参赛者一早的朋友圈中间,夹杂着一条马修·派瑞去世的消息,迅速打开微博,因为不相信,所以想看看,也许,是个假消息,这几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各种各样生命中习以为常的名字,连接上了去世的消息。
心里清楚,这就是世事无常,可是脑子跟不上,心也跟不上,我们太久不写诗,也看不惯任何一篇讣告和悼词,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一大早还在想,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像《人生大事》和《三悦有了新工作》那样的作品,毕竟这个万圣节,距离《Coco》已经很久了,但那种魔幻程度,丝毫没有减少。
《白塔之光》,就在这样的情境下,伴着热咖啡和麻木的脑子,开始了放映,厅里总共三个或者四个人,因为恍惚间,开场的时候是三个人,中间片名出来之后,又进来了一位,但散场的时候,还是只有三个人,一位戴口罩的哥们,一位拄着拐杖的阿姨,和浑浑噩噩的我。
客气,是贯穿在片中辛柏青角色身上最明确的注解,也是我常拿来形容自己的词,前女友说过,你总有一种客气的态度,可我打心眼里渴望的,都是亲密接触。就像辛柏青跳得几支舞,和那几个拥抱。人和人贴近的时候,才会有影子。我们,有多久没有真正的拥抱了?
《爱情神话》出来的时候,就想说上海有了上海的样子,终于有人写了上海中年人的生活,但一向客气,从来都是您您您的北京人,能有人写得出来么?
《白塔之光》给出了高分答卷,那种渴望亲近而不得的疏离感,那种被生活一次次暴击的不知所措,就好像一场明知没有结果的考试,有人被迫退场,有人撕毁考卷,有人反复检查,却忽略了背面的全部题目,也有人就坐在那看着,想着,却不动笔,生怕写出什么接不住的诗句或结局。
巴黎、北戴河、上官云珠、白塔、一个美食公众号的写手,都说人越缺什么,越急于展示什么,于是辛柏青在片中吃得最多,却让人觉得特别饥饿。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不想离开,但也在北戴河,做了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人,只有成为了孤儿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孤儿,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跟失去了所有亲人的老人,是不是一样的?
酒,不是个好东西,看完了电影却只想喝酒。
跳海,总是要去一次,喝点什么都好。
作为在北京漂了好些年的河北人,看完《白塔之光》,才感觉北京终于有点真实的模样了,不像以前总是过度磨皮,把影子都磨没了。
能够在大银幕上,同时看到《白塔之光》跟《河边的错误》,简直就像是北影节的活动一样,漂泊在北京的人,也该吃点好的了。从悠唐出来,外面就是建外SOHO,旁边就有使馆区,拐个弯过去就是芳园里,再过去就是秀水街,这是许久没有转过的北京了,也许他的影子,也在青藏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