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故事》电影剧本
文/〔法国〕埃立克·罗麦尔
译/单万里
1.黄色衬底上出现大写字母书写的字幕:玛格丽特·梅内高丝、菱形影片公司、七艺影片公司出品(这些字幕及后面的所有字幕均在银幕下方)。与此同时,画外响起口哨吹奏的乐曲(曲名是“水手之歌”,由本片男主人公加斯巴尔作曲,我们以后还会听到)。
2.字幕继续:新频道电视台、SOFILMKA影片公司协助拍摄。
3.主要演员及剧中人名:梅尔维尔·布波饰加斯巴尔(这些字幕也是用大写字母书写的,但字号比上两个镜头中的稍小)。
4.阿芒达·朗日莱饰玛戈。
5.格威娜艾尔·西蒙饰索莱娜。
6.奥莱丽娅·诺兰饰莱娜。
7.其他演员及剧中人名:艾梅·勒福弗尔饰勒·戴尔一诺瓦丝,阿兰·格拉夫饰叔叔,艾芙丽娜·拉哈娜饰婶婶,伊夫·格兰饰手风琴演奏者,弗兰克·加波饰表兄弟。
8.导演(比上面的字幕更靠近银幕下方):埃立克·罗麦尔;《四季故事》。
9.片名:《夏天的故事》。画面转黑。音乐止。
10。画面由黑色转成黄色,上方出现三条波浪形的蓝线,下方出现字幕:7月17日,星期一
画外开始传来环境声,人们的交谈声中夹杂着轮船的马达声。
大海·外景·日
11.镜头后拉,画面前景下方是一艘轮船的黑色栏杆。船尾泛起白色的浪花,一群海鸥在蓝天飞翔。后景是圣马罗海岸。
12.加斯巴尔的中景,他站在甲板上,身穿黑色上衣,背对镜头。逆光拍摄,他将目光转向画面左侧。一只海鸥鸣叫着从他前面飞向大海,后景是迪纳尔海岸。
13.画面右边是一个男人的背部中景,他身穿白色圆领衫和浅褐色裤子,头戴一顶红色的帽子,倚靠在甲板旁的白色栏杆上。一个女人在画面的另一边,身旁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牛仔茄克的男子,我们看到的是他的侧面。后景是一些停泊在码头的轮船。
14.一个年轻女子的背部中景,她右肩挎着一个蓝色背包;另一女子的中景,她坐在甲板上,戴着太阳镜,身穿黄色高领背心,肩背红色背包。几只海鸥在海上飞翔,后景是停靠码头的轮船和海岸,轮船驶向画左。
15.中景,加斯巴尔站在甲板上的背影,他走向画面左边的混凝土浮桥,右边的白色地名牌上写着“Emeraude Lines”,后景是一些房屋。镜头稍微上摇,加斯巴尔拿着一把装在套子里的吉他,将黑色背包挎到右肩上。
码头·外景·日
16.中景,镜头右摇,拍摄加斯巴尔的右侧,他走在前来度假的人群中,时而迎面走来一些年轻人。镜头停止运动,前景右侧是船首。加斯巴尔的中全景,他随着度假的人群走向通往后景房子的白色台阶。
17.中景,加斯巴尔的背影,他登上左边的白色台阶,前景是蓝色的栅栏。
街道·外景·日
18.加斯巴尔的中全景,他沿着街道的右边行走,左边有一辆轿车驶过,从画面前景出画。画面前景左边是一家餐馆,右边是一家旅馆。
街道·外景·日
19.中景,加斯巴尔的背影,他走向后景左边的栅栏门,右边是一道爬满青藤的围墙,围墙里面有一座房子。
20.中景,加斯巴尔行走在一条石子路上,画面左侧和右侧都有房子。他环顾四周,镜头随着他的目光移向左侧。他来到栅栏门前,将吉他放在地上,取出钥匙,打开栅栏门,又拿起吉他,进入院子,关上栅栏门,从锁孔里抽出钥匙。然后,他走向房子,抬头看看二楼的阳台,阳台里面窗子是关着的。
房子·内景·日
21.房子大门的中景,前景左边是一辆自行车,右边是台阶。加斯巴尔的中景,他打开门,出现在后景左侧。镜头稍仰,加斯巴尔在阴影中爬上几级楼梯,然后镜头右移,框入加斯巴尔,他一边看着上方一边爬楼梯。加斯巴尔从左边出画。
22.中景,镜头上摇跟拍加斯巴尔上楼梯,然后镜头跟随他右移。加斯巴尔的右侧,他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进入房间,镜头的运动结束在前景的房门口。他将吉他放在画面右边的床旁,将背包放在床上,走向房间左边的桌子和椅子,蓝色的卫生间位于房间的一角。他通过右边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然后将钥匙放在身旁的电话桌上,走向后景的墙壁,出画。
23.齐肩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走向房间里的壁橱,将衣架上的衣服推向左边,将物品放在搁板上。壁橱上方的搁板上摆放着一个船模。加斯巴尔弯腰拿起床上的背包,打开后取出一件灰色背心放到壁橱的搁板上。
海滩·外景·日
24.海滩的中景,前景是一排排的蓝色条纹帐篷,加斯巴尔从左边入画,镜头右移跟拍他的侧面。他沿着海滩行走,身穿灰色背心,肩背黑色背包。一个女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几个孩子在画面左边的过山车上玩耍,过山车在一圈白色的栅栏中间。加斯巴尔走向后景的咖啡亭,镜头停止运动,傍晚时分的光线映照着白色的海滩。
25.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从左边入画,来到前景的一张桌前坐下。一对情侣背对镜头坐在一张白色塑料桌旁。后景是搭建在海滩上的条纹布帐篷,远处是大海。加斯巴尔坐在画左,将背包放在对面的椅子上。一个女人牵着一条狗沿着海滩散步,走向画左,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女孩。加斯巴尔右手拿着食物放进口中。一个戴帽子的穿短裤的男孩跟着几个女孩走向画左,他们看着远处。
26.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在吃三明治,桌上放着一杯啤酒,他望着前面,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边。
海滩·外景·夜
27.中景,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然后转成近景拍摄他在海滩上散步的左侧。稍后,他背对镜头走向后景的咖啡亭,消失在人群中。镜头停止运动。
28.中景,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他沿着咖啡亭旁的海滩散步,亭里坐满了人。
房间·内景·夜
29.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坐在左边的窗前,右边是桌子。桌上的台灯亮着,电话机就在台灯旁边。加斯巴尔拿着几盒录音带,又从画外右边的背包里取出几盒放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拿起这些磁带走向壁炉。镜头上摇跟拍加斯巴尔,他将磁带放在壁炉台上,壁炉上方是一面大镜子。壁炉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艘轮船。加斯巴尔将磁带码放整齐。镜头摇向右下方,加斯巴尔坐在椅子上,拿起放在壁炉旁边的吉他,开始弹奏。
30.插入字幕(同镜头10):7月18日,星期二
房间·内景·夜
31.加斯巴尔的左侧,中近景,他身穿圆领衫和短裤,坐在敞开的窗前弹吉他,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只黄碗和没有吃完的早餐。前景是凌乱的床铺。
海滩·外景·日
32.镜头右移,跟拍加斯巴尔的右侧,中景渐成近景,他一边沿着海滩散步一边吃着蛋卷冰淇淋。他戴着墨镜,背着黑色背包,身穿白色圆领衫和黑色牛仔裤,注视着画面右边。全景镜头跟拍,他一边吃蛋卷冰淇淋一边在人流如织的海滩上散步。白色围栏的后边,两个身穿黄色背心的小女孩看着他走过。中景,跟拍加斯巴尔,他继续在海滩上散步。
33.镜头右移,前景是海滩低处的白色围栏,这里人很多,有些人打排球,其他人晒太阳或凭栏观海。
34.近景,镜头跟拍加斯巴尔的右侧,他沿着海滩散步,这时他已吃完蛋卷冰淇淋。他停下脚步,转身向左,手扶围栏,看着海滩。过了一会,他离开围栏,朝相反方向走去,全景镜头拍摄他在海滩上的背影。
35.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在看画面左边咖啡亭后面一家饭馆的菜单,后景是几只停泊在码头的轮船。他身穿黑色高领背心,外罩一件衬衫。有一对情侣正沿着堤岸远去(背影)。画面右下方的海滩低处有一排拴船用的缆桩。镜头右移跟拍,加斯巴尔两手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沿着一条停放汽车的小路走向后景中的一座建筑物,这座建筑物的正面挂着一个蓝色的布告牌。
36.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从前景左边入画,走向这座建筑物的门口。中景镜头下摇,加斯巴尔注视着挂在右边白色围栏上的布告牌,上面是用粉笔书写的菜单。然后,他登上左边的几级台阶,出画。
37.插入镜头:挂在这座建筑物正面墙壁上的蓝色布告牌,上面是用大写字母书写的排成弧形的店名“月光餐厅”。
月光餐厅·内景·日
38.加斯巴尔的34/右侧,近景,他坐在桌旁,背后的一面大镜子映出他的背影。后景是一扇玻璃门,门右侧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盆景。正在咀嚼食物的加斯巴尔,将刀叉放在面前的空盘子里。然后,他用已经皱巴巴的蓝色餐巾纸抹抹嘴,擦擦手。白色塑料桌上还有一碗苹果酒,碗旁边有一个烟灰缸。加斯巴尔右手托腮,左臂放在腹部。从镜子里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入画,他们来到画面右边的一张桌旁坐下。加斯巴尔两臂交叉放在胸前,神情专注。录音机里播放的一首水手歌曲,与餐馆里的环境声交织在一起。加斯巴尔喝了一口苹果酒,然后将碗放在桌上,接着用手指抹了抹嘴,看着前方。
39.中景,镜头逆光拍摄玛戈,她微笑着快步走进餐馆。她留着短发,身穿白衬衫和黑裙子。中景是坐在餐馆外面露台上的顾客,后景是透过露台的廊柱所能看到的公路和大海。
一个顾客(画外):玛戈?
玛戈:来了!(镜头右移,玛戈走向一对年轻情侣的餐桌,站在他们中间,微笑地看着坐在左边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的3/4右侧,年轻女子背对镜头,其他顾客在后景)你选好了么?
顾客:好了,请来一罐巧克力奶昔。
玛戈:搀点姜汁吗?
顾客:不用了(这对情侣微笑着,玛戈的目光看着画外左边)。
玛戈:马上就好!(镜头右移跟拍玛戈,她来到餐具柜旁,取下一份菜单。餐具柜上层的搁板上摆放着一只船模。玛戈从前景左侧出画)。
40.玛戈的中景,她背对镜头从前景右侧入画,刚才看到的那对年轻情侣在画右。玛戈将菜单递给后景中的另外一对情侣。镜头左移,玛戈来到加斯巴尔桌前,加斯巴尔依然坐在桌旁,双臂抱在胸前。
玛戈;您用好了吗(收拾加斯巴尔的桌子,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加斯巴尔:好了。
玛戈:您要咖啡吗?
加斯巴尔:不要。
玛戈:结帐吗?
加斯巴尔耸耸肩,玛戈离开加斯巴尔的桌子,从左边出画。加斯巴尔继续听录音机播放的水手歌曲。过了一会,他低下了头。
41.插入字幕(同镜头30):7月19日,星期三
海滩·外景·日
42.海滩的中景。加斯巴尔身穿黑色泳裤,与其他度假者一起走在海滩上。前景左侧是一个男子坐在遮阳伞旁的躺椅上,右侧是另一男子坐在浴巾上读报。近景镜头右摇,加斯巴尔遇到迎面走来的玛戈,玛戈身穿红色泳装。加斯巴尔的背影,他两手叉在腰间,后景是大海。
玛戈:你好!
加斯巴尔:你好!(转身看着玛戈)我们认识吗?
玛戈:您不认识我了?
加斯巴尔(向前景右侧后退了几步):我们是在雷恩见过吗?
玛戈(头发湿流滚的,微笑着):不,就在这里,昨天晚上,在餐厅。
加斯巴尔:噢!……您是昨晚的那位女招待?(他边说边比划着)你的头发湿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玛戈:对(用手理了理头发),头发让我变了样,可是我没意识到。
加斯巴尔(双手交叉在胸前):嗯,我要走了。
他用手指了指海水。玛戈耸耸肩表示同意,从前景左侧出画。加斯巴尔走向海边。
43.角度稍仰的中景镜头,玛戈走向前景铺在沙滩上的浴巾。镜头向下摇,玛戈跪在沙滩上,拣起浴巾右边的太阳镜戴上,又拣起自己面前的帽子戴上。然后,她背对镜头坐到浴巾上,看着后景中的大海。
44.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从海水里跑出来,边跑边用手将持湿淋淋的头发,从前景左侧出画。后景中有些人继续在海水里游泳,右侧远处还有些人玩帆船。
45.海滩的全景,加斯巴尔边走边整理头发。近景镜头左移跟拍,他一直走到海滩上的人群里。
46.加斯巴尔在海滩上的中景。稍微左移跟拍,他拣起沙滩上的蓝色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后将浴巾放下,环顾四周。镜头右移跟拍,他在人群中行走。镜头停止运动,他从右侧出画。
47.(接镜头43)玛戈的中近景,她背对镜头坐在前景左侧,看着大海。加斯巴尔从中景左侧入画,镜头右移跟拍,他走在沙滩上。随着镜头的右移,玛戈出画。加斯巴尔的背影,他将两只手放在额上朝远处望去。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又沿着来时的路线走回去,不停地持着头发。
48.玛戈的近景,她坐在前景,戴着太阳镜和帽子。后景是一排条纹布搭建的帐篷,一个女人坐在帐篷前面的折叠式帆布躺椅上看书。玛戈抬头看了看右边。
玛戈:还好吗?
49.加斯巴尔的左侧,近景,他走到玛戈身边停下脚步,看着玛戈。
50.(接48)玛戈的近景,她摘下太阳镜和帽子,看着加斯巴尔。
51.(接49)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你是说水吗?(摸摸耳朵)有点凉。
玛戈(画外):我喜欢。
加斯巴尔:少见(他转为正面,看着画右边的远处)。
52.(接50)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玛戈:您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53.(接51)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又看了看玛戈,两手叉腰。
加斯巴尔:迪纳尔是第一次来。可是我对布列塔尼挺熟的,我是雷恩人。
54.(接52)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我是圣布列克人……(垂下眼睑,然后重又看着加斯巴尔)您是在等人吗?
55.(接53)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玛戈。
加斯巴尔:这会儿没有。不完全是在等人。
56.(接54)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您请坐吧(示意加斯巴尔坐在左边)。
57.(接55)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用手指着左边。
加斯巴尔:我的东西还在那边呢。
58.(接56)玛戈的近景,她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去拿过来。
59.(接5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玛戈,然后从画左侧出画,去取东西。
60.(接58)玛戈的近景,她微笑着,目光跟随着加斯巴尔。她低下头,擦了擦膝盖,理了理头发。然后,又重新注视着加斯巴尔。
61.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微笑着走在沙滩上,手里拿着浴巾和背包,从画面前景左侧出画。
62.加斯巴尔从前景右侧入画,来到玛戈的左边坐下。
玛戈(在画右):就你一人在这儿吗?
加斯巴尔:是,暂时是这样(边说边摆弄着浴巾)。
玛戈:来度假?
