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始不久,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贫穷,真的是原罪吗?让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是班克,在我看来,整部电影里最悲剧的人物就是班克。
从表面上看,班克和琳一样:都是单亲,家庭不富裕,都是天才。但事实上,班克所有的一切都不如琳。琳父母离异,但爸爸是老师,也是她精神上的导师;班克爸爸去世,只能和妈妈相依为命,家里靠给别人洗衣服度日,家庭能够给予他的,从物质到精神都比琳要少得多。
这部电影里没有谁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但班克的悲剧却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他小时候爸爸会和他玩记忆游戏,他能在比赛中背出圆周率。长大后,他会放下学习帮妈妈洗衣服。他懂事、孝顺、勤勉、正直,成绩名列前茅,琳会喜欢上他毫不意外。对于班克来讲,对这个在比赛前递给他纸巾、帮他整理衣服、这个成绩在他之前的女生产生好感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考试时他会举报东抄袭琳的答案,仅仅是出于对琳的维护。他完全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更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女生会参与作弊。本是善意之举,却几乎带来灭顶之灾。如果说之前和琳从队友到对手是他们之间感情的一个小小裂缝,那这次举报事件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巨大的鸿沟。
在所有人看来,因为班克的举报,琳失去了拿到全额奖学金的资格。但实际上,班克失去的更多:喜欢的女生对自己的厌恶,高中时期所有的友情。再加上自己的愧疚,这些放在我们任何人身上,都必然会痛苦万分,何况是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班克承受了一切,唯一的目标只剩下了拿到去新加坡的全额奖学金。
但他失败了,因为一个“意外”,他在考试前夕被打,被扔进垃圾场,没有赶上那场寄托着全部希望的考试。这个时候,班克失去了所有,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琳来找他时,他能够说出:“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活该,我只是倒霉。”
在此时的班克看来,作弊仍然是不对的。但他还是去了琳给的地址,因为喜欢,因为愧疚,因为好奇……反正他赴约了。
刚到达印刷厂时,班克没有坐小巴递过来的椅子。但当琳说出100万的报酬时,他动摇了。面对巨额利益,班克的妥协,我一点都不痛心,只是想到了之前网络上流传的一句话: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吗?真的能。
班克加入了他们,此时他对钱的欲望超过了心底的正义。他失去了正直,但这只是个开始,他还会失去更多。
琳、班克、格蕾丝、小巴一起讨论作弊的种种细节,模拟着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喜欢的女生,还有他认为是朋友的朋友,一起谋划着做一件能带来巨额利益的大事。我觉得这可能是班克进入高中后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日子。
但命运有的时候真的是太残酷了,你永远想象不到等在你面前的是什么。
临出发之前,班克知道了害他失去奖学金的意外并不是所谓的“倒霉”,而是一起专门针对他的阴谋。而设计这场阴谋的是他以为是朋友的人,甚至可能还有他一直喜欢的人。因为这个阴谋,他失去了仅有的机会,也失去了他的正义、他的坚持。所以他怒揍小巴,摔门而去。但在马路中间,班克停下了。此时电影的镜头让我不得不为之喝彩——绿灯,走下去,他还是当初那个勤勉正直的少年,但他将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红灯,坚持错误,走回去,班克,你还有一百万。
命运给了班克一道选择题,这道题和他做过的所有考题都不一样,它没有正确答案,但选错了就是万劫不复。没有人会告诉班克,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他什么都没有,他只能选择他能够掌握的。但最残酷的是,在他选择返回的那一瞬,他的剧本就已经结束了。
贫穷,真的是原罪吗?
是的。更何况身怀“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