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9-02

德拉姆:「茶馬古道」與「鄉村經濟」——願“德拉姆”/平安仙女福佑那偏遠的赤潔而蠻純的民族

丁丙洛位於今雲南省保山市，距騰衝縣極近，高黎貢山脈與怒江豎貫其側與其中，循此北上的馬幫描畫了茶馬古道的形態，它沿經僳僳族、怒龍族及藏族的居住群，隨著馬幫運輸的茶葉、鹽等資源，進入西藏察瓦龍及整個西域——此亦系《德拉姆》的映像路線。
然而，《德拉姆》果真並未如《雲南少數民族的服飾與節慶》所拼貼的那般，令少數民族的生活呈現出與漢地村落有多大的差異（很多地區還接受了天主教信仰，村民談論的大多是自己的戀愛、婚姻、家庭、生活瑣事及並不波瀾壯闊的人生經歷，他們的生活結構與精神結構其實和漢地的村落的結構並無質的差異）——除了怒族、僳僳族、藏族的方言各異，及零逸出現了許多關於雲南藏族自治區及藏區的達巴教及喇嘛教的宗教符號以外。這是因為，田壯壯隱軔地在表明，少數民族村落的自然經濟在向商品經濟緩慢過渡，正如費孝通在《鄉村經濟》中通過大量的研究和實地考察所證明的那樣——“紅色時期”農民革義的目地實然在於佔據土地的要求，但在這一時期中及至以後，土地改革在天朝皆從未真正被實現過——《德拉姆》中一位雲南的藏族老奶奶與藏區一位走馬幫的老爺爺關於國共時期及建國以後，他們生活的非自主的變化、顛沛流離，即指認於此（相信田壯壯從未真正放棄過批判奉同一律為王律的意識形態之努力）。異族的年輕人，對外界的生活充滿嚮往，教育後代要“走出去”，對比個人的心思嚮往，實感慨所謂圍城里的人想出去、圍城外的人想進去的道理。然而，總是存在某種維護異質的玄能及阻力，令少數民族的經濟體制及生活習俗不可能被商品經濟完全化約成功——總是存在“剩餘”，仍舊有“無用的消耗”，或曰，剩餘/消耗作為靈性的音響，正是“德拉姆”（藏語，意為平安仙女）之緘默箴言，它福佑著民族貞純性與異質性的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