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11-26

天才枪手:留学生党的集体记忆

两个小时的观影时间把我一把拉回与考试密不可分漫长的初高中时期。我相信每一个考过试的学生无论有没有作过弊，都一定心中有过作弊的念头，打过如何作弊的小算盘。本片中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就是源于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多多少少对考试的抵触和恐惧。

初中就读于体制内学校，为了拼中考，初二初三两年间考试可谓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要经历的磨难。平时的小考试监考并不严格，我和同桌两人便打起了小九九。语数外三门，除开语文开放式答题不能作弊外，我擅长英语，同桌擅长数学，我们便取长补短，考试时或把头偷偷埋在前桌同学身后交流答案，或比手势作嘴型，或直接交换试卷，导致三年来常常有两人并列全班第一的荒唐结果。记得有一次作弊被老师捉个正着，我们两人被交到讲台上，当着全班的面试卷上被写上大大的0分。因为父母学习方面对我管得不严，我当时并不以为然，倒是同桌的女生止不住地啜泣，如片中的Lynn般满头大汗，想来当时同桌慌张的神情便是我对初中考试最深的记忆了。与片中Lynn帮助女二作弊的初衷相同，我初中时帮同学作弊时纯粹就是为了一份顺水人情。虽然当时年纪小没想那么复杂，但现在回想起来作弊的本质都是某种利益的交换，可能是知识换人情，也可能是更直接的知识换金钱。

由于高中进入国际学校就读并亲身参与过片中的STIC（实SAT）考试，我对影片中出现的STIC考试的各种细节都有切身体会。我参加SAT考试的2016年是全亚洲SAT作弊风波最沸沸扬扬的一年，也是SAT实行改革前的最后一年。2016下半年共有四场考试，delay（由于调查作弊延迟出分）了两场，cancel（取消考试成绩）了两场。当时各个培训机构都抓住了SAT考试循环利用往年考卷的漏洞，明目张胆到推出所谓”密卷班“，只要付高昂的报名费就可以得到第一手泄露的真题。”密卷“流传到后来，几乎参加SAT考试的中国学术每个人都会背一两套答案。我犹记得在香港万人坑考试时，section之间的休息时间里随处可以听见用中文在交流背诵下个section答案的声音。现实生活中的SAT作弊规模远远比影片中更大，更系统化：从2015年开始有中国学生利用时差作弊，到2016年时差作弊早已不是几个学生谋财的专利。由于SAT考试并不限制考生年龄，各大培训机构纷纷派出名师枪手飞往各地考试，第一时间为亚洲考生”转播“答案。据说当时一份答案最高可以卖到8w rmb，考虑到参与人数之众多，一次考试一家培训机构就有数百万级别的惊人利润。拿到的转播答案上就是用中文写的枪手回忆的试题，每道题零星几个词，足以让作弊考生选出正确答案。

而在这场作弊风波中最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种作弊方法早已在2015年被揭露，而迟迟到2016年底还有大规模的考试利用此方法获取答案。期间SAT官方屡次delay或cancel部分考生成绩，缺依旧循环利用作弊场次的试卷，导致作弊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培训机构一次又一次牟得不义之财。我参加的2016年10月与12月的考试，一翻开试卷的一刻，就听见左右传来隐约兴奋的呼声，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某个机构又猜中的这次的试题。即便是SAT官方调查过作弊的场次，也有大量的高分作弊考生成为漏网之鱼。就这样，每天有无数的2300+中国学生被输送进美国前30名的大学，又在不久后无法适应大学高压力的学习环境被迫退学，周而复始。

看完这部影片在感叹其场景之逼真时，也不禁为中华民族在考试这件事上展现出的机灵而感叹，同时也为SAT作弊一事映射出的社会阶级差异而唏嘘，就如Lynn所说，对那些品行端正却出身普通的人来说，即使你不作弊，社会也会对你不公。

但最后的最后，与其用道德约束来要求考生独善其生，不如填补系统的漏洞：或打乱不同试卷的题目顺序，或加大对作弊考生的惩罚力度，毕竟制度才是防治人性黑暗面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