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6-05

罪夜之奔:正义会不会就是一个伪命题？

在看《晓松奇谈》的时候，高晓松说道他最近看了一部很好的美剧，他一说名字，很熟悉。很早就了解到这是一部评分很高的剧，自己也尝试看过一集，第一集剧情分散，没有重点，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明明看起来是无辜的男主，在警察认定他是杀人凶手，并不断质问他时，他支支吾吾，不说出真相。我觉得这个不真实，要是我被诬陷为杀人凶手，我一定会竭力解释。所以我觉得这剧可能是被大家过誉了，所以当时就弃剧了。大概一年之后吧，自己在翻看之前的晓松奇谈，又听到这部剧，高晓松的评价很有意思，让我重燃了对这部剧的兴趣。他剧透地讲道，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之前看起来那么脆弱的男主，在监狱里能练到身体很明显的一块一块，最后成为监狱里的头头，看人的眼神也变得特别凶狠。我觉得这挺有意思的，跟传统的犯罪监狱片的套路很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初犯，在监狱里如何被欺负，然后又是怎样的机遇和努力，最后称霸监狱的。这个卖点很俗套，但刚好正中我下怀。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喜欢那些看起来很明显很俗套的的东西，像电音、游戏直播、全是套路的喜剧片。
像很多好的文学和电影一样，最难熬的就是开头，熬过“初极狭，才通人”，之后就“豁然开朗”，一旦进入它所营造的那个世界，就很难自拔了。《人民的名义》成功就成功在这，它最好看的就是前几集，老戏骨倾尽所能，给大家留下一个高质量，大尺度，有戏有料有演技的极好映象，之后确实剧情拖沓，也有各种毛病，但都被广大观众原谅了。说回到这部剧，它的英文原名是《the night of》，按照高晓松的解释是，案发当晚，我觉得很贴切，也很符合这部剧的逻辑。之后所有的剧情都是围绕第一集案发那晚展开，两边人马通过各种手段，不断那晚的各种细节，从那晚出发，很多人或事被牵扯进来，原本以为很明了的案情最后变得扑所迷离。起诉方和辩护方找到的证据都具有说服力，这也是这部片子成功的地方，并没有真正的反派，虽然有对立面，但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法律的正义而努力。
作为观众，我们是处在一个上帝视角，但是却一直是处在导演和编剧的鼓掌之中，导演和编剧不断在剧情里面放出很有倾向性的信号，让我们试着做出判断，然后又给出另一方面的证据，让我们又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我们一开始以为男主是无辜的，后来看到他在监狱里痛打一个惹怒他的狱友，黑老大说他有潜在的暴力倾向，我开始对自己之前的判断有所动摇。后来斯通他发现了杜比，当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劣迹斑斑的黑人混混，这又让我开始相信男主是无辜的；之后wazi女生又发现他并不是大家心目中以为的good boy，男主在学校贩毒，并且在初中的时候有过严重的校园暴力案底，天平又倒向了另一边，钱德琳之后又找到了mr.day，一个在案发当晚和受害人有直接接触并且对女性有着偏执的看法的入验师，导演和编剧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让观众徘徊不定，证据越多，反而让我们觉得真相越远，两方都是证据确凿，言之有理。
突然一想，我觉得我们就像是片中的那些陪审团，听着两发各执一词，然后要做出自己的判断。有那么一瞬间，发现公平和正义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八集看完了，我也做不出自己的判断，到底男主有没有罪。所有的证据都是边边角角，都是对最关键的行凶过程的合理猜测，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男主就是杀人凶手。有人说，这部片子暴露了很多美国的司法问题，我也不否认确实存在一些程序上的拖沓和不灵活，但我在想究竟怎样的一套司法体系能在这个案子里查出真相，如果不是高成本的陪审团制度，会不会男主就因为证据确凿而被定罪，面临终生监禁。第一季的结尾是男主获得自由，但如果他真的就是那个残忍杀害那个白人女孩的凶手，公平正义又在哪呢。如果事件就停滞在这里，没有任何进展，就只能宣告嫌疑人的自由，所以我的问题是真相一定能被找到吗？如果当时没有各种录音录像设备，没有遍布各处的摄像头，没有严密的交通、财务数据系统，那还能找到现在的证据吗，真相又是如何界定的？
我觉得陪审团制度的诞生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弥补这种在纯粹靠证据定夺的司法制度，以人的feeling来弥补证据上的不足，比如现在发现了凶器上有嫌疑人的指纹，嫌疑人又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就是没有嫌疑人行凶的直接证据，难道就不定罪了吗？陪审团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合理推测证据的空白处，通过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嫌疑人是否有罪。确实，这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手法，当然是在理想条件下，就是陪审团都没有接触到外界信息，陪审团决定的随机选取，都有认真听取法庭上的证词等等，它可以很大程度上对司法加入一个很灵活的空间。
但是，如果人的直觉出错了呢，如果人被诱导性的信息误导了呢？一个无辜的人就要被一群人的feeling而获罪，失去自由和尊严。
正义会不会就是一个伪命题？正义的巨轮到底从多少无辜的人身上碾过，又放过了多少有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