加斯巴尔:是。
玛戈:我是说,你不是来工作的?我是在这儿工乍的,这你知道。
加斯巴尔:不,不……(将目光转向玛戈)我只是一般的度假。(重又看着手里的浴巾)可是,从8月15号开始我就要工作了。
玛戈(看着加斯巴尔):哪儿?这儿吗?
加斯巴尔:不……(看着玛戈)在南特,一家研究所。我刚刚拿到数学硕士学位。
玛戈(抚弄着沾在小腿上的沙子):是吗?我拿到了人种学博士学位。
加斯巴尔:人种学?
玛戈:是啊,你觉得非常惊讶是吗?你还以为我是女招待呐。
加斯巴尔(不停地摆弄着浴巾):没有,我没那样以为。(玛戈把手放在小腿上)好多学生都在暑假打工。
玛戈:你呢?你打工吗?
加斯巴尔:没有,好在我学的是数学,能很容易地找到教课……(看了看右边)或者到一些公司当临时雇员(看着玛戈拿起右边的白衬衫)。
玛戈:你想当工程师吗(站起来)?
加斯巴尔:不想(镜头摇向右上方,仰拍玛戈,她在穿衬衫)。
玛戈:信息员?
加斯巴尔(画外):不,我喜欢教书……(镜头稍下摇,玛戈拿起裙子)也许挣钱少些,可是我能有很多空闲时间。
玛戈(微笑地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是啊,这样挺好。
加斯巴尔(画外):也许吧。我从来都不想让金钱左右我的人生。
玛戈:要是为钱的话,我的生活肯定会非常糟糕。
海滩·外景·日
63.中景,正面跟拍,加斯巴尔在左边,玛戈在右边,两人在沙滩上散步。
加斯巴尔:确切地说,你想做什么工作?你的博士学位会让你得到什么呢(镜头右移,框入玛戈的中景)?
玛戈:什么也没得到,甚至连做研究的权利都没得到。我有个打算,可是……现在说出来为时过早。(看着画外的加斯巴尔,然后垂下眼睑,边走边说)我中学毕业后就想出国,于是就去了越南和马来西亚。(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我在国内的时候,曾经爱上过一个小伙子,(再次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我们甚至都打算结婚了。这件事让我不再想出国。
64.近景镜头框入走在玛戈身边的加斯巴尔。
玛戈(画外):那时我开始意识到……(加斯巴尔的目光转向玛戈)我对布列塔尼的感情远远胜过对印度尼西亚,(加斯巴尔低下头,轻轻地咬着嘴唇)所以我决定,我的论文应该研究本地人……尤其是研究那些以捕捞鳄鱼为生的渔民的后裔。(加斯巴尔点点头)很多人都做过关于至今仍然“保留着布列塔尼语言和传统习惯”的论文,可是很少有人研究高卢……
65.(接63)行走中的玛戈的近景。
玛戈:我对自己的论文非常感兴趣,(转向加斯巴尔)以至于我在跟男友分手之后(低下头)也不想出国了。(转向加斯巴尔)而且……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现在生活在地球另一端的小伙子,名副其实的地球的另一端,他是法国政府派往波利尼西亚工作的技术人员。我本来可以跟他一起去的,可是我没有去!我一心一意地等他回来,就像海员的妻子那样。我有机会跟我婶婶一起在一家餐厅打工挣些钱。所以日子还是很轻松的。明天……
66.(接64)接近景,镜头后拉,框入行走中的加斯巴尔,他看着右边的玛戈。
玛戈(画外):我要去看一位老水手……(加斯巴尔看着左上方)他曾经在纽芬兰捕捞鳕鱼,现在住在兰斯附近。(加斯巴尔咬着嘴唇)不知你想不想去(加斯巴尔看着玛戈)。你有车吗?
加斯巴尔:没有。
玛戈(画外):我有。那人的家离这儿只有20公里,不远。
加斯巴尔(微笑着):好吧。
67.字幕(同镜头41):7月20日,星期四
公路·外景·日
68.镜头跟拍玛戈的汽车,这是一辆白色的小型带篷运货车,行驶在一条双车道的公路上。玛戈驾车,加斯巴尔坐在她右边的座位上。
69.玛戈的右3/4背影,近景,她驾驶汽车,行驶在绿色牧场中的小路上。
加斯巴尔(画外):我对民俗学并不感兴趣(玛戈看了一眼右边的加斯巴尔)。
70.从汽车后面拍摄加斯巴尔的左3/4背部近景。
加斯巴尔:我更擅长……我自认为是这样……比起演奏乐器,我更擅长作曲。可是,人们从来就没有创造过任何东西。美国摇滚源于布鲁斯和乡村音乐,而乡村音乐又来自古老的爱尔兰民谣……
71.(接69)正在驾车的玛戈的右3/4背影,近景。
加斯巴尔(画外):布列塔尼也有非常丰富的文化传统,你了解吗?
玛戈:知道得很少……我不是很喜欢。(转过脸,微笑着看了加斯巴尔一眼)风笛听起来老是一个调儿,我觉得很乏味。
加斯巴尔(画外):不,不是这样,那里有非常好的东西,比方说古代凯尔特族人歌颂英雄的吟游曲。
玛戈(看着加斯巴尔):啊,这个我可不知道。
加斯巴尔(画外):还有水手歌曲……就是在餐馆里听到的。
玛戈(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你留意了?
72.(接70)加斯巴尔的左3/4侧面,近景,他的右手放在车门上。
加斯巴尔:是的,我对音乐总是很留意,那些歌曲是你选的吗?
玛戈(画外):是的,我买的磁带都是为了搞人种学研究用的……它让你产生什么灵感了吗?
加斯巴尔:现在的流行音乐中,有一种是凯尔特摇滚乐,另一种是水手摇滚乐,我更想朝这个方面发展……(看了看玛戈,然后转向前方的道路)我想写一首类似《瓦尔帕莱索》的歌曲……(看着玛戈)你知道吗?
玛戈(画外):知道(她开始唱这首歌,过了一会,加斯巴尔也跟着她唱起来)。
73.(接71)正在驾车的玛戈的右3/4背影,近景,她和加斯巴尔继续一起唱歌。汽车沿着一排房子前面的道路行驶。歌声停止,玛戈笑。
捕鳍鱼的渔民家里·内景·日
74.房子内部的近景镜头,后景的窗台上摆放着一些盆景,前景左侧的阴影中有一把扶手椅,窗前的桌子上有一些纸张,桌子右边摆放着一只闹钟,闹钟旁边有一个盆景。
渔民(画外):好多人都在甲板上唱歌,可是……
75.插入镜头,挂在墙上的几幅画。
渔民:他们唱的多是消遣歌曲……76.(渔民的近景,他是一位老人,身穿蓝灰色翻领运动衫,坐在大壁炉旁,说话时注视着画面右侧,边说边做手势,前景左侧是盆景里的花,焦点不实)说实在的,这些歌曲不是劳动号子。与商船相反,跑长途的船,也就是那些长期在海上跑运输的帆船,这些船上的水手唱歌是为了干活步调一致,在起锚或者扯帆的时候,(镜头后拉,框入渔民,他微笑着)用我们的行话来说就是“转帆”,我们平常说的“扯帆”,不过是将船上的旗子升起来。而且……这样的事……差不多……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镜头停止后拉,固定,他的近景)渔民喊的劳动号子现在已经没人唱了。相反,为了“清槽”……我得给你们解释一下什么是“清槽”……(他边说边用手在桌上比划着)就是在轮船底舱的盐池子里开槽腌制鳕鱼,把鳕鱼洗净以后切成片,放到底舱的盐池子里摊平,一条挨一条地摊平……这样就行了。为了给新捕捞的鳕鱼腾地方,就要……“清槽”……
77.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他们坐在桌旁,看着画面左侧。玛戈身穿红衬衫,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打开的小笔记本。加斯巴尔身穿白色圆领衫,轻轻地咬着右手的手指。画面右侧是盆景里的几朵黄色的花。
渔民(画外):这时候我们就唱歌,为了干活和谐一致——首先是一起铲,也是为了数铲了多少下,每唱一句必须铲多少下,都是有数的。
玛戈(看了一眼笔记本,然后微笑地看着水手):我听说您唱得非常好。(边说边挥舞着双手,晃动着肩膀)您能不能给我们唱点什么?
78.(接76)渔民的近景,他向桌子靠近一些。
渔民:有一首最流行歌曲……(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右臂,又向桌子靠近一些,双手比划着)这是一首嘲讽人的歌曲……一首嘲笑人的歌曲(看着加斯巴尔和玛戈),嘲笑一个瘸腿船长,人们总是爱给那些……(看了一眼左下方)有点儿生理缺陷的人取外号,拿他们取乐,我们管那个船长叫“拉后腿”(边说边模仿),因为他拖着腿走路嘛,而“拖”这个词……(两手比划着)用水手的行话来说就是“拉”。那首歌是这么唱的(唱起来):“如果你继续拉后腿,你的水手就剩不下几个了。如果你继续拉后腿,你的水手就要跑光了。你认识拉后腿吗,他是在大浅滩捕捞鳕鱼的了不起的水手”……(停止唱歌,齐肩镜头,边说边比划)大浅滩是加拿大附近的一个海滩……在圣皮埃尔一密克隆群岛和加拿大之间……我唱到哪儿啦?(接着唱,微笑着)“你认识拉后腿吗,他是在大浅滩捕捞鳕鱼的了不起的水手,一天到晚责骂他的水手。(79.接77,加斯巴尔和玛戈微笑地看着他)如果你继续拉后腿,你的水手就剩不下几个了。如果你继续拉后腿,你的水手就要跑光了”(加斯巴尔一手托腮,垂下眼睑)。
月光餐厅前面的停车场·外景·日
80.玛戈的汽车的中景,汽车转向公路左侧。镜头右移,玛戈的汽车停在前景的停车场上。她熄灭发动机,与加斯巴尔同时打开车门。镜头稍右移,玛戈下车,随手关上车门。中景镜头左移跟拍,她从汽车前经过,手里拿着浅灰褐色背包,画外传来加斯巴尔关车门的声音。
玛戈:晚上来吃饭吧,我请客。(傍晚时分的一抹阳光照在她脸上,她一边背上背包一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我不能每天请你,那样我婶婶不会同意的,可是偶尔请一顿还是可以的。
加斯巴尔:不了……(左手放在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请别为我费心了,谢谢你,目前……我住在朋友家里,那家人都到外地去了,我可以自己做饭(镜头右移,加斯巴尔走到汽车和玛戈中间,从左边绕到右边)。
玛戈:噢……晚上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呀。
加斯巴尔(再次倚靠在汽车上):我马上就不孤独了,我的几个朋友明后天就来了。
玛戈(微笑,看着加斯巴尔,双臂抱在胸前):那你刚好今晚来吃饭呀。
加斯巴尔:不了,今晚我想作曲……(一只手放在耳边)而且还要等电话。
玛戈:好吧……(走近加斯巴尔)那就(他们相互轻吻对方的面颊)……明天下午见吧……(镜头左移)要是你有空儿的话。
加斯巴尔:我要是没空的话,就给你打电话(出画,玛戈向他挥手告别)。
玛戈:再见(看着加斯巴尔远去的背影,然后朝着月光餐厅走去,快速登上门前的台阶,从左边出画)。
卧室·内景·傍晚
81.加斯巴尔的中景,他身穿V字领黑色背心和灰色裤子,坐在卧室的窗前弹吉他。他试着弹奏了几段和弦,然后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地吟唱,试图连成一首曲子。镜头右移,加斯巴尔来到右边搁板旁的桌子边,将一盒磁带放人桌上的小录音机里。接着,他坐到桌旁的椅子上,按下录音机的录音键,开始演奏刚才的那几段和弦。过了一会,他停止录音,在乐谱纸上记谱。电话铃响起,他将吉他放在左边。镜头向右摇,加斯巴尔起身,弯腰拿起电话——
加斯巴尔:喂!……(镜头左移,他一手拿听筒,另一只手拿电话机,重新直起身)妈,你好吗?……(他将椅子往后拉拉,坐在椅子上,将电话机放在桌子上)是的,可是我出去了,跟几个朋友一起到兰斯河边散步去了……(挠挠耳朵,翘起二郎腿)是……没有我的信吗?……好(挠挠脖子)……
82.字幕(同镜头67):7月21日,星期五
沙滩·外景·日
83.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加斯巴尔身穿灰色圆领衫和灰色裤子,手里拎着背包,玛戈身穿红色上衣和深蓝色裙子。他们沿着沙滩散步,注视着左边的大海。镜头左移,玛戈走在前面。玛戈的近景镜头,她沿着围栏走,转过身来看画外的加斯巴尔。镜头右移,框入加斯巴尔的背影,他的一只手放在额上,正在看海滩。镜头左移,加斯巴尔靠近玛戈。
玛戈(画外):那个女孩挺漂亮!
加斯巴尔(走到玛戈前面停下,玛戈冲他微笑):哪一个(镜头左移,他们又向前走)?
玛戈:就是你刚才看的那一个呀。
加斯巴尔:不是,我刚才没看那些女孩!
玛戈:你应该看,因为你单身一人。
加斯巴尔(走在前面,转身看跟在后面的玛戈):我也许看那个女孩了,可是我看她的原因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们已经远离沙滩,来到礁石旁边。一个小孩子在右边低处的礁石上玩,后景右边的大海远处有一个人在玩帆板)……
防护大堤·外景·日
84.中全景,跟拍加斯巴尔和玛戈,他们沿着海边的防护大堤并肩散步。
加斯巴尔:你知道吗,我其实是来见一个人的。
玛戈:你跟我说过(中景,他们继续散步,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对身穿泳装的情侣也在散步)。
加斯巴尔:是的,可我说的是等几个朋友。其实……
玛戈:是一个女孩吗?
加斯巴尔:什么都瞒不过你(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和玛戈散步的左侧近景。)
玛戈:是你女朋友吗?
加斯巴尔:就算是吧,也不完全是(镜头停止运动,拍摄他们远去的背影)。
玛戈:她应该什么时候到?
加斯巴尔:20号左右。
玛戈:就是今天嘛!
加斯巴尔:应该是今天。
85.中全景,玛戈和加斯巴尔继续沿着防护大堤的散步,他们并肩而行。
玛戈:我想她是来找你做伴的,对吗?
加斯巴尔:不,不如说是我……其实,这事挺复杂的。我得从头说起(三个年轻女人从画面左侧入画,走向右边的防护大堤)。
玛戈:那就说吧。
加斯巴尔:不是很有意思。
玛戈:会有意思的(玛戈和加斯巴尔的中景,越来越靠近镜头)。
加斯巴尔:好吧,我只简单说说……(镜头左移,加斯巴尔和玛戈散步的左侧近景)我们是几个月前认识的,她是个挺聪明的女孩,可以说非常聪明(他们的近景,镜头停止移动,拍摄他们沿着左边的大礁石逐渐远去的背影,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她本来已经报考了外交学院,可是现在又不感兴趣了,她不喜欢这个圈子。我们有不少共同之处(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加斯巴尔走在前面)。
玛戈:因为你是音乐家吗?
