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11-03

白塔之光:不是那个意思


我去看了电影《白塔之光》。
那个叫做“白塔之光“的旅店我去过,据说当初因为这部电影的剧组在这里驻扎,所以电影就起了和旅店一样的名字,就叫《白塔之光》。我去时是2022年的6月底,不知那时的电影进行到哪一步了。
电影像是辛柏青的独角戏。他在电影里的角色叫谷文通,有人称他谷老师,也有叫他谷哥的,他的同学,叫他谷子。他是靠写文章吃饭的算是手艺人吧,写手。也曾经写过诗。他离异,有一个女儿,年龄不大,这孩子不矫情,没有一般小孩儿的通病,一直被他姐姐照看着,他姐夫是个好人,其貌不扬,个儿不高,偶尔会冒出一两句河南口音的家乡话,行事作风磊落,人情味儿十足。电影里大部分镜头都是谷文通的,他踽踽前行,左肩始终斜挎着一个双肩背,他表情放松时略有些前凸的下嘴唇,不知道亲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经常在独居的小屋里半靠在床头就着床头柜上的灯光看书,他养了一盆大概是叫平安树的绿植,这颗植物枝叶茂盛,看得出来他养得很精心,他看完书会用书签,他的单人床靠墙的一面摞满了书,我没看清,好像床下也是书。
他平时用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写文章,穿片儿懒,但也穿过一次匡威,他的衣服颜色都很平和,墨绿,深蓝,焦糖黄色,裤子也是始终一条卡其色,大概叫水洗布的材质吧。
综上所述,他应该是木讷的,寡言的,但恰恰他话不少,嘴贫,经常语出惊人,想法异于常人,甚至还有些黑色幽默,偶尔脆弱,烟瘾特别大。
他的一大特点就是总喜欢用问句。聊天经常会在他的问句下无疾而终。他还总爱说谢谢,和家里人说,和外人也说。起初我不知道,客气也是错。他离婚就是因为太客气了,他前妻说客气得好像隔着什么,这倒是提醒我了,以后我也要少说谢谢,尤其是对自己人。
辛柏青和田壮壮之前合作过,那是我印象中田壮壮翻拍费穆的《小城之春》,辛柏青的气质完全融合进电影里氤氲的氛围。田壮壮有部电影叫《蓝风筝》,从未被公映过。《白塔之光》里有两部分放风筝的镜头,一部分是田壮壮饰演的老谷在海边的几次,一部分是谷文通在护城河边上带闺女的一次,但镜头都没有给向天空中的风筝,这里是否有导演欲言又止的表达,我希望有。这一次《白塔之光》他们二人演父子。老谷因为年轻时的一次疑似公交车上猥亵妇女而被劳教一年。电影里有一段老谷臆想的片断,就是儿子义正言辞地审问他,当年的事情真相,在穷追不舍地挖掘中,老谷承认:谁心里深处没有过龌龊的想法呢。人性本就禁不住推敲。即使是老谷,一个好人,多少也会有见不得光的心思,这是正常人,凡人。从电影来看,我是相信老谷的清白的,因为我也是凡人,我能懂。
和谷文通有关系的故事人物还有一个叫“北花儿”的姑娘,严格意义上片中的女一号。我不喜欢这个角色。从电影讲故事的风格上来看,这部电影并不需要女主角。只要谷文通一个人走走停停,观众随着他这看看那瞧瞧也就够了。这个女主角的演员叫黄尧和片子格格不入,这暂且不论,这角色行为乖张鲜有正常,说是摄影师,但作品一般,而且她还亲了谷文通那放松状态下会有些前凸的下嘴唇,她亲完还夸了谷文通懂事,知道提前嚼个口香糖。当然谷文通对她相当宽容,有事没事都和她搅合在一起,兴起时会冒充是她爸,不乐意时,她喊他爸他还会反驳。
谷文通还会偶尔见一个叫南吉的女人,这个南吉是《白塔之光》的制片人,她的出品公司操作了这部电影,她在电影里依然叫南吉。但她在电影里出现的意义我始终无法参透,电影里她说南吉是她小名,她大名是斯琴高娃,谷文通说奥蒙古族,她就一言不发起身离开,然后镜头给了钟立风拉手风琴,安娜唱起中法双语歌曲。写到这,我突然觉得这电影真不是一般人能看下去的。
可是电影的开头特别有感觉,是是枝裕和《步履不停》的感觉。一家人,由远及近,走近一块儿墓碑,他们是去扫墓。这意境安详,家常,温情,但很快被打破,谷文通的姐姐,谷文慧,快人快语,像是投进湖里的石块儿。姐姐是李勤勤扮演的,演技炉火纯青,《卡拉是条狗》里的她又回来了。
跟谷文通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角色就是他前妻了,怀孕时已有外遇,说是对孩子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她的气场显然和她现任教韩语的丈夫更和谐,谷文通像她弟。
别的没什么了,总得的来说,这部电影像是鸡尾酒,时而甜时而无味,时而酸涩,有时候层次分明到不像是同一个电影,宣传片里有几处跳舞的镜头,无法说是神来之笔,却有拾人牙慧之嫌,我更喜欢闷骚的人臭贫,哪怕唱一曲《北京欢迎你》,也看不下去他扭动腰肢。
电影的选景一是白塔寺周围的小胡同,一是北戴河,这都是我最喜欢的,就像名叫“白塔之光”的旅店一样,封存我若干记忆的地方,这也让我对电影生出不一样的情愫来。
本来看这电影时放映厅只有我一人,后来演到大概四分之一了进来一个秃顶的胖子,他先找了个位子坐下,后又起身挪到更前排再次坐下,然后亮晶晶的头顶一直反射着银幕的光,像一盏小夜灯,照着他的腿有时放在正前方椅背上,有时放在斜前方椅背上。
我喜欢电影字幕,演员表的最后一位胡同猫如花,如花入镜很自然,仿佛宇宙的主宰者。




白塔之光(2023)

又名:The Shadowless Tower / Der schattenlose Turm

上映日期:2023-10-27(中国大陆) / 2023-02-18(柏林国际电影节) / 2023-04-24(北京国际电影节)片长:144分钟

主演:辛柏青 黄尧 田壮壮 南吉 李勤勤 王宏伟 王奕雯 刘丹  

导演:张律 

白塔之光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