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电影看完之所以让俺有很强烈的写影评的欲望,除了电影本身(演技,情节穿插设定,镜头调度等)确实十分优秀之外,还有跟大原因在于电影情节让我联想起了太多自己的亲身经历。若干年前高中乃至本科时候的诸多往事与之后看到的经历到的许多事儿交织在一起,让人对教育系统及其与整个社会的联系有进一步的深刻认识,可以说又是一部教育意义深刻的片子,有意思的是它讨论的又是教育制度本身。

我刚从荷兰留学一年回来,在一年的时间里我有机会零距离地接触这个后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整个教育系统以及其背后的社会。我看到小学生们每天上课都是老师带着从优美的小镇上到处走。我看到中学生们背着曲棍球棒穿着五颜六色运动服留着各种炫酷发型骑着单车有说有笑去体育馆。他们每个人连上都洋溢着轻松,和谐,幸福的表情,跟这个国家其他年龄段的人一样。这个世上不管哪个国家地区,生出来的人都是有的聪明,有的不那么聪明,可不同在于,有些地方的人并不需要用考试得来的好成绩来保卫或者争取自己或者亲近的人的有尊严的生活。因为无视个体差异(包括聪明与否以及知识的多少)的对自我与他人的尊重是每个人经历了相应教育之后全都具备的基本品质,而带着这些品质的人的一部分在将来在回流入教育系统成为其工作人员的时候,又加强了这种属性。强大且健康的教育体系成为了国家人民综合素质和社会稳定健康高效发展的最有力保证,也成了国家长久竞争力的最有利保证。

以上者一切,都跟我们国家,泰国以及其他第三世界国家的情况正好相反。你去中小学门口观察一下放学的孩子们,就能看到一大片一模一样的难看校服和一张张苦大仇深的脸。他们每天最关心的就是考试成绩,因为那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记得我曾经每答完一张卷子就直接传给后面的同学,然后在考场上传了一大圈之后再传回来。高考的时候我曾经在后座的哀求下在考试时候故意放低身子让他能看到卷子上的答案。大学的时候我甚至直接把好哥们儿的卷子拿过来直接替他写。比起电影里面的主角,我觉得我的做法显得更加动机纯粹,也更加没有技术含量。我觉得驱使我这么干的主要原因是我想看他们在考试结束之后看我的那一张张带这感激的表情。我觉得那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表情。从那些表情当中你可以看到,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学到了啥。知识本身对于他们而言很大程度上一文不值。他们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我要把知识变成钱。

看完了电影,我迅速回顾了我在这个国家教育系统混的二十多年来的历史,并且加以总结提炼之后,我觉得我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大概的总结描述:这是一个竞争惨烈的小社会,正如这个竞争更加惨烈的大社会一样。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这个国家红颜色的执政党从一开始就有不尊重知识分子的优良传统。长期以来他们用在教育体系上的财政投入占GDP的比重甚至不如大多数非洲国家。这让本来人均GDP就少得可怜的人们更加悲惨。教育资源就那么一点,再经历了庞大内部官僚体系的盘剥之后,只能满足很少数的一点人。千千万万的孩子们刚刚步入“小社会”就要为了挣得一点点少得可怜的资源而挣得头破血流。这种现状造成的一个最直接的可悲结果就是:在这个体系里的几乎每一个人,不管表面上装得多么冠冕堂皇,实际上脑子里最关心的一件事都是:如何把“知识”变成钱。

这个体系里面的人大概可以分成三类:一是官僚机构,二是老师,三是学生。对于同样一个目标,这三波人的实现手段各异。最上层的手法最轻松,最冠冕堂皇,风险也最小。比如对本来就有限的教育财政拨款进行“灵活分配”,大量招收成绩不够的学生并收取高额学费等等。对于老师而言,手段则比较拧巴:冒险违规开设补习班,冒险收取学生家长的红包等。为了钱战战兢兢过日子,可谓毫无尊严。而对于最底层的学生而言似乎更为悲惨。他们没有别人的利益可以侵害,只能依靠侵害自己的利益来做一种“长期投资”。在这种大背景下,有些人觉得长期投资太长期了,决定铤而走险,用最危险最极端的方式来进行知识套现。这个电影就是在这种类似的背景下发生的。类似的事件我想每个人都经历太多了。前两年就有好多雅思考试中国考区重考或者成绩取消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也许乍一看上去顺理成章:这就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学校作为社会的一部分,必然也会受到影响。跟社会上的各种吃人现象比起来,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但是问题在于:按理说,知识本不是这样用来套现的。为什么学生火车票要打折,为什么巴黎的博物馆二十五岁以下都免费,为什么在高校里面下文献装软件都不用收钱,其原因都是一样的。一颗种子最后总要长成大树经受风雨,但是在它还没长成小树苗之前,至少要把它放在苗圃里面培育一段时间,这是一个文明健康发展的重要保障。我们老是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但是都是说说玩而已,偏远地区的基本教育仍然要靠民间的希望工程和大学生的支教活动。

这种功利化的教育环境导致的最直接的恶果就是:创造了大批的功利化的人。就像兰德公司对当代中国人的概述一样:只关心自己与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的直接利益;不明白劳动创造财富的基本道理,总是觉得财富都是通过投机取巧取得的;缺少基本的个体差异带来的人格魅力;对政治与社会事件漠不关心;缺少基本的科学文化素养与文学艺术欣赏能力;“活着的时候好像从来不会死,死了之后又好像从未活过”。这些现象,很大程度上都是知识变成了金钱附庸的结果。

电影的结尾采用了一种浪漫主义的手法来结束了这个现实主义题材的问题。我知道这个电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但是我不知道最后这个浪漫主义结尾跟真事是否吻合。总之这个结尾给人的赶脚挺不真实的。如果让我当编剧随便编,我肯定会选择一个纯现实主义的,比较影响票房的结尾。但是没办法,电影主创人员也要套现啊。


天才枪手ฉลาดเกมส์โกง(2017)

又名:出猫特攻队(港) / 模犯生(台) / 完美作弊 / 高智商的作弊游戏 / 坏天才 / Bad Genius / Chalard games goeng

上映日期:2017-10-13(中国大陆) / 2017-05-03(泰国)片长:130分钟

主演:茱蒂蒙·琼查容苏因 查侬·散顶腾古 依莎亚·贺苏汪 披纳若· 

导演:纳塔吾·彭皮里亚 编剧:塔妮达·汉塔维瓦塔娜 Tanida Hantaweewatana/瓦苏红·皮娅罗姆娜 Vasudhorn Piyaromna/纳塔吾·彭皮里亚 Nattawut Poonpiri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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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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