加斯巴尔(目光转向玛戈):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沙滩·外景·日
86.中全景,拍摄靠近海边的沙滩,加斯巴尔和玛戈沿着右边的礁石散步。镜头右移,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沙滩上,加斯巴尔在前面,两只手插在裤袋里。
加斯巴尔:可是她并不爱我……(玛戈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鞋子)我觉得她……我觉得她不太把我当回事儿……(加斯巴尔的侧面镜头,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玛戈)起码目前是这样……我们本来说好一起度假的,她却自己走掉了……跟她姐姐一块儿……(他们停下,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站着,玛戈在左边)去西班牙了……(角度稍仰的近景镜头,继续跟拍加斯巴尔,他走在礁石上)而在回来的路上,她们还要去看表兄弟,她们的表兄弟在附近有一座别墅,(玛戈入画,跟在加斯巴尔后边,背对镜头继续走在礁石上)就在圣卢奈尔附近。她说挺讨厌那个地方,却建议我去那里看她(中景,他们远去的背影,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画面下方的礁石上,画面上方是防护大堤)。
玛戈:多有意思呀!
87.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画外的玛戈。
加斯巴尔:她甚至要我……(他放下包,玛戈从右边入画)带她去布列塔尼的海角散步,(玛戈走到他面前)还要到一个叫维桑的地方。(镜头向下摇,他蹲在地上。前景是玛戈的右侧近景)我不认识那地方,她也不认识。
玛戈:我也不认识。(他抬头看着她)不过我这几天得去一趟。(海面上传来轮船的雾笛声,加斯巴尔看着右边,玛戈从海水里走出来,将右脚伸向一块礁石)要是她不想去的话,你就找我,好吗(过了一会,加斯巴尔又抬头看着她,她的右脚仍然放在右边的那块礁石上)?
加斯巴尔(过了一会):行,行,行。
玛戈:能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来吗?
88.角度稍仰的中景,镜头右移,跟拍走在岩石上的玛戈。
玛戈:你去过她表兄弟家吗(走到加斯巴尔的前面,停下,坐在地上,镜头拍摄她的左侧,同时向左下方摇,框入坐在地上的加斯巴尔右侧,镜头停止运动,刚好框入玛戈的小腿)?
加斯巴尔:你会笑话我的,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只知道在圣卢奈尔附近,她只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也不知道电话号码。我们分别的时候她没带在身边……
89.角度稍仰的近景,玛戈的左3/4侧影,她看着画外左边的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画外):她应该写信告诉我的,可是直到现在也没给我写一个字。
玛戈:可你还是来了?
90.(接88)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坐在玛戈脚旁边,玛戈在画面右边。
加斯巴尔:你认为我不正常,是吗(他看了一眼玛戈,她摇晃着小腿)?
玛戈:不,相反……我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
加斯巴尔(低下头):更糟糕的是,我并不怎么爱她。
91.(接89)玛戈的近景。
玛戈:噢!
加斯巴尔(画外):不是如痴如醉的……(92.接90,加斯巴尔坐在玛戈脚旁边,玛戈在画面右边)要是她不写信来,倒也无关紧要。在雷恩的时候,我们就从来没有特意地约会过,总是不期而遇(他抬头看着玛戈,然后转向左边)我们已经习惯这样了。
93.(接91)角度稍仰的近景镜头拍摄的玛戈,她微笑着。
玛戈:不期而遇,美妙的方式(她轻轻地笑起来)!
海边·外景·日
94.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他们向前景走来。
加斯巴尔:好了,我得走了。
玛戈:好吧,来吃晚饭吗(几个小孩子跑着登上后景左边的台阶)?
加斯巴尔:今晚不行,我要回去作曲(他们相视而笑)。
玛戈:而且还要等电话!好吧,明天见,如果你有空的话。(加斯巴尔稍微后退)明天是星期六,但我会抽出时间见你(镜头左移,加斯巴尔快步走向台阶,玛戈向他挥手告别,从左边出画,加斯巴尔冲着她微笑,然后登上台阶)。
95.插入字幕(同镜头82):7月22日,星期六
月光餐厅·内景·夜
96.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坐在一张桌旁喝咖啡。后景右边的一张餐桌上柳条筐里有一些水果,旁边是一扇敞开的门,门里面好像是存放抹布的地方。加斯巴尔身穿黑色背心,外罩绿色衬衫,摆弄着一张皱巴巴的蓝色餐巾纸。餐桌右侧有一碗苹果酒,左侧有一只烟灰缸。加斯巴尔看看画面右侧,画外传来人们的谈话声。
97.一群年轻人的中景,他们围坐在一张大餐桌旁,后景右边是餐厅里的帘子,他们在商量着什么。玛戈身穿服务员的制服,站在他们左边,面前是一个身穿红色圆领衫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穿褐色圆领衫的长发姑娘。玛戈向加斯巴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到大餐桌旁边来,加斯巴尔没有过去。玛戈走向前景,从画面左侧出画。
98.加斯巴尔坐在餐桌旁的近景,玛戈从画面右侧入画,她的左侧影。
玛戈:到我们这边来吧?
加斯巴尔:不了,我想睡觉去了(他低下头)。
玛戈:来吧……今天星期六。
加斯巴尔:不,不。
玛戈:我们要去“茅屋”。
加斯巴尔(抬头看着冲他微笑的玛戈):那是什么地方?
玛戈圣:卢奈尔的一家迪厅。
加斯巴尔:好吧(他站起来,手里仍然拿着那张餐巾纸,他们从右边出画)。
茅屋迪厅·内景·夜
99.中景镜头,几个年轻人在五彩斑斓的旋转灯光下跳舞。加斯巴尔坐在画面右边,端着一杯葡萄酒,玛戈在画面中间,身穿红色连衣裙,右边是棕色长发的女孩索莱娜,她在跳舞。
100.角度稍仰的近景镜头,加斯巴尔的右侧面,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葡萄酒,看着画面右方。然后,他微笑着低头看前景的玛戈。镜头右移,索莱娜独自跳舞,另一个身穿棕色衣服的短发女孩在她旁边跳舞,索莱娜移动舞步出画。
101.加斯巴尔跳舞的近景镜头。
102.索莱娜跳舞的近景,她背后有一高个子棕发男子在看她。玛戈出现在前景,然后移出画面。
103.(接99)几个年轻人跳舞的中景。一曲结束,另一曲开始。在舞池的中央,玛戈跟一个高个金发男子跳舞,她用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而站在她左边的加斯巴尔在看右边的索莱娜。刚才在她背后看她的棕发高个男子正邀请她跳舞。加斯巴尔端着酒杯,站在跳舞的一对对舞伴中间。过了一会,加斯巴尔从画面前景左侧出画,而正在舞池中央搂着舞伴脖子跳舞的索莱娜将目光投向加斯巴尔。
104.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坐在阴影中的一张椅子上,两臂交叉在胸前,看着画面右边。
105.玛戈的背影,近景,她跟舞伴一起随着节拍跳舞。
106.索莱娜的近景,她的双臂搂着舞伴的脖子,一边跳舞一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
107.(接104)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依然坐在阴影中的一张椅子上,垂下眼睑,两臂抱在胸前。过了一会,他摆弄自己的手指。
108.插入字幕(同镜头95):7月24日,星期一
码头·外景·日
109.玛戈和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们沿着码头散步,船坞里停泊着一些船只。玛戈身穿深色上衣和黑色裙子,加斯巴尔身穿套头衫和灰裤子,手里拿着一件黑色上衣,肩上挎着黑色背包。
加斯巴尔: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跟那些家伙处得来呢!
玛戈:我跟什么人都处得来,这是一种职业的癖好(镜头左移,以正面的角度拍摄他们,随着他们向摄影机走来,他们的景别逐渐从中景变成近景)。
加斯巴尔:作为女招待?
玛戈:不,傻瓜,作为人种学家!
加斯巴尔:噢!
玛戈:我对人好奇。没有人是索然无味的。
加斯巴尔:如果你说的是个体的人,而不是作为群体的人,我同意。但我总是害怕群体。首先,我不想加入人群中去……再说,就算想参加,我也做不到(镜头左移并持续后拉,变成玛戈和加斯巴尔的全景)。
玛戈:你的朋友多吗?
加斯巴尔:有一些……要好的朋友,可是我们都是单独会面。
玛戈:是小伙子吗?
加斯巴尔:是的,目前交往的女孩只有莱娜。
玛戈:你没有女性朋友(镜头随着他们右移)?
加斯巴尔:有,现在是你。
玛戈:是第一个吗?
加斯巴尔:差不多是(中全景镜头,他们的右侧)。
玛戈:你好像不大相信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友谊?
加斯巴尔:为什么不相信呢?可是总的来说,我寻求的交往对象主要是恋人,而不是女朋友(玛戈停下脚步,加斯巴尔转过身来看她)。
玛戈:可是如果恋人不在呢(镜头稍左移)?
加斯巴尔:不能这么说,要是恋人不在身边,我是容不下女朋友的(镜头右移,他们继续散步)。
玛戈:这么说,你能容下我仅仅是因为你的……你的什么来着?莱娜。
加斯巴尔:对,莱娜。
玛戈: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你有她的照片吗(他们走向码头的尽头,那里是一道红白两色相间的围栏)?
加斯巴尔:有,在我包里,待会儿拿给你看。
海岸·外景·日
110.镜头右移,加斯巴尔和玛戈的背影,中景,他们走在草地上。左边有一丛丛植物,右边有一条长椅。他们停下脚步,看着后景的另一处海岸,玛戈用手指了指——
玛戈:看,那边可以看到餐厅。你看见了吗?
加斯巴尔:看见了。
镜头右移,他们从长椅后面经过,沿着海岸走,海岸低处停泊着一些船只。他们来到一片灌木丛前停下脚步,他们的背影,玛戈指着远处海面上的一片岛屿——
玛戈:那边是塞泽布尔岛……(镜头右移,他们又走起来)小贝岛……大贝岛……(他们经过另一条长椅)圣马洛岛……(玛戈举起一只手)这两个岛的后边……(他们背对镜头停下脚步,加斯巴尔在画面左边,一只手放在长椅靠背上,玛戈在画面中间,继续向加斯巴尔介绍对岸的风景,而且时不时地指指点点)那边是圣塞尔旺,索利多塔就在那里。
加斯巴尔:啊,索利多?真有意思,我父母有过一张苏西·索利多的唱片。
玛戈:是吗?
加斯巴尔:上面的歌曲是水手的劳动号子,那张唱片的名字应该就是以这座塔的名字命名的。
玛戈:肯定是。真有意思。你说的照片呢(近景镜头左移)?
加斯巴尔:啊,对!
加斯巴尔坐到长椅上,将上衣搭在椅背上,玛戈坐到长椅右边。加斯巴尔的上衣掉在地上,他将上衣拣起来。然后,他将黑色背包放在大腿上,玛戈看着他打开背包。加斯巴尔取出一张照片递给玛戈。
玛戈:嘿,我认识她呀!她跟一帮人来这里打过排球。
112.玛戈的近景,她看着手里的照片,一抹阳光照在照片上。
玛戈:有意思,看不出来你们俩会是一对儿(加斯巴尔的右手入画,从玛戈手里取回照片)。
加斯巴尔(画外):依你看我该跟谁呢?跟谁都不行?
玛戈(看着加斯巴尔,耀眼的阳光使她眨了眨眼):不,不是,(她低下头,看着地面)我看你跟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挺般配。
113.加斯巴尔的近景,看着右边的玛戈。
加斯巴尔:哪个女孩?
114.(接112)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
玛戈:你心里清楚。
加斯巴尔(画外):你是说那个……穿浅灰褐色裙子的棕发女孩……(115.接113.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微笑着将背包放在长椅的左边)你在说疯话吧!
玛戈(画外):怎么了?她很漂亮,你还想什么!
加斯巴尔(耀眼的阳光使他眨了眨眼,转向右边的玛戈):也许是这样,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女孩。
116.(接114)玛戈的近景,她看了看加斯巴尔,然后低下头。
玛戈:不管怎么说,我敢肯定你是她喜欢的那类男孩。(她转向加斯巴尔)她一直盯着你看。
117.(接115)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微笑地看着玛戈。
加斯巴尔:她没看我。(他摇摇头,然后转向玛戈)是你拉我上船的。(他看着地面)她一点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重新转向玛戈)你看到跟她在一起的那帮人了吗?
118.(接116)玛戈的近景,她摇摇头。
玛戈:我看到的是她想把那帮人打发走(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
119.(接11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地面,若有所思的神情,然后转向玛戈。
120.(接118)玛戈的近景,她微笑着。
加斯巴尔(画外):怎么了?
玛戈(向加斯巴尔伸开一只手臂):恋爱真好(她站起身,从画面左前方出画)!
121.插入字幕(同镜头108):7月26日,星期三
公路·外景·日
122.从汽车里面拍摄的通往圣卢奈尔的双车道公路,画面右边是矗立在这座城市的入口处的路标,一个骑着红色低座小摩托车的年轻男人和两个孩子看着汽车经过。
海滩·外景·日
123.加斯巴尔和玛戈的近景,加斯巴尔在画左,身穿灰色运动衫,玛戈在画右,身穿蓝色衬衫,头戴浅灰褐色帽子。他们沿着海滩的围栏散步,看着海边的沙滩。
124.角度稍俯的镜头,沿着围栏移动拍摄,低处的沙滩上有些人在游泳。
沙滩·外景·日
125.近景,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和玛戈,他们沿着海滩散步。
玛戈:你知道的,她晚了一个星期了。
加斯巴尔:我跟你说过,她这个人时间观念比较差(他们并肩散步的近景,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服和湿漉漉的头发)。
玛戈:甚至连一张明信片都不寄。我知道,确实有这样的人。
加斯巴尔:你在取笑我吧?可是你知道,我一方面是在等待,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儿挺好的。我遇见了你,所以没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玛戈(微笑着碰碰加斯巴尔的肩膀):谢谢!要是没遇上我,你会怎么样?
力嘶巴尔: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假设(镜头右移,正面拍摄他们)。
玛戈:准确地说她去哪儿了?
加斯巴尔:西班牙,我不知道确切的地方。
玛戈:开车去的?
加斯巴尔:是。
玛戈:你说是跟她姐姐一起去的?
加斯巴尔:是,还有她姐姐的男朋友。
玛戈:就这些?
加斯巴尔:开车去的……
玛戈:一辆车,起码有四个座位(镜头右移,加斯巴尔走到玛戈前面)。
加斯巴尔:我知道,我甚至想过……(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后的画外左侧的玛戈)她们要是带了另一个男人去,我会感到惊讶的……(加斯巴尔的右侧,玛戈重新走到加斯巴尔身边)再说,我已经作了各种打算,甚至最坏的打算,谈这个干么(镜头始终跟随着他们,拍摄他们在沙滩上快速行走的右侧,走向画面右方)。
玛戈:你挺理智的。
加斯巴尔:是的。
玛戈:还是爱得不痴情。
加斯巴尔:我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她不爱我,那就活该。我不认为我能爱上一个不爱我的女孩。既然没人爱我,我也就不爱任何人。
他们从右边出画,后景是一些停靠在海边浅滩上的船只。
126.玛戈的近景,她倚靠在大堤的围栏上,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后景的蓝天上飘浮着几朵白云。
玛戈: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她不爱你,而你也不爱她,我甚至怀疑她这个人是否存在。
12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垂下眼睑——
加斯巴尔:你不是看到她的照片了吗(抬头看着左边的玛戈)?
