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犯罪片进入千禧年后层出不穷,但关于考试的题材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完全和考试的枪手联系不到一起,但彭皮里亚在这里用镜头与音乐的视听结合做到了”考场如战场“般的氛围。这种审讯+主线的蒙太奇越来越多的被采用,但不同于《社交网络》的多线双审判与《奥本海默》双线中明显不同色调。本片最后将审讯揭露——其实仍在主线发展的路径中,且只是主角团的扮演。把观众对悉尼之行的已经明确的结果刹那间转换为不可知,这才有了后面令人汗流浃背的半小时。相比之下,如果观众带着“一定会被抓”的心态观影,就不会有这样波澜起伏的剧情和令人身临其境的紧张感。说到导演和编剧的设计,且不论主角们的作弊手法在身经百战,基数庞大的中国学生看来是否“高明”是否“复杂且无必要”,最后在悉尼考场弹钢琴的片段让我想起印度18年摄制的悬疑电影《调音师》。很奇妙的,当调音师与杀人犯同处一室时与琳面对考卷时带给观众的紧张感是相差无几的,或许是东亚血种里生生地对考试的恐惧。这样的作弊手法抛开效率不谈,是极具“浪漫性”和《英雄交响曲》式的,或许在人性的最深处,只有最高雅的燕尾服上沾染血渍,一般人不曾见过的,英雄的另一面出现,才是惊悚的最高境界。
影片的结尾让许多影迷为止扼腕,认为这是在商业片面具下做出的令人惋惜的让步,这诚然是对市场和社会主流价值观的让步,对“一切犯罪终将绳之以法”不得不做出的主观性结尾——这是无需做出解释的,就像《名柯》每一集的杀人手法必定留下瑕疵,电影的教化作用不包括教唆,这是业内的公认。那怎样的结局才是真正令人满意呢,是琳加入作弊集团,和堕落的斑一起“侠盗”一方?还是任由斑举报自己而毫不在意?
我想其一,如果女主真正希望成为老师,追随父亲的步伐,那一定是从之前的错误中脱身而出的。或许斑是因为缺少亲情的指导?毕竟在成长中,有一位优秀的教师在身边,无论是友人还是家人,学校里的师长,必定会对学生的三观塑造起到巨大作用,所以我愿意将结尾解释为琳最后接受了父亲的教诲,接受了比学校更苦痛的生活现实,踏出了往“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父亲靠拢的第一步。
其二则更简单,斑陷入堕落,在影片的最后 ,“斑先生洗衣房”中,我们甚至看不到那个坐在地上搓衣服的平凡母亲,或许她到那时候也不知道儿子到底做了什么,或许她已经阻止不了陷入癫狂的儿子,所以导演让她消失,我们找不到任何一个人可以在那种情况下说服斑。这也证明了,如果琳夺门而出,那么斑发狂般的报复是必然到来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人一步,这是琳停止下坠后往上爬的唯一可站立的悬崖。
当我们都在为影片开头审讯时斑的那句“我和她虽然都是优资生,但我们可不一样”欺骗时,琳也说着“斑是我见过最老实的人”时。或许,斑正接过递过来的旋转椅,缓缓坐下,面朝他认为的光明未来:“那我能分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