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10-23

天才枪手:作弊这件不小的事儿

作弊这件不小的事儿
    很久没有因为一部电影而引发这么长时间的思考。
    这是一个关于作弊的故事。据说故事原型就来自中国，而当故事原型人物在泰国作弊被抓后，她说，“Everyone does this in China.”
    长久以来，不论帮人作弊，或自己作弊，真的是太常见，常见得已经快让人误以为这也是考试的一种方法了。也许在中国不是everyone，但绝大部分人都参与过作弊吧，当故事原型人物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内心真是觉得作弊是一件小事儿的。
    我不得不思考，作弊真的是一件小事吗？
    在有竞争性的考试中，如影片中的SAT，如中国规模最大的高考，你的作弊，是否侵犯了那些能力刚好踩线却没有作弊者的利益？只是我们看不到那些受害者，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感受到作弊这一事件所带来的伤害。但是，看不到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吗？哪怕在没有竞争性的考试中的作弊，如英语四六级，是坏事吗？至少，这是不劳而获，或者说，是不正当获利。
    影片中给我最大冲击，也是让我陷入更痛苦的纠结与思考的是，举报作弊。
    Bnad看到有人作弊，主动提醒Lynn，“有人在抄你的答案。”他不知道，不是Lynn在被抄，而是lynn在给人抄。制止无效后，他又跑去向校长举报了。
    不得不承认，我当时实在没忍住，“真贱！”骂道。
    Band是真贱吗？爆完粗口后我真的犹豫了。从影片来看，Band一点都不贱，单纯，善良，聪明。
    回忆一下，许多年前，当你坐在考场上看到有同学在抄袭时，除了嫉妒性的诋毁，还会有其他强烈的抗拒心理吗？大部分没有。
    但是，当有人举手，举报那位同学作弊时，排除顺遂了你的嫉妒心理的快感以外，你对这位举报者，还有更多正面的情绪吗？
    因为这个问题，我问了一同长大的朋友，生长于不同环境的网友，甚至于来自菲律宾（仍然在菲律宾）的外教老师。至少，鲜有人（在我所问到的人当中完全没有）对举报者进行称赞。
    既然作弊是坏事，那么阻止坏事的发生为什么不会得到大家的赞誉，甚至还会被诋毁呢？因为我们都是坏人，我们都愿意帮助坏事发生吗？
    我跟一位朋友进行了探讨。既然举报抢劫、举报偷盗是好事，举报作弊，为什么却遭到人们的排挤、孤立与诋毁呢？
    这个问题，让我们双方陷入了沉默。最后，朋友终于给出她的想法：举报作弊形成了阶级对立。
    学生之间本应属于同一阶级，或者说考生本应属于同一阶层，而监考者则是另一阶层。考试时大部分人都感受到了来自监考者的压力，而举报，则是主动向监考者“献媚”。
    同时，不论你此刻是否有作弊，但是，你我在某种情况下都是有作弊的可能与倾向的，你并不抵制这种可能与倾向。而此人的举报，对你的这一倾向形成了威胁。所以，我们厌恶举报作弊的人。
    那么，重复一遍前面的问题，“我们都愿意帮助坏事发生吗？”在考试这一情境下，我想，大部分人，是的。
    还记得当年考场上，监考老师经常会强调，不要做一些小动作，不要以为老师看不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考场上能有什么小动作，无非是作弊。那么，小动作是小事儿吗？是的。但是，当无数人都在热衷于这样一个小动作时，我想，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
    就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当年中考，我们班一位学渣同学正好坐在当时还是学霸的我的后面。傲娇的我以为学渣同学一定会找我要着抄，结果却没有。原来他准备初中毕业后就投向蓝翔的怀抱。我圣母附身，觉得人生还长怎能自暴自弃，于是主动将试卷放在他视野之内。他也确实全部抄了。
    中考后我们再没联系，我不知道这位同学是否有读高中，但是一直以来，我觉得我帮了他，我做了一件好的事。
    不得不承认，哪怕反省了一个多星期，写下了以上这些文字，但是，对于中考时的那件事，我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给予否定并告诉自己，我做的是坏事。
    “Everyone does this in China”。我们确实太习以为常，以至于我们没有办法去轻松否定作弊这件事情。就像我的外教说的，“Although I know is not a good thing, but I just want a good score.”当我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没想过伤害他人，其实在我提到对他人的伤害时，我也并没有十足的底气。
    有位朋友在跟她的美国朋友讨论作弊时，那位美国朋友提到了“moral gap”，我也认同，但是，在Everyone does this in China的情境下，是否还有道德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