玛戈(画外):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加斯巴尔转过头,看着右边的地面)她也许是存在的,可是你们彼此缺乏了解,你来这儿并不完全是为了她。
加斯巴尔转过脸,看着玛戈,镜头摇向左上方,仰拍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你认为,(走到玛戈前面)这种情况下,我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了?(仰拍加斯巴尔,他转成右侧,走向右边,来到玛戈面前,镜头始终随他移动)是,我是傻瓜……现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他转成左侧,俯下身,将两只胳膊倚在围栏上)总的来说,我这个人不想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征服别人,不想追求偶然,而是喜欢让偶然来追求我。(128.接126.玛戈的近景,她看着画右的加斯巴尔。画外)你明白吗?
玛戈:比如(她的目光跟随着加斯巴尔,他离开围栏)?
加斯巴尔(画外):比如,(再次走到左边的玛戈面前),那天她对我说……(加斯巴尔出画,画外)她将在20号来迪纳尔,(从相反的方向穿过画面)我偶然……(现在他又在画外)遇到了家在这里的一个朋友,他把房子借给我度假。这样的事让我兴奋。(129.接127.加斯巴尔的左侧近景,他再次俯身倚在围栏上)这样做可能惹出事来,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有……(他抬头看着玛戈)你觉得这荒唐吗?
130.(接128)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地面。
玛戈:一点儿都不荒唐。说心里话,我也喜欢这样,(看着左边)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对布列塔尼感兴趣,是因为这里有机会……(看着加斯巴尔)有合适的机会……(她再次转向左边)在爱情方面……我的事情总是不顺利,可是最后的结果也还算不错。(她看了一眼地上)这些经历让我意识到,要珍视自己的独立性。(她看着加斯巴尔)我最近交往的男友是考古学家,(她再次看着加斯巴尔)我不想陪同他工作,他也不想陪同我工作(她看着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画外):你们总是见不着面?
玛戈(微笑着轻轻地摇摇头):也不总是这样,(垂下眼睑)很少见面……(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这样也不错。
加斯巴尔(画外):你爱他吗?
玛戈:当然。(看着画面左边)可是我对他了解得还不够。(看着加斯巴尔)我不想陷得太深……(看着地面)总之,等他回来,(看着加斯巴尔)我们会在法国渡过一段美好时光。走着瞧吧……(她微笑着,将头轻轻倚在加斯巴尔肩上)可是,你的问题跟我的不一样。
131.插入字幕(同镜头121):7月27日,星期四
沙滩·外景·日
132.中全景,镜头右移,加斯巴尔和玛戈的右侧,他们在沙滩上散步。玛戈身穿蓝色裙子,戴着帽子,加斯巴尔身穿灰色上衣和黑色牛仔裤。
玛戈:我要是你的话,与其漫无目标的等待,不如干脆找个女孩一块来消夏(后景有几个小孩在排球网旁边玩耍)。
加斯巴尔:首先我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就算我想的话,也找不到女孩。
玛戈:为什么?
加斯巴尔:我这是命中注定。我不相信的事绝对做不成。
摄影机旋转180度,景别变成中近景,跟拍加斯巴尔和玛戈,他们从两个女人的后面经过,这两个女人在画面前景,躺在浴巾上。
玛戈:你相信莱娜吗?
加斯巴尔:我也在问自己。
玛戈:你想得太多了……你看,这里有很多漂亮女孩。
玛戈的目光转向左边,看着画外的女人,后景有几个孩子在沙滩上玩耍。
加斯巴尔:也许吧,但我不认识她……我不习惯跟陌生人说话。
他们背对镜头远去,沿着沙滩散步,玛戈在画面左边,左手拿着浴巾,加斯巴尔在画面右边,拎着黑色背包。
土路·外景·日
133.玛戈的中全景,她走在加斯巴尔前面,加斯巴尔跟在她后面,他们走在草地里的土路上,草地右边是白色的围栏,后景是几座房屋。
玛戈:可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呢?你已经认识她了。你要是见到她的话,会跟她打招呼吗(他们离摄影机越来越近)?
加斯巴尔:会的,如果她看我的话。然后呢(镜头稍微后拉和左摇)?
玛戈:不人虎穴,焉得虎子!
中景镜头跟拍他们的左侧,他们并肩向左走,后景远处是沙滩和大海。
加斯巴尔:我不太相信这样的说法,至少我经历的事情不是这样。如果我跟某个女孩相处,一开始就不顺利,以后的事情我就越搞越糟。
玛戈:我是刚好相反。(停下脚步,转身朝着右边的加斯巴尔)刚开始交往第一个男友的时候,我并不太喜欢他,如果他不付出一些努力的话,我就不会跟他交往了。
加斯巴尔:可是你们没持续下去呀(镜头左移,玛戈又开始走起来,她在前面,加斯巴尔跟在她身后)!
玛戈:持续了三年(他们背对镜头,沿着画面右侧小树林边的土路走)。
134.玛戈和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路的右边是一堵墙。玛戈转过来看加斯巴尔,加斯巴尔微笑着。他们继续默默地散步。
135.玛戈和加斯巴尔的背影,中景,他们沿着左边的墙根走,右边有一块坡地。
136.仰拍镜头,画面前景是树枝,加斯巴尔从画面左上方的树枝后面入画。中近景镜头向右下方移动拍摄,加斯巴尔走下墙边的台阶,身后跟着玛戈。
玛戈:跟另一个男友交往的时候,是我付出了一些努力(加斯巴尔的嘴里叼着一枝小树枝,从前景左侧出画,玛戈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这样更好,我喜欢主动一些。
角度稍俯的镜头迅速左移,框入加斯巴尔的背部,他继续沿着墙边的土路走向左边。后景右边是礁石和大海。加斯巴尔转身看着玛戈——
加斯巴尔:我也是这样。
玛戈的背影从前景的右侧入画,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向加斯巴尔走去。
玛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加斯巴尔在画面左边,将一只手靠在左边的墙上,玛戈在画右,左侧影,摘下帽子,气喘吁吁地)你刚才还说你不是这样呢。
加斯巴尔:不,我喜欢主动……(他轻轻地咬着树枝,玛戈用手理了理头发)我会付出努力的……只要我觉得有可能,哪怕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他又向前走,他的背影)可是这无法阻止我的一个梦想,像很多男人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女人倾心(玛戈跟随着加斯巴尔,他们沿着夹在墙壁和一段爬满青藤的矮墙之间的小路走向画面右边,逐渐远离摄影机)。
玛戈:相信我,男人们是要付出努力的,尽管表面上看不是这样(加斯巴尔将刚才在咬着的树枝扔向右边)。
137.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他们沿着右侧墙边的土路散步,加斯巴尔走在前面,后景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
加斯巴尔:有一种努力我是拒绝付出的(镜头稍微后拉)。
玛戈:什么样的努力?
加斯巴尔:加入群体(他们继续散步,越来越靠近摄影机)。
玛戈:可是你知道,索莱娜是个非常独立的女孩。
加斯巴尔:索莱娜?对了,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姑娘!(中景镜头,玛戈在左边,加斯巴尔在右边)你认识她吗(他们出画)?
玛戈:算是认识吧。(镜头右移)她跟我一样,也是圣布里克人(画左是玛戈的背影,她赶上加斯巴尔,画面右边是加斯巴尔的右侧影,他的目光看着画面右边。画面左边的墙随着土路一直延伸到远处)。
加斯巴尔:我在沙滩上没有再见到她(玛戈的近景,她从加斯巴尔右边超过他,前景是加斯巴尔的侧影)。
玛戈:你当然见不到她了,她在那边的一家银行当临时雇员。她只是星期六才来这里,她的男友在这边,不过我估计他们可能已经吹了。
加斯巴尔(继续前行):她想要找个男人度假吗?
玛戈(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加斯巴尔,耸耸肩膀):我想是吧。
加斯巴尔(沿着土路远去):让我惊讶的是,她怎么还没找到。
玛戈(赶上加斯巴尔):因为她是个很难相处的女孩,可是跟你不成问题(他们并肩走向远处)。
加斯巴尔:当然不成问题,我总是跟那些难处的女孩有缘。
玛戈:莱娜?
加斯巴尔(目光转向右边的玛戈):对,我是想打个比方……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
138.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他们沿着土路爬上一段斜坡,右边仍是那堵墙。加斯巴尔跟在玛戈的左后方,玛戈面带微笑。
玛戈:你在想什么?
加斯巴尔:什么也没想……(镜头上移,他们朝摄影机走来)其实这不是实话,我完全可以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就像你猜的那样,(加斯巴尔的近景,他走在玛戈的右后方)莱娜不过是个借口,我只是想找个女孩度假……(加斯巴尔走回到左边)我本来准备带我遇到的第一个女孩来,(加斯巴尔走到玛戈前面)可是由于没有女孩跟我来……(加斯巴尔从右边出画,玛戈微笑地看着他,画外)我就安慰自己说,会遇到更漂亮的女孩(镜头右移,玛戈向加斯巴尔走去)。
玛戈:别耍厚脸皮,这可和你不相称。
加斯巴尔(画外):我开玩笑呢(加斯巴尔的近景,他转过身,微笑地看着走在自己身后的玛戈)!
玛戈:其实,还不止这些(镜头继续跟拍,他们沿着墙边的下坡路走)。
加斯巴尔:什么意思呢?
玛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们来到土路的一个转弯处,画面右下方是礁石和大海。加斯巴尔微笑着向玛戈转过身来。
139.插入字幕(同镜头131):7月28日,星期五
土路·外景·日
140.镜头左移跟拍,玛戈和加斯巴尔行走在峭壁上的草地里。玛戈身穿蓝色上衣和白底素花裙子,加斯巴尔走在她身后,身穿黑色圆领衫和灰裤子。
加斯巴尔:你看,我唯一的问题……(稍俯的角度拍摄他们行走的左侧影)尤其是当我面对一群人的时候,不是人们通常说的交流问题……而是存在问题。
玛戈(在画左,微笑着转过身来,看着加斯巴尔):存在还是不存在(她从前景左侧出画)……
加斯巴尔:是的,这是一个问题,(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这么说也许有些迂腐,但这是真的。
玛戈(画外):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真的。(加斯巴尔抬起头看玛戈)个体在群体面前是微不足道的(镜头稍微左移,跟拍加斯巴尔,后景是大海和蓝天)。
加斯巴尔:不,我认识一些人,他们能很好地融入人群,而且活得很好……可是我呢,我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每一个人的存在,就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在一片干草地上原地踏步)我不存在,我是透明的,无形的。我看得见别人,而别人却看不见我(他抬头看着玛戈,目光随着画外左侧的玛戈移动)。
玛戈(画外):你很幸运,有时我还巴不得这样呢。
加斯巴尔: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对谁都不好奇……(他从左边出画)。
140A.中近景镜头右移跟拍玛戈的右侧,她行走在一段坡路上,加斯巴尔从前景右边背对镜头入画。
加斯巴尔:我不想观察什么。(画面左侧是加斯巴尔的背影,用两只手整理头发)我甚至不是一个观察家,我什么都不是。
玛戈(向画面右边走,转过来看着加斯巴尔,加斯巴尔向前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事实并非如此!
141.角度稍仰的中景镜头拍摄加斯巴尔,镜头开始时玛戈从画面前景左侧出画。镜头上摇,框入正在斜坡上走的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你看,我即使是跟一个最坏的……最没有意思的家伙呆在一起,(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停止攀登斜坡,看着左边的玛戈)女孩们都会注意那个家伙……而不是注意我。(镜头随着加斯巴尔左移,他走向玛戈)不是因为我没有努力争取,而是因为我越是努力争取事情就越糟糕(加斯巴尔走到玛戈身边停下脚步,垂着头,玛戈的布侧影,她站在画面左边,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然后你就一走了之?这样做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加斯巴尔绕到玛戈左边,玛戈转向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加斯巴尔:不,你听我说,人们并不讨厌我……或者觉得我脆弱。(他再次从玛戈面前经过,走向画右,玛戈将放在脖子上的手放下来)问题是人们很难把我归类。(他的一只手捂在胸前)比如,我这人看起来年轻……(他又一次从玛戈面前经过,走向画左,边走边摆弄自己的手)人们就觉得我应该非常温和,非常可爱,实际上他们却发现我不是这样的人……(他停下脚步,朝大海那边望去,听见海浪的声音。然后,他又一次从玛戈面前经过,快速走向画面右边)他们跟你一样,说我这人非常乖戾。
玛戈:不是这样!
加斯巴尔(侧身,稍微靠近微笑地看着他的玛戈):是这样……说实话,你是唯一能容忍我的女孩,莱娜甚至都……
玛戈:别说了!(镜头跟随玛戈右移,她离开加斯巴尔)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就真要变成那种人了!(玛戈的背部中景,她在斜坡上散步,然后转身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你说你看起来年轻……确实是这样……(加斯巴尔从前景右侧背对镜头入画)所以就耐心点儿吧……(加斯巴尔跟随玛戈向斜坡下方走去)你的好日子会来的。
加斯巴尔:你真这样想吗?
玛戈(与加斯巴尔并肩而行,走在他的右边,微笑着看他,加斯巴尔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当然……有些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老(他们离开摄影机远去)。
142.镜头下摇,跟拍他们走下斜坡。
玛戈:而你这种类型的人却是越老越有活力(中全景镜头左移,跟拍他们的左侧影)。
加斯巴尔:你怎么知道的?
玛戈:直觉……女人的直觉,也许不是。
中景,镜头拍摄他们的背影,他们沿着峭壁走了几步。后景是大海,右边是一面长满青草的山坡。加斯巴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右边的玛戈。
加斯巴尔:你知道,有人对我说过,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星相学家……
143.加斯巴尔右侧的近景,他看着玛戈。后景下方是一片夹在峭壁和海岸之间的沙滩,海岸边停泊着两只游艇。
加斯巴尔:他看起来非常严肃。(镜头右移,加斯巴尔转成背影,向前走几步)他对我说过,我只有到30岁左右的时候……(又往回走几步)才会显出各方面的才能,感情方面的,(144.玛戈的全景,她的右臂放在胸前,左手托腮,认真地听加斯巴尔说话,后景是长满青草的山坡。画外)物质方面的、事业方面的。他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玛戈:我也相信他的话。你会找到这样的女孩的,她爱你,你也爱她,可是你不会马上找到。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女孩们才不想现在就拴住你,(镜头向右下方移),她们情愿等待。(坐在一片干草地上)追我的男孩都很着急,而我自己也很着急。我在18岁的时候就渴望当女人,赶快生孩子。后来我学会了等待……(镜头略移)可是几个月来我又产生了迫不及待的感觉。
加斯巴尔(从前景左侧背对镜头入画):因为你急切地盼望男友回到你身边(坐到玛戈的右边)。
玛戈:我主要是想知道是否爱他。(她稍微倾斜上身,靠向加斯巴尔,加斯巴尔低垂着头,两手交叉,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我确信你会找到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比……莱娜好得多。(加斯巴尔将头贴近玛戈,玛戈微笑着,直起身子,晃动膝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我并不了解她,只是通过你谈论她的口气……
加斯巴尔(低着头,拔掉脚边的一棵草):可是现在,我也不想活在象牙塔里(摆弄那棵草)!
玛戈:你是说作茧自缚?
加斯巴尔:差不多吧!
玛戈:好了,(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玛戈)你虽然不能完全认清自己的存在,至少也认清了一半。(他们微笑着,玛戈将头靠在加斯巴尔的肩膀上)再努力一下,你就差不多完全认清了!
加斯巴尔(又拔出一棵草,看了一眼微笑的玛戈):我很钦佩你,因为你喜欢拿我自嘲的话来取笑我。
玛戈(一只胳膊伸向加斯巴尔的背后,从地里拔出一棵草):是因为这些话里有你不爱听的吗?
加斯巴尔:是的,很多。
玛戈:比如哪些话(他们四目相对)?
加斯巴尔:我不说……对你也不说。(他们各自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草)我甚至也不对自己说,这是不可告人的(他丢掉手里的草,两手放在左脚的踝骨上)。
玛戈:莱娜呢?……(她将头发向右耳朵后边拢了拢)她取笑你的弱点吗?
加斯巴尔:是啊,真倒霉!
玛戈(看着加斯巴尔):她知道那样做你会生气吗?
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玛戈,玛戈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还算幸运,她不知道。(加斯巴尔摸摸自己的衣领)她那样做是因为太幼稚。这并不是说她不细心,而是她缺乏你那样的幽默感。(两手相互搓着)有时事情被搞得一塌糊涂,我会假装……生气,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他们相视而笑)。
玛戈:这一招有用吗?
加斯巴尔(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一次将目光转向玛戈):有用。
玛戈:你真是个狡猾的坏蛋!(她微笑着,将手里的那根草放在加斯巴尔的面颊上。加斯巴尔冲着她微笑,吻了一下她的左面颊。然后,他们相互望着对方。加斯巴尔偷偷地亲了一下玛戈的嘴唇,玛戈轻轻地往后退了一下。接着,她继续摆弄那根草,将它放到加斯巴尔的手臂上)跟我呆在一起,你可不能说自己是在白白浪费时间了。
加斯巴尔(双臂伸向玛戈,试图拥抱她):傻瓜(玛戈站起来,从前景左侧出画)。
145.玛戈跑着从前景右侧入画,她跑下斜坡,跑到峭壁边缘时停下,加斯巴尔也跟着她跑过来。他抱住玛戈,试图亲吻她,玛戈微笑着轻轻地将他推开。
玛戈:刚才纯粹是象征性的……点到为止吧。
加斯巴尔(左侧影)将两手放在胯上,低着头站在画面右边):我理解成那个意思了。
玛戈(一只手摸了摸加斯巴尔的胸脯,沿着峭壁边缘的小路跑去):好了,一切都清楚了(镜头左移,他们沿着峭壁边缘的小路远去的背影。加斯巴尔吹着口哨,曲调是水手的劳动号子)。
玛戈:你吹的什么曲子?是你写的吗?
加斯巴尔:不是……噢……是吧,还没有写完呢。
卧室·内景·夜
146.加斯巴尔坐在桌旁的全景,右边的台灯照亮了摊在他面前的作曲薄和小录音机。加斯巴尔身穿黑色V字演套头衫和灰色裤子,一只手握着钢笔,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照着录音机里的旋律轻轻典哼唱起来。
加斯巴尔(唱):“我是海盗的女儿,(边唱边看着乐谱,不时地停下来修改,然后接着唱)人们叫我女海盗……”(他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一边轻轻哼唱一边在乐谱上修改歌词。)
147.插入字幕(同镜头138):7月29日,星期六
海滩·外景·日
148.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在画面右边,沿着迪纳尔沙滩散步。他身穿黑色运动衫和白色裤子,拎着背包。镜头跟随他右移,跟拍他右侧的近景。
149.棕发女孩索莱娜的中景,她在画面左边,也在海滩上散步。她身穿牛仔裙,肩挎背包。她向画面前景走来,出画。
150.(接148)镜头右移,近景跟拍加斯巴尔的右侧,他与索莱娜相遇。
索莱娜:你好(加斯巴尔出画,摄影机迅速左摇,跟拍索莱娜)!
加斯巴尔(画外):你好(索莱娜的全景,她停下脚步,倚在海滩边的围栏上。她在画面左边,看着右边画外的加斯巴尔,后景右边的沙滩上是一排用条纹帆布搭建的帐篷)。
索莱娜:你碰见罗南了吗?
加斯巴尔(画外):谁?
索莱娜:罗南,(加斯巴尔的左侧,从右侧入画)就是那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在迪厅跳舞的一个小伙子,棕色头发,高个子,他划帆船。
加斯巴尔:没有,你的那帮朋友我一个都没碰见,(挠挠脖子)他们从来都没这么早来过。
索莱娜:我知道……(将目光转向沙滩)其实我不是在找他……(看着加斯巴尔)而是在躲避他。
加斯巴尔:要是这样的话(海风吹拂他们的头发)……
索莱娜:我今天不想跟他们一起……你呢?(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大海)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加斯巴尔:我要去游泳。
索莱娜:一个人?
加斯巴尔:是吧。
索莱娜:你不是在等人吧?
加斯巴尔(挨着索莱娜坐在围栏上):也许在等玛戈,可是……我想她不会来的……今天星期六,她很忙。
索莱娜:你知道,我们俩相互认识,我们都是圣布列克人……她是你的女友吗?
加斯巴尔:不,不,不,(将双臂抱在胸前)不,我是上星期才碰到她的,在餐厅。
索莱娜: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加斯巴尔:也许是吧,我们只是偶尔在海滩上见面而已。
索莱娜:可是……噢……你一个人在这儿?……你住亲戚家吗?
加斯巴尔:不,不是这样,(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放下来)你感到惊讶吗?只是赶上了一个机会,一个朋友把房子借给了我……我是第一次来这儿,谁都不认识。
索莱娜:除了玛戈……(回头看一眼大海,叹口气,然后转成正面)喔……今天上午我不太想游泳。我们去圣马洛怎么样?……我有车,(微笑着,轻轻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加斯巴尔)我带你去。
加斯巴尔(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去那儿干什么呢?
索莱娜:可以去游泳啊……(一片阴影掠过画面)就要涨潮了……另外,我的一个叔叔在那边,他有一艘船,下午我们到海上兜一圈怎么样?
加斯巴尔(低着头,然后抬头看着正在等他答复的索莱娜):让我为难的是我不认识他。
索莱娜(抬头看看天,然后转向画面左边):没什么为难的。他……和我婶婶都很开朗,我经常带朋友们去他们那儿。
圣马洛海滩·外景·日
151.中景,镜头左移跟拍加斯巴尔,他从海水里跑出来,索莱娜跟在他后面跑。加斯巴尔经过岸边的水草跑到沙滩上,边跑边用手整理头发,将垂到脸上的头发持到后边去。他停下脚步,镜头停止移动,拍摄他左侧的中景,他转向右边,微笑地看着索莱娜。他后退几步,双手插在头发里,后景是沿海滩而筑的围墙。索莱娜入画,走到正在等她的加斯巴尔身边。镜头左移跟拍索莱娜,她向右边看了一眼,又开始在沙滩上跑起来。镜头跟拍索莱娜的时候,加斯巴尔暂时出画。索莱娜跑到加斯巴尔身边,然后跟他一起向他们放浴巾的地方跑去。他们拿起浴巾,画面右边沙滩上的一道墙旁边有许多人躺在浴巾上。镜头左移,加斯巴尔在索莱娜后边,他仍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他们披着浴巾看着画面左边的大海。
圣马洛街道·外景·日
152.一条街的中全景,街道两边露台的遮阳伞下摆放着一些桌子,画面上方是挂在建筑物墙壁上的餐厅一咖啡屋的招牌。加斯巴尔和索莱娜坐在后景左侧的一张桌子旁,一名女招待给邻桌的两个男人送来饭菜,接着走进画面右边的餐厅。画面前景右侧是墙壁和一个与街道垂直的小巷。
153.角度稍俯的全景镜头,加斯巴尔和索莱娜坐在桌旁,加斯巴尔在左边,端起酒瓶往两只碗里倒苹果酒,然后将酒瓶放在自己面前盘子旁的另一只酒瓶旁边。他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酒送到嘴边,索莱娜咬了一口甜饼,也端起自己的碗,微笑着将碗举到加斯巴尔的碗跟前。
索莱娜:干杯!(他们碰杯。)
叔叔家·内景·日
154.房子的近景。墙上装饰着浅色护板,左边是挨着墙壁摆放的长沙发。画外响起开门的声音,索莱娜从左边入画,镜头稍微右移。索莱娜将背包放在右边的壁炉旁,微笑地看着进入房子的加斯巴尔,镜头跟随他右摇,他走到房间的另一端,一边放下背包一边透过窗户向外看。
155.反打镜头,露台的近景,后景是透过窗户看到的大海,窗框中间的木条在画面前景右侧。露台上有一只红色小水桶和其他物品,房子前面的小路上有几个人走过,他们从右边出画。
156.(接154)加斯巴尔的右侧,中景,他站在右边的窗前,转头成正面。
157.反打镜头,画面前景是一张铺着红桌布桌子的近景,桌子放在一面墙的前面,墙上挂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旁边是一个海盗的头骨,下面是一对交叉的骨头。帽子下面是一面镜子,镜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块搁板。
158.(接156)加斯巴尔的中近景,他站在右边的窗户前,转过身来,看着左边的索莱娜。他微笑着,走向画面左侧壁炉旁边的一把柳条编织的扶手椅,椅子旁边有一只插满菊花的花瓶,花瓶旁边是一把倚靠在右边墙上的吉他,加斯巴尔拿起吉他。
加斯巴尔:你叔叔弹吉他吗(将吉他抱在胸前)?
索莱娜(画外):不,是梅雯——他的妻子弹……(他拨弄几下琴弦)。
159.(接镜头154)索莱娜的中景,她在沙发旁边,起树在画面左侧,向画面右边走几步,做了个鬼脸。
索莱娜:别乱动东西。
160.(接157)加斯巴尔怀抱吉他的近景。
加斯巴尔:别担心,我会弹(镜头下移,他坐到扶手椅里,拨动琴弦,弹了一段自己作的曲子,看着索莱娜,接着弹了一段别的曲子)。
161.(接159)索莱娜的中景。镜头下移,索莱娜坐在左边的长沙发上,沙发前面的茶几在画面前景右侧。
162.(接镜头160)加斯巴尔坐在扶手椅里的近景,怀抱吉他,开始弹奏自己作的曲子。他边弹边轻轻地吹着口哨。他看着左边的索莱娜,继续边弹边吹口哨。过了一会儿,他停止弹奏,看着索莱娜。
加斯巴尔:你熟悉吗?
索莱娜(画外):不……没听出来。
加斯巴尔(揉了揉鼻子,重新开始弹奏,并且跟着吉他的旋律唱起来):“我……我是海盗的女儿,(163接161,索莱娜坐在左边的长沙发里的中近景,她微笑着听他唱,并且变换了一下身体的姿势。画外)人们叫我女海盗……”(加斯巴尔停止弹奏)
索莱娜(画外):噢,这是一首水手的劳动号子!
164.(接162)加斯巴尔坐在扶手椅里的近景,怀抱吉他,看着索莱娜。
加斯巴尔:你不熟悉吗?
索莱娜(画外):不熟悉,没听过……(加斯巴尔笑笑,然后低下头看着吉他)挺好听的,要是你还会唱更多的就继续唱吧。
加斯巴尔(右手托腮,微笑地看着索莱娜):我当然会了,这首歌是我写的。
索莱娜(画外):不会吧?
加斯巴尔:是的,没错(站起来)你会读谱吗?(他打开放在另一只扶手椅上的背包,在里面找东西,这是一只蓝白相间的扶手椅,在画面前景的右侧)。
索莱娜(画外):会,还凑合……(加斯巴尔从背包里取出乐谱,站起身。镜头左上移跟拍,他从壁炉前面经过)我在合唱队唱过歌。
加斯巴尔将乐谱递给索莱娜,她坐在左边的长沙发上,索莱娜微笑着接过乐谱。镜头右移,加斯巴尔从壁炉前面经过,回到扶手椅旁,将扶手椅向前景的桌子挪了挪,坐在扶手椅里。他挽起上衣的袖子,看着画外右边,嘴角泛起微笑。
165.索莱娜的中景,她看着乐谱哼唱。过了一会,她脱掉鞋子,在哼唱过程中看了一眼右边的加斯巴尔。镜头右上摇,仰拍索莱娜的全景,她站起来,一边看乐谱一边哼唱,有时皱皱眉头。镜头右下摇,索莱娜跪在加斯巴尔的左侧,画面右侧是加斯巴尔坐在扶手椅里的全景,抱着吉他。索莱娜继续哼唱,加斯巴尔一边哼唱一边指点乐谱。
加斯巴尔:对,就这样。
索莱娜(看着加斯巴尔):这样对吗?(她继续一边读谱一边哼唱,加斯巴尔跟她一起唱。索莱娜有点走调)……不,这样不对(他们笑,索莱娜重唱这一小节,加斯巴尔指着乐谱。他们一起唱)……
加斯巴尔:对,就这样……(指着乐谱)继续吧。(索莱娜继续唱)对,就这样。
索莱娜(停止哼唱,指着乐谱):是四拍吗?
加斯巴尔(弯腰看乐谱):不,三拍。
索莱娜:噢……对,三拍!(她继续看着乐谱哼唱,加斯巴尔不时地纠正她。)
加斯巴尔:你得那样……(她继续唱)对,是这样……再从这里开始(用手指打拍子)。
索莱娜:然后呢(一起唱)……
加斯巴尔:转调,升高……对……对了。
索莱娜:噢,对(她继续唱,然后开始读下一页谱子)!
加斯巴尔:继续,(索莱娜继续唱)升高,还要高……对(跟索莱娜一起唱)。
索莱娜:噢,是这样……这可是本位号(继续唱,抬头看了一眼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是,就这样。
索莱娜:噢(她重新唱这一小节)。
加斯巴尔:对,结尾了(他们看着乐谱)。
索莱娜:我唱的对吗?……我该休止多长时间(继续照着乐谱唱,加斯巴尔用手打拍子,并跟她一起唱)?
加斯巴尔:对……你能把全部……全部歌词和谱子都唱下来吗?
索莱娜(看了一眼第一页乐谱):能(读谱)。
加斯巴尔:好,我们试试好吗?
索莱娜(稍微变换一下身体的姿势,将头发掠到右耳后面):好啊,我们试试。(加斯巴尔拨弄几下琴弦,定下调子,索莱娜拿着乐谱,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我……”(他们相视而笑。)
加斯巴尔:对,就这样(索莱娜开始唱,加斯巴尔用吉他为她伴奏)。
索莱娜:“我是海盗的女儿,
人们叫我女海盗,
我爱海风,我爱……
我爱海浪,(他们相互看着对方)
我乘风破浪,就像穿越人群,人群,人群(他们停顿了一下,然后重新开始)……
快呀,快呀,我心爱的船儿,
把它们统统甩在后边,
扬帆驶向旧金山(索莱娜翻到第二页乐谱)
——途经瓦尔帕……”噢,错了——(接着唱)
“——途经瓦尔帕莱索,
穿越印度洋,
驶向阿留申,(过了一会儿)
我要到世界的尽头,
看看地球是不是圆的。”(加斯巴尔微笑着,将一只手放在嘴巴上,索莱娜从地上站起身来)噢,好极了!……真是你写的(索莱娜从左边出画,加斯巴尔微笑地看着她)?
加斯巴尔:是啊,是我写的……(他站起来,将吉他放在桌旁。镜头左摇跟拍,他从壁炉前经过,边走边搓双手,走向右边的长沙发,坐在索莱娜身边。加斯巴尔在画面中景,索莱娜坐在前景左侧,边看乐谱边整理头发)你的嗓子非常好……(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放在身边桌子上的一件物品,另一只手放在翘起的二郎腿上,与索莱娜相视而笑)我喜欢写歌,这可以让我从数学中解脱出来。(索莱娜一边看着加斯巴尔一边整理头发)我写的歌大部分是布鲁斯,可是那天听了一个老水手唱的歌之后,就产生了一个想法。(索莱娜点点头,加斯巴尔挠挠后脑勺)最难写的是歌词。在雷恩的时候,我常常跟一个朋友合作……他是诗人。(他将一只手伸向索莱娜拿着的乐谱)要是你觉得这首歌不太造作,我就把它献给你,我本来是给另外一个女孩写的,可是我觉得她不会喜欢的。
索莱娜(合上乐谱,放在加斯巴尔身旁的桌子上):是玛戈吗?
加斯巴尔:不,是别人。
索莱娜(靠近加斯巴尔,镜头向前推,他们的近景):你的女朋友?
加斯巴尔(向右边看着远处):就算是吧。
索莱娜:就算是?(加斯巴尔转向索莱娜,索莱娜踢了一脚沙发上的靠垫,摇晃着小腿)那你把她甩了吧。
加斯巴尔:我正打算这样,如果……
索莱娜(看着他):如果什么?
加斯巴尔:如果她不来的话。她走了,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
索莱娜(看了一眼左前方,加斯巴尔低着头):去哪儿了?
加斯巴尔:西班牙(他们四目相对)。
索莱娜:跟一个男的?
加斯巴尔:那倒不是,跟她姐姐。
索莱娜:喔……(他们相视而笑)什么时候回来?
加斯巴尔(摆弄着沙发扶手上的布):应该在一个星期之前来这儿的。
索莱娜(坐到加斯巴尔的膝盖上):喔,那你更要甩掉她了(镜头稍前推,加斯巴尔抚摩索莱娜的臂膀)!
加斯巴尔:其实我正在这么做……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索莱娜:我有两个……(看着右边)我上星期甩了一个,另一个嘛……(她躺在加斯巴尔怀里,看着他)是今天甩的(索莱娜坐起来,她的右侧影,加斯巴尔试图拥抱她)。
166.索莱娜的叔叔阿兰的中景,这是一位金发男子,身穿牛仔裤和蓝色套头衫,使劲地推开房门。
阿兰:阿,这个该死的门!(他走进屋里,后边跟着妻子梅雯,他们看到侄女来了)噢!
镜头上摇,索莱娜和加斯巴尔入画,他们的左3/4背影;从前景的长沙发上站起来,站在门口的阿兰和梅雯向他们微笑。
索莱娜:今天下午加斯巴尔可以跟我们一起乘船去吗?
梅雯:可以。
阿兰(看了一眼妻子,她身穿大号的白色圆领衫):当然可以。
梅雯:当然(加斯巴尔走近阿兰,跟他握手)。
索莱娜:阿兰。
加斯巴尔:加斯巴尔。
阿兰:你好(加斯巴尔同梅雯握手)。
索莱娜:梅雯。
加斯巴尔:梅雯……(索莱娜从右侧出画,加斯巴尔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对阿兰和梅雯微笑。)
船上·外景·日
167.加斯巴尔和索莱娜的全景,他们在船的左边,右边是手风琴演奏者的左侧影,他身穿兰白相间的圆领衫,戴着眼镜,演奏加斯巴尔的歌曲的前奏。索莱娜微笑着,捋了一下头发,然后开始认真地唱歌,海风吹拂她的头发。他们的船向右行驶,后景是翠绿的海岸和蔚蓝的天空。
索莱娜:“我是海盗的女儿,人们叫我女海盗,(阿兰和加斯巴尔在画面左边,阿兰双臂抱在胸前,加斯巴尔看着索莱娜和手风琴演奏者,为他们打拍子)我爱海风,我爱海浪,我乘风破浪,就像穿越人群(索莱娜的头发被海风吹到面颊上,微笑地看着左边的叔叔)人群,人群(他们开始一起唱,镜头左移,框入阿兰和梅雯,梅雯戴着太阳镜,阿兰的胳膊搭在妻子的肩上。手风琴演奏者停止伴奏,加斯巴尔击掌为他们打拍子)——
快呀,快呀,我心爱的船儿,
把它们统统甩在后边(镜头右移,重新框入右边的手风琴演奏者),
扬帆驶向旧金山,
途经瓦尔帕莱索,
穿越印度洋(索莱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驶向阿留申(手风琴演奏者重新开始伴奏,加斯巴尔用手指击节。他们的船在海浪中晃动着,摄影机也跟着晃动,镜头从左边的梅雯回到右边的手风琴演奏者)
我要到世界的尽头,
看看地球是不是圆的……”
他们的歌声停止,手风琴演奏者继续演奏,他们的船从另一艘船的旁边经过,加斯巴尔击掌打拍子。
阿兰(画外):啦——啦——啦……
索莱娜(微笑着瞥了一眼加斯巴尔,接着唱第二段歌词):“我不喜欢别人超过我,(加斯巴尔将一只手放在嘴巴上)——
我从来不让步,
我要勇往直前,
洁白轻盈,犹如天鹅,天鹅,(她微笑着靠近加斯巴尔)天鹅”(接下来又是一段无伴奏合唱,镜头左移,框入梅雯)——
全体:“快呀,快呀,我心爱的船儿,
把它们统统甩在后边,
扬帆驶向旧金山,
途经瓦尔帕莱索(镜头右移,重新框入手风琴演奏者,加斯巴尔和索莱娜边唱边击掌打拍子),
穿越印度洋,
驶向阿留申(手风琴演奏者重新开始伴奏,加斯巴尔用手打节拍。他们的船从另外一艘船的旁边经过)
我要到世界的尽头,
看看地球是不是圆的……”(手风琴演奏者停止伴奏,加斯巴尔看着索莱娜唱完这首歌。歌声停止,镜头左移,框入梅雯。)
全体:嘿(阿兰吹口哨)!!
叔叔家·内景·夜
168.阿兰的全景,他坐在桌子的左边,前景是梅雯的背影,手风琴演奏者坐在桌子的右边,他身后的墙壁上方挂着海盗的头骨,头骨上方是一面黑色的旗子。阿兰向右边的加斯巴尔举起斟满红葡萄酒的酒杯。
阿兰:欢迎加人我们的行列,噢……亲爱的加斯巴尔……(他们举起酒杯。)
梅雯:为我们快乐的水手干杯(镜头右移,框入坐在一起的加斯巴尔和索莱娜,他们碰杯)。
加斯巴尔:水手,我不知道……
索莱娜:干杯。
阿兰(画外):也为我们的小侄女……(索莱娜看着叔叔,加斯巴尔举着酒杯。)
加斯巴尔:还为我们的琴师……
阿兰(画外):……回到我们身边的琴师。
手风琴演奏者(目光转向左边的阿兰):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
加斯巴尔(看着手风琴演奏者):为琴师干杯!
阿兰(画外):不错,下午玩得不错。(喝了一口酒,镜头左摇)说到音乐,怎样……怎样才能写出这么好白加欣曲来?(镜头框入左边的阿兰后停止运动)今天看到的礁石和所有景色,真是太棒了(镜头右移)!
加斯巴尔(画外):不,实际上这首歌并不是我写的,(镜头框入右边的加斯巴尔和索莱娜)我只是,我喜欢写布鲁斯,我有一把古典吉他,可是平时我弹奏……其他的东西(手风琴演奏者点点头,他拿着一片面包)。
手风琴演奏者:我注意到……(他们笑)你加了(看着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您认为……
手风琴演奏者:你加了……不,不,不,你让我在关键的和弦上作了三个降半音的处理,因为我拉琴的时候非常注意细微的差别。尽管这样作不错,可是我在演奏时很为难……(他用手模仿按琴键的动作)乐谱上到处是本位号,而我的手风琴上却没有相应的琴键,所以我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加斯巴尔:降半音的作用很关键,你拉得非常地道……
手风琴演奏者:拉自然音阶的时候地道。(索莱娜抿一口酒)乐谱上还缺一些符号,所以我们只好唱“啦——啦——啦——啦”……(加斯巴尔笑)代替。
加斯巴尔:可是这样反倒更好,因为唱出了另一面……
手风琴演奏者:没错,完全正确……这样恰好就有了……地方特色(他看着左边的阿兰,加斯巴尔喝了一口葡萄酒)。
阿兰(画外):对,可是……(镜头左移框入阿兰)海盗的女儿,女海盗……这些想法挺奇特的,是不是?也许不奇特?可我还是觉得……真不奇特吗?
加斯巴尔(画外):也可以这样说,我承认……(镜头右摇,框入加斯巴尔和索莱娜)我写其他曲子的时候,不像写这首曲子时那么有感触,这是真的。这回我想写一首歌……(镜头稍微推向加斯巴尔和索莱娜,梅雯出画)写一首关于水手的歌曲……(他边说边摇晃着右手)而不是翻新一首老歌,我不想重复老歌的曲调或者让它变得现代化,我试图把自己当作水手……(169.阿兰的近景,他一边看右边的加斯巴尔一边点点头,画面前景右边是酒瓶的瓶颈。画外)以水手的身份写……
索莱娜(画外):你就是这样写的。
加斯巴尔(画外):写一首水手的歌……就这样。
170.梅雯的右侧近景,她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阿兰(画外):可是这首歌不是写水手的呀(梅雯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索莱娜:不是,(171.近景,加斯巴尔在画左,索莱娜在画右)这不是水手歌曲,而是爱情歌曲。其实,他是为一个女孩写的。
加斯巴尔看着眼前的桌子,索莱娜右手托腮,臂肘放在桌子上,微笑地看着左边的叔叔和婶婶。
梅雯(画外):当然是为你了。
阿兰(画外):是为你写的吗?
索莱娜:不是为我,是为另外一个……(索莱娜将身体靠向加斯巴尔,加斯巴尔一只手放在嘴巴上)不过,没关系,他已经答应献给我了,挺好!
加斯巴尔(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哦其实……哦……我写出来了。
索莱娜(笑着将自己的手臂伸向加斯巴尔):噢,噢,噢,行了,这样挺好,(她用手摸摸加斯巴尔的脸蛋,他微笑着)别再……别再劳神了。
加斯巴尔(低头看着自己那双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手):不,可是我肯定是给一个女孩写的。
索莱娜:没错,吃饭的时候……(加斯巴尔目光转向索莱娜)就别再说这事了(所有的人都笑起来)。
172.桌子和椅子的全景,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这里。桌上左边有三杯咖啡,右边是一个糖罐,中间是一个用柳条编织的水果筐,里面有几只香蕉。后景的墙壁上是黑色的旗子,旗子右边是一个钉在墙壁上的搁板。
173.加斯巴尔和索莱娜的中全景,他们坐在长沙发上,他们在看一本放在加斯巴尔膝盖上的打开的书,他们翻到另一页。
174.阿兰的全景,他站在卧室的门边,看着画面右边。
阿兰:我们休息吧,晚安。
175.(接173)加斯巴尔和索莱娜坐在长沙发上读书的中全景,他们抬头看着画面左边的阿兰。
阿兰(画外):你们自己安排好吗?索莱娜,你熟悉这个房子的。
索莱娜:呃,呃,没问题(他们冲阿兰笑笑)。
阿兰(画外):休息吧!
加斯巴尔:晚安
索莱娜:晚安。(她和加斯巴尔继续读放在加斯巴尔膝盖上的书,他们又翻了一页。过了一会,索莱娜合上书,将它放在右边画外的桌子上。索莱娜将自己的左腿放在加斯巴尔的两条腿上,他们拥抱在一起相互亲吻。然后,索莱娜抚摩加斯巴尔的头发,加斯巴尔看着她,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一只手放在嘴巴上)你听我说……(她看看画左)我叔叔并不管我,可是我自己有一个原则……(微笑着耸了耸肩膀,加斯巴尔转过身来,低着头,两只手相互揉搓着)也许我跟你想像的不一样,我是个遵守原则的女孩……(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她)我从来不跟第一次见面的小伙子上床。
加斯巴尔(目光又转向自己的手):我也是,我喜欢等待。
索莱娜:好!(她站起来,镜头框入她的中景,加斯巴尔抬头看她)你睡沙发吧,我上楼……(她从加斯巴尔面前走过,摸了摸加斯巴尔的头发,从画面左边出画,加斯巴尔微笑着。画外)晚安。
加斯巴尔(看着索莱娜打开左侧画外的卧室门):晚安(听到索莱娜关门的声音,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交叉放在右腿上的双手)。
176.插入镜头(同147):7月30日,星期天
海边·外景·日
177.中全景,左边是混凝土堤岸,右边是沙滩。加斯巴尔戴着太阳镜,和索莱娜一起走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沙滩上。
178.全景镜头右摇,加斯巴尔和索莱娜的右侧影,他们手拉手,在沙滩上散步。
沙滩·外景·日
179.中景,镜头俯拍加斯巴尔和索莱娜,他们走向位于前景的一道金属围栏。几个女孩坐在围栏的左边,看着他们走过。后景的沙滩上,有一些人在散步或躺在浴巾上。
180.索莱娜的中近景,她走向画面右边,一只手扶着栏杆。镜头摇向右下方,加斯巴尔跟着她绕过台阶上方的围栏,他扶着栏杆,镜头停止运动。
181.稍俯的角度拍摄的沙滩的中全景,前景右边是一块礁石,左边是几棵树的树干。加斯巴尔和索莱娜沿着小路远去的背影,他们走向后景的大海。
182.索莱娜趴在浴巾上的全景,她的头在画右,身穿分身的绿色泳装。加斯巴尔在画面左上方,往索莱娜的肩膀和背部涂抹防晒霜。
183.索莱娜躺在浴巾上的双腿,画面右边的加斯巴尔往索莱娜的大腿上涂抹防晒霜。
184.全景,加斯巴尔在画面前景右侧,戴着太阳镜,往自己的胸脯上涂抹防晒霜。后景有几个人躺在礁石边的沙滩上。
185.一条商业街的中景,街上人流如织。加斯巴尔和索莱娜从前景右侧入画,他们在人群中手拉手行走的背影。
186.近景,索莱娜在画左,加斯巴尔在画右,他们看着右边,边走边听画外传来的音乐,他们身边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187.反打镜头,街道边上几个演奏音乐的年轻人的左侧3/4背影,他们在演奏克尔特地区的民间乐器。索莱娜和加斯巴尔站在他们左边听他们演奏乐曲,他们的右边还有一群人在听他们演奏。
188.中景,镜头俯拍索莱娜和加斯巴尔,他们登上人群后面的台阶。
189.镜头右摇跟拍,加斯巴尔和索莱娜沿着防护大堤散步,画面上方是停车场。索莱娜看着加斯巴尔,加斯巴尔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笑地看着索莱娜。
190.镜头右摇,索莱娜和加斯巴尔沿着大堤远去的背影。
迪纳尔街道·外景·日
191.中景,索莱娜的红色轿车迅速掠过画面前景,沿着一条中全景拍摄的街道远去。画面右侧的堤坝边上停放着一些轿车,左边是人行道。
192.从索莱娜的轿车里拍摄的镜头,画面前景起初是海边,索莱娜的轿车向画面右边的人行道驶去,玛戈行走在人行道上。镜头左摇,框入玛戈。
索莱娜(画外):玛戈!!!
玛戈转过身来,看着索莱娜的轿车,从前景左侧出画,来到轿车的车窗边。一辆轿车穿过画面向左边驶去,经过后景的报亭。
玛戈(画外):你好。
193.全景,后景是玛戈,她俯身透过轿车的窗户往里看,中景是索莱娜的右侧影,前景是加斯巴尔的右侧影,他微笑着,右手放在嘴巴上。
索莱娜:你好。
玛戈(看着加斯巴尔):你好。(加斯巴尔向玛戈挥挥手,表示打招呼,索莱娜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玛戈向索莱娜)你的那帮朋友昨天找你来着!
索莱娜:知道,我去圣马洛了。(她用手摸摸加斯巴尔的头发,加斯巴尔避免遭遇玛戈的目光)我们跟我叔叔一起驾船玩去了。(加斯巴尔微笑着看了一眼玛戈,索莱娜的目光转向玛戈)你要愿意的话,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吧(加斯巴尔看着前面,然后又将右手放在嘴巴上)。
玛戈:不了,谢谢,餐厅里的活很多,我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好吧,我得走了。你们好好玩吧。再见!
玛戈从左边出画。加斯巴尔微笑着,没有目送玛戈离开。索莱娜发动马达,汽车从右边出画。
索莱娜居住的房前·外景·日
194.中景,索莱娜和加斯巴尔走下轿车,车停在画右紧邻大海的一座房子前面。他们关上车门,索莱娜锁上车门,加斯巴尔的背影,他在画面中间,退向摄影机,抬头看房子。
加斯巴尔:哇!!!(角度稍仰镜头左移,索莱娜走近加斯巴尔)你的房子这么漂亮!
索莱娜:开玩笑,(195.反打镜头,仰拍这座用精美的红砖砌成的房子,画右是一棵树的部分树枝。画外)不是我的……(196.加斯巴尔的背部中景,他在画面前景左侧,索莱娜的右侧影中景,她站在加斯巴尔的前面,目光看着他,后景是房子的右半部分)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你想参观一下吗?我睡在厨房里(他们向房子走去,索莱娜打开房前的院门,微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加斯巴尔)。
房子·内景·日
197.加斯巴尔的右侧3/4背影,中景,他透过窗玻璃看后景的朦朦胧胧的大海。然后,他转身向右,倾听画外的脚步声。
198.索莱娜的中景,她身穿白色浴袍,沿着过道走来,拿着一条蓝色浴巾。镜头左移,她微笑着走进厨房,走向左边的加斯巴尔。她将浴巾放在画右洗碗槽右前方的吧台上,后景是电源插座和挂在墙上的壁厨,左边是窗户。镜头稍微下摇,索莱娜弯下腰,从摆放在前景右边的床边的搁板上取衣服。
199.加斯巴尔的全景,他站在左边的窗帘前面,右边是墙壁。他看着右边的索莱娜。镜头框入右边,加斯巴尔从壁橱前面走过,从右边出画。
200.(接198)镜头上摇,索莱娜直起身来,手里拿着一条黑裙子,站在吧台的右边。加斯巴尔站在她的身后,搂住她的脖子,从身后拥抱她,索莱娜转过身,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索莱娜轻轻地将他推开。
索莱娜:无论如何……(加斯巴尔双手叉腰,从前景左侧出画)我得走了……(索莱娜一边穿黑裙子一边冲加斯巴尔微笑)我跟你说过……(镜头稍微左摇,前景左侧是放在一把塑料椅子上的衣物)第一次见面绝对不行。
加斯巴尔(画外):完全同意!
索莱娜(笑):你真让我高兴,加斯巴尔。(她一边拉裙子后边的拉链,一边走近加斯巴尔,从前景左侧出画)。
201.加斯巴尔站在窗前的中景,索莱娜从右边入画,扑到加斯巴尔怀里。
索莱娜:我喜欢你!……(他们相互拥抱。索莱娜转过身去,将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托起来,加斯巴尔站在她身后的左侧,帮她把裙子后边的拉链拉到顶)你知道……(加斯巴尔从左边出画,索莱娜用一个黄色的橡皮筋扎头发)我从8月5号开始休假。
加斯巴尔(画外):你会来这儿吗?
索莱娜(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将橡皮筋在发结上又绕了一圈):肯定不会到这儿来……你呢?
加斯巴尔(画外):我15号要去南特上班。(索莱娜顺了顺扎在皮筋里的头发)在这之前我打算一直呆在这儿,可是也不能保证……(镜头左摇跟拍索莱娜,她走向窗前)你要去哪儿?
索莱娜(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地面):不知道。(她瞥了一眼加斯巴尔)我想到外面去逛逛(她透过窗户向外看,镜头稍微左摇)。
加斯巴尔(画外):去远处(索莱娜走向左边,加斯巴尔入画,从她前面走过)?
索莱娜:不一定……(加斯巴尔的左侧影,站在画面右边,看着索莱娜,索莱娜依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她的右手放在头后面)我对布列塔尼非常不熟悉,(她微笑着将目光转向加斯巴尔)尽管我就生长在这里。
加斯巴尔(看着索莱娜,右手举在空中,身体倚在窗框中间的木条上):我敢说你都没去过梧艾桑(他离开窗户,从索莱娜面前走向左边)。
索莱娜:没去过……(加斯巴尔出画,镜头稍微下摇,索莱娜一只手放在头后面,看着地面)我挺想去的……(她抬起头,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我们去吧?
202.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站在浅灰褐色的墙壁前,双手叉腰。他走向画面左边,倚在画外的一件家具上,一只手摸着下巴。
加斯巴尔:呃!……
索莱娜(画外):我来接你。(加斯巴尔低着头,一只手摸着嘴唇)我在布莱斯特有几个朋友,我们可以住他们那儿,即便你没钱了都不要紧。
加斯巴尔(目光转向右边的索莱娜):不,钱倒不成问题。
索莱娜(画外):那是什么问题?
加斯巴尔:让我考虑一下(镜头右移,加斯巴尔慢慢地走向索莱娜,两手相互搓着)。
索莱娜:考虑什么?……(索莱娜的全景,她站在画右的窗前,看着画左加斯巴尔在不停地搓手)怕你女朋友?……(加斯巴尔走近索莱娜)她又没在这儿。
加斯巴尔:现在没在,可是她可能会来(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离开窗户)。
索莱娜:你自己选择吧。(随着镜头的移动,索莱娜出画。画外)要当机立断!(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的右臂肘放在画外的一件家具上,左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菱形的镜子)我可不想当替身。(镜头稍微右摇,加斯巴尔将头转向右边,看着空中,轻轻地咬着腮帮子的内侧)现在就决定去还是不去,怎么样?
加斯巴尔(低着头,紧锁眉头,看着左边):等一下。
索莱娜:不……(加斯巴尔抬起眉头)
加斯巴尔(猛然转向右边的索莱娜):好,就算去吧。
203.索莱娜的中全景,她站在窗前,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
索莱娜:不要就算去,就说去!
加斯巴尔(画外):行,就说去。
索莱娜:去吗?(她点点头。)
加斯巴尔(画外):去,去,(加斯巴尔走向镜头的脚步声)我说去(加斯巴尔入画,从索莱娜面前走向画右)。
索莱娜:你同意啦(镜头右摇,画面左边的索莱娜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他的两臂抱在胸前)?
加斯巴尔:我去!去,去(他微笑地看着索莱娜)。
索莱娜:你要是开溜的话……(她盯着加斯巴尔)咱们就吹。(加斯巴尔的笑容消失,低垂脑袋)在这方面我说话算数。
加斯巴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笑着将目光转向索莱娜):这也是你的一条原则吗?
索莱娜(点点头):而且没有例外(他们四目相对)。
204.插入字幕(同镜头176):7月31日,星期一
月光餐厅·外景·日
205.镜头摇向左下方,加斯巴尔跑下楼梯。他身穿灰色套头衫和白色裤子,肩上挎着黑色背包。前景是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加斯巴尔从摩托车后面跑过。镜头向左上方摇,加斯巴尔登上通往月光餐厅的台阶,从露台的左边出画。
206.中景,加斯巴尔拥抱玛戈表示问候,玛戈身穿女招待的制服,扎着头发。他们拥抱之后,玛戈开始收拾一张餐桌。
玛戈:你好……(加斯巴尔后退几步,从前景左侧出画,玛戈走近他,手里拿着一只杯子和一块抹布)怎么样啊,我的小坏蛋?
20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靠在露台的栏杆上,微笑地看着右边的玛戈。
加斯巴尔:你说得对,她很热情。
208.玛戈的近景,她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
玛戈:仅仅是热情吗?(她微笑着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桌子。)
加斯巴尔(画外):和其他人相比。
玛戈(手里拿着抹布继续收拾桌子):那你就安心了?
209.(接207)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安心什么?
210.(接208)玛戈的近景,她在擦桌子。
玛戈:安心……(瞥了一眼加斯巴尔)热情女孩的存在,(海鸥鸣叫着飞过天空)还有你自己的存在,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她将抹布搭在左臂)。
211.(接209)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是的,从这个角度来说是这样(他向画右看去,后景的街道上几辆汽车驶过,一个女人走在人行道上)。
玛戈(画外):看你想入非非的样子。
加斯巴尔(转向玛戈):那我怎么办呢?
玛戈:你不想谈这个话题吗?(她垂下眼睑)我能理解。可是,你还想和我继续交往吗?
213.(接211)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当然了!(看着右边)反正,她这星期也不在这儿。
214.(接212)玛戈的近景,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噢,我明白了。我成替身了。甚至是替身的替身。你可真会安排呀(她低下头,然后又抬头看加斯巴尔)!
215.(接213)加斯巴尔的近景,低着头,然后又抬头看玛戈。
加斯巴尔:好了,我们走吧?
沙滩·外景·日
216.镜头右移,跟拍加斯巴尔和玛戈的右3/4侧影,他们肩并肩地沿着海边的沙滩散步,海边漂浮着绿色的水草。他们走近镜头,逐渐变成中景。
加斯巴尔:你看,我本来不想谈这事,(玛戈在画右,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可我还是谈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跟我前几天对你说的太不一样了,所以无法闭口不谈了。
玛戈:你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吗?(加斯巴尔撅撅嘴)甚至闹得满城风雨(她低下头)?
加斯巴尔:不,不,只是跟你说。
玛戈(将一只手插在头发里,看着加斯巴尔):你很高兴是吧?
加斯巴尔:当然(他看着远处)。
玛戈:洋洋得意?
加斯巴尔(看着地面):不,洋洋得意这个词不恰当。
玛戈:你就是洋洋自得嘛,(她加快步子,从右边出画)只要看看你的这副样子就知道了。(画外传来几个孩子的叫声。加斯巴尔挽起上衣的袖子。镜头右移)瞧瞧你以前的可怜相,我把你当成了一个害相思病的傻小子!
加斯巴尔(双手叉腰,走到玛戈身边,后景远处是大海):我承认在索莱娜这件事上我错了(从玛戈身后走向她右边)。
玛戈:她是你喜欢的那号人吗(玛戈在画左,转成背影,跟在右边的加斯巴尔身后,加斯巴尔的两只手插在头发里)?
加斯巴尔:不,可是……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肯定比我和莱娜的共同之处多(他们停下脚步,成侧影,中近景,面对面地站在沙滩上)。
玛戈:你会选谁呢?
加斯巴尔(围着玛戈向左边走几步,转成背影):你看,开始的时候是我放任自己,(从玛戈身后走向右边)主要是为了报复莱娜……(从正面转成左侧影)或者不如说是为了设身处地地体验她的感受,(玛戈在左边,抬头看着加斯巴尔,他双手叉着腰)当她接受别人的引诱的时候,(他再次从玛戈面前走向左边)大概就是这样吧。(转成右侧影),我厌倦了……(他走到玛戈身后,玛戈开始向前走去)低她一头的感觉。(中景,他在画左,玛戈在右边,他们并肩而行)我想让她也抓住一些谴责我的把柄。(他们的侧影,相互对视,加斯巴尔的两只手插在头发里)而现在我只是对索莱娜这个人感兴趣(他用两只手挠头)。
玛戈:然后呢?
加斯巴尔(目光看着后景的大海):然后,(将双手叉在腰上)我已经决定了,(他将目光转向玛戈)如果莱娜到周末还不来,我就跟索莱娜一起……去梧艾桑。
玛戈(撅撅嘴,向前走):哦,是吗?
加斯巴尔(跟着玛戈,镜头稍上摇):哦,是的!她很想去那里!(近景,玛戈看着加斯巴尔从左边出画。)
玛戈:好呀,你小子就吃不了兜着走吧!不管是谁,肯定会有人跟你闹。
217.加斯巴尔的近景,双臂抱在胸前,目光看着右边的玛戈。画面高处是建在后景的峭壁上的房子。
加斯巴尔:不会的,别这么说!
218.(接216)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她的眼睛迎着耀眼的阳光眨了眨。
玛戈:对于你来说,所有的女孩都是一样的。
219.(接21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突然将一只胳膊伸向玛戈。
加斯巴尔:可是我说不一样!
220.(接218)玛戈的近景。
玛戈:你让我失望。(她转向画右)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迷上一个如此粗俗的女孩(她从右边出画,加斯巴尔从左边入画。镜头稍微向上摇,跟拍加斯巴尔的右侧影,他向玛戈走去)?
加斯巴尔:可是……(镜头右摇)她不粗俗!……(加斯巴尔的背影,他抓住快速走去的玛戈的一只胳膊)再说,是你把我推向她的怀抱的(镜头稍微向前推,加斯巴尔的背部全景,松开试图挣脱他的玛戈的手)。
玛戈:这……(加斯巴尔叉着腰)你可就过分了!你甚至没有勇气坚持你的看法!我说自己是替身一点儿没错!你让我感到恶心。(她转成背影,继续向前走,镜头向前推)你跟其他男孩一样,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虚荣,看不到自己在“玩火”,(她转身,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加斯巴尔),只要有个傻瓜给你设圈套,(镜头稍微右摇)你就会主动往里钻。我真拿你没办法(镜头右摇跟拍玛戈,她跑向右边的沙滩,后景有一些人躺在礁石下)!
加斯巴尔(画外):得啦,玛戈!玛戈!(他跟在她后面跑,玛戈已经跑到峭壁脚下的礁石旁边)玛戈!(221.玛戈和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们从左边跑着入画,跑向右边,加斯巴尔抓住玛戈的胳膊)你误解我了(近景,玛戈扎挣着,试图挣脱加斯巴尔)!
玛戈:我一点都没误解你!我当然……(玛戈继续挣脱加斯巴尔)你……你放开我(中景,玛戈在画右,掠一下头发,然后揉揉胳膊。加斯巴尔在画面左边,双手叉腰的右侧影,缓缓地走向玛戈)!
加斯巴尔: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
玛戈:是的。
加斯巴尔(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你也弄疼我了。
玛戈(双臂膀抱在胸前,看着加斯巴尔):你活该。
加斯巴尔(两手又叉在腰上,看着玛戈):难道我们就这样愚蠢地分手吗?
玛戈:对,愚蠢地……(她从加斯巴尔身后走向左边)你知道吗,正是你的蠢话……(她出画,加斯巴尔转身向左,跟着她走去。画外)挽救了你。(222.中景镜头稍微后拉,加斯巴尔和玛戈在沙滩上散步)我甚至不愿意认真地对待你。喔……男孩真傻!他们太傻了!(中景,玛戈转身瞥了一眼加斯巴尔,加斯巴尔的一只手放在嘴巴上)就连最傻最笨最没用的女孩子也不至于那么差劲(镜头左移跟拍玛戈的左侧影,她向前走去)。
加斯巴尔(画外):你说得对,我是笨蛋,(玛戈停下脚步,她的右侧3/4背影,坐到礁石上,用手理理头发)我不太会说话,我刚才说的并不是我想说的。(223.角度稍仰的近景拍摄加斯巴尔,他看着左边的玛戈,把右手放在嘴巴上)恰恰相反,我……
玛戈(画外):闭嘴吧,够了,(加斯巴尔低下头)我明白了,别把自己弄得更糟(加斯巴尔说话时晃动着右手,左手叉在腰上)。
加斯巴尔:不,我本来想说的是……(224.玛戈坐在礁石上的近景,她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加斯巴尔正对着阳光)我是不会抛弃莱娜的,(玛戈微笑着垂下眼睑)除非她抛弃我。
玛戈(点点头):你拿我开心。(转向加斯巴尔)你总想为自己辩解。
加斯巴尔(画外):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没有约索莱娜去梧艾桑……(255.接223角度稍仰的近景拍摄加斯巴尔,他看着玛戈,右手挠着耳根)只是在闲谈中提起的,我从来不会同时约两个女孩……
226.(接224)玛戈的近景,过了一会儿她才接上加斯巴尔的话茬——
玛戈:两个女孩?三个……你把我给忘了。
227.(接225)角度稍仰的近景拍摄加斯巴尔,过了一会儿他把右手从耳朵后面拿下来,伸向玛戈。
加斯巴尔:那是开玩笑的!
228.(接226)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是啊!对别人当真,却拿我开玩笑。拿友谊开玩笑,对待琐事却很认真!
加斯巴尔(画外):可是你没空呀!
玛戈:你怎么知道?(她看着地面)我很快就能找到人接替餐厅的工作。
229.(接227)角度稍仰的近景拍摄加斯巴尔,他将放在嘴巴上的手拿下来,张开双臂。
加斯巴尔:那好,我们去吧!
230.(接228)玛戈的近景,她抬起眼睛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喔……要是我同意的话,你可就惨了(她生气地垂下眼睑)!
加斯巴尔(画外):不会,因为我已经陷入了无法摆脱的境地。
玛戈(抬起眼睛看着加斯巴尔):我不会让你摆脱出来的……(她站起身来,从右边出画。231.角度稍俯的中景,镜头跟拍玛戈,她走向礁石的后面,礁石在画面前景。镜头稍微向左摇,她爬上斜坡,加斯巴尔也跟着爬上去,她停下脚步,站在画左的右侧影,转身看右边的加斯巴尔)我们和解吧?(加斯巴尔微笑,玛戈摸摸他的脑袋)原谅我(她低头)……我这人反复无常……(全景镜头左摇跟拍玛戈的左侧影,她重又在礁石的斜坡上走)可不要凭这些印象来判断我。女孩并不是因为谈恋爱才敏感,跟男孩交朋友也同样敏感……(她走到峭壁脚下的一块礁石前面停下脚步,再次转身看着从右边入画的加斯巴尔)我以前只是对你有点儿成见,需要慢慢地习惯。
加斯巴尔(双臂抱在胸前,右手放在嘴巴上):我让你失望了?
玛戈:没有,恰恰相反,(镜头左移)我觉得你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傻。(加斯巴尔微笑着离开玛戈,他的中全景左侧影。画外)你还是很讨女孩喜欢的。
加斯巴尔(从礁石前面经过,双手插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是的,可就是不讨我想要的女孩喜欢。
玛戈(画外):你真的想要她?
加斯巴尔(全景,转向右边的玛戈):你说得对,我也不知道。(玛戈从右边入画)我在等待,走着瞧吧(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的左侧影近景,他向远处走去)。
玛戈(画外):要好好选择。
加斯巴尔:我看未必(他转向右边的玛戈,后景是大海)。
玛戈(画外):我很喜欢你有选择的对象,这对你来说很难。
加斯巴尔:我敢说我甚至不用选择。(玛戈从右边入画)她们俩都会抛弃我的。
玛戈:干嘛这么缺乏自信呢?(他们对视着)你忘了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了?我讨厌你,有时我真想咬你。
加斯巴尔:那就来吧(他扯着上衣的领子,露出颈项)!
玛戈:你的女朋友们会同意吗?(玛戈轻轻地咬加斯巴尔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加斯巴尔将手放在下巴上。玛戈转身成背影)至少没留下什么痕迹,(玛戈走向后景的沙滩,朝加斯巴尔转过身来)但是可以作为某种治疗。
加斯巴尔跟在她后面走。他们远去,镜头稍微左摇,然后右摇,跟拍他们走下斜坡。他们绕过几块礁石,走向沙滩。
232.插入字幕(同204):8月1日,星期二
卧室·内景·日
233.加斯巴尔的中近景,他躺在床上,左手拿着电话听筒,电话机放在左边的床头柜上。
玛戈的声音(画外):喂,加斯巴尔?我是玛戈。
加斯巴尔:你好吗?
玛戈的声音:我吵醒你了吧?
加斯巴尔:没有,没有。
玛戈的声音: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今天下午我不来了,我得陪婶婶去圣马洛买东西。(他坐起身)呃……明天行吗?
房子的入口·内景·日
234.中景,镜头下摇跟拍加斯巴尔,他一蹦一跳地走下房前的台阶。房子在画右,他身穿白色圆领衫和白色裤子,腰上系着灰色套头衫,拎着背包。镜头左移,他将背包放在自行车货架上,自行车倚在画左的门口,门旁边是一段围墙。他弯腰检查自行车的前胎是否有足够的气,按按车铃,然后转身,蹲在后胎旁边检查是否有足够的气。
公路·外景·日
235.中全景,镜头左移,加斯巴尔骑车行驶在一条双车道公路上,他戴着太阳镜。一辆蓝色轿车迅速穿过画面,向前景右侧驶去。公路边上的路标标明,加斯巴尔已经进入圣卢奈尔市区,路标从左边出画,他的黑色背包绑在自行车货架上。
圣卢奈尔沙滩·外景·日
236.镜头左移跟拍,起初是中景,然后变成全景,加斯巴尔骑车行驶在沙滩旁的下坡路上。此时,黑色背包在他的肩上挎着。路边有一些人坐在长椅上,两个身穿泳装的女孩倚在沙滩旁的栏杆上讨论着什么。加斯巴尔停下自行车,背对镜头,面对后景的沙滩和大海。他将自行车倚在栏杆上,这里还停靠着几辆自行车。镜头右摇,他从一个身穿泳装的小女孩身边走过,站在围栏后面的小女孩看着他。加斯巴尔沿着上坡路走向沙滩上的一条长椅,后景是一座很大的白色建筑。画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向他跑来。莱娜入画,跑向加斯巴尔,她身穿蓝色的分身泳装,头发上别着红色发夹。
莱娜:加斯巴尔(莱娜拍打他的背部,他很惊讶。加斯巴尔的左侧影,他稍向右退了几步。他们拥抱,彼此亲吻面颊)!
加斯巴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双手相互揉搓着)你什么时候到的(画面左侧围栏旁边的两个女孩离开围栏,莱娜和加斯巴尔肩并肩地缓缓走向摄影机)?
莱娜:我刚到。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加斯巴尔: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莱娜:收到了,可我是在回到雷恩以后才收到的。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这里。
加斯巴尔:你本来应该给我留下你的地址(全景镜头左移,莱娜和加斯巴尔向前走)。
莱娜:嘿!我没有留给你!确实没有。(他们停下,加斯巴尔的左3/4背影,面对莱娜的右侧面)反正我又不在这里。你看,我们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你了。(莱娜的双臂搂抱加斯巴尔的脖子,加斯巴尔搓着手)这就好多了……(她将加斯巴尔的太阳镜推到头发上)你好帅,(加斯巴尔勉强地搂一下莱娜)你的皮肤晒得黝黑……黑得恰到好处。(加斯巴尔轻轻地亲亲她,然后继续摆弄自己的手指)你现在干什么去呀?(加斯巴尔瞥了一眼画面左边)?
加斯巴尔:不干什么,我只是路过(他们对视着)。
莱娜:感情你是来找我吧?
加斯巴尔:不是,我没想到你还会来。
莱娜(再次用双臂搂抱加斯巴尔):可是,我来啦。你介意吗?(她将加斯巴尔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喔……你也许有别的打算?(他们看着两双握在一起的手,然后莱娜看着画面左边)跟我来吧,我表兄在沙滩上。
加斯巴尔和莱娜从前景左侧出画。上面镜头中出现过的那两个身穿泳装的女孩从后景走来,她们腰上系着浴巾,走近围栏旁边,前景是几辆倚在围栏上的自行车。
237.中景,画面前景右侧是加斯巴尔,他身穿黑色游泳短裤,身后是一个棕发女孩,莱娜在画面后景左侧,她依然穿着泳装,下身加穿了一条运动短裤,他们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在沙滩上打排球。加斯巴尔将球发向左边,然后将右手放在嘴上,后景是大海。镜头左移,一个身穿绿色短裤的小伙子的背影,他与莱娜站在一条线上,小伙子发球,一个球员将球接起来,莱娜跳起身来,将球打到对方球场。
238.莱娜正在打球的左侧近景,她戴着太阳镜,向右转,成正面,镜头左摇,她跳起身来扣球,球落在柱子旁边的地上,镜头右摇,她后退几步,用右手理理头发。然后,她再次将传到自己头上的球扣向对方。
239.加斯巴尔的左侧近景,他后退几步,将放在嘴边的手举起来。然后,他一边向左看一边调整自己的位置,棕发女孩在他的左侧。加斯巴尔继续后退,伸开双臂。
240.(接238)近景镜头先向右摇再向左摇,跟拍莱娜发球的动作。镜头右摇,莱娜举着双手后退几步,棕发女孩在画面中间,她没有接住球。镜头向左摇,莱娜回到球网附近,转身向右。
241.(接239)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向左边伸开双臂,镜头左摇,他将球接起,镜头右摇,他回到自己的位置。
242.全景,镜头右摇跟拍莱娜,她走向加斯巴尔,将太阳镜推到头发上,双臂搂着加斯巴尔的脖子。
莱娜:你打得还不错(他们拥抱,亲吻对方的嘴唇)。
243.中景,镜头右移,莱娜和加斯巴尔相互楼着腰在沙滩上散步,他们向摄影机走来,逐渐变成近景。莱娜身穿泳装,加斯巴尔上身赤膊,下身穿着白裤子。
莱娜:我真高兴又见到你……(近景镜头左移,他们手拉着手,在沙滩上散步)说起来你可能都不愿意相信,最近一段时间我特别想你……你不是那种能让人轻易忘记的人……我甚至觉得……你在远处比在近处的感觉更好。
加斯巴尔(转身):那……我走了(他向另一方向走去,莱娜跟在他后面跑几步,抓住他的胳臂)!
莱娜:你的自尊心太强了!(镜头右摇,他们一起走)我在恭维你呢。我是想说……站在远处看你,你就像一幅优美的画(他们散步的近景)。
加斯巴尔(在画右,低着头搓着手):我明白了。
莱娜(将搭在加斯巴尔肩上的手放下来,看着画面左边):有一些家伙就不行……就像最近我遇到的那些人(她低下头)。
加斯巴尔:什么人(他们的全景,他们放慢脚步)?
莱娜:先说我姐姐的男朋友吧,他这人本质上并不坏,可是你不知道他多令人讨厌!他从来不同意任何人的观点。(镜头左摇,莱娜再次楼着加斯巴尔的腰)你说是白的,他偏说是黑的,我都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忍受他的。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遭到攻击。
加斯巴尔:我想你会反击的(近景镜头跟拍,他们向右边走去)。
莱娜:那还用说!(加斯巴尔搂着莱娜)开始的时候我非常生气,那家伙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我们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真是疲惫不堪。(244.近景镜头稍微右移,莱娜和加斯巴尔走到后景的礁石旁边停下脚步,莱娜的背影,她在画左)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能完全摆脱这种境地。
加斯巴尔(在画右,搓着双手,目光看着莱娜):两个星期(镜头左摇,莱娜的背影,她离开加斯巴尔,走近礁石)?
莱娜: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两星期后离开了他们,因为回到法国后很快还要去意大利。
加斯巴尔(画外):可是你没到这儿来呀?
莱娜(中景,坐在一块礁石上):我需要换换环境,所以就去看了几个朋友……(245.加斯巴尔的全景,双臂抱在胸前,看着莱娜。他向摄影机走来,逐渐变成近景,将双臂放下来,两手叉腰)我曾经稀里糊涂地答应去看看他们。
加斯巴尔:是啊!谁(他看着画左的莱娜,后景的海面上有许多冲浪爱好者在玩帆板)?
246.莱娜坐在礁石上的近景,看着右边,手里摆弄着一只贝壳。
莱娜:你不认识。(她将目光转向右边的加斯巴尔,加斯巴尔走过来站到她面前)我相信你不认识他们。
247.(接245)加斯巴尔的近景,看着左边的莱娜。
加斯巴尔:在哪儿(他将双臂抱在胸前,右手托腮)?
莱娜(画外):格拉斯附近。
加斯巴尔(咬咬嘴唇,交叉双臂):是啊!去看你两年前的旧情人了。
248.(接246)莱娜的近景。
莱娜:不是去看他,是看他的几个朋友。(她扔掉手里的贝壳)他今年没去那儿。你别担心,我跟他吹了。
249.(接247)加斯巴尔的近景,双臂抱在胸前,低着头。
加斯巴尔:你应该给我写信的。
莱娜(画外):我本来没想呆在那里。再说,你的妒忌心很强,总爱胡思乱想。
250.莱娜的中景,她走下礁石,礁石上有不少贝壳。加斯巴尔从前景右侧入画,跑到礁石旁边,向莱娜伸出一只胳膊,搀她走下礁石。镜头右摇,他们手拉手地散步。
加斯巴尔:你在那儿玩得开心吗(他微笑地看着莱娜,抚摩着她的手)?
莱娜:不怎么开心。(近景镜头左摇,然后持续后移跟拍,他们沿着礁石散步)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会献殷勤的人。你知道吗,三四个男孩一天到晚地缠着你,挺没劲的(镜头右摇)。
加斯巴尔:三四个(他们的侧影,在沙滩上越走越远)?
莱娜:至少三个……第四个还不错,还过得去。有几天我巴不得自己变得又丑又傻。我遇到的男孩总是想追我,从来没有遇到能正常说话的人。(她抓着加斯巴尔的手)我觉得非常遗憾,绝大部分男孩在跟女孩说话时,心里总是有些别的想法(他们散步的中景,加斯巴尔微笑地看着莱娜)。
加斯巴尔:什么想法?
莱娜:一种……别有用心的想法。别装傻,你明白我的意思(她微笑着拍了一下加斯巴尔的屁股,加斯巴尔微笑着拍了一下莱娜的手)。
加斯巴尔: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变成中全景,越走身体靠得越近)。
莱娜:喔……别耍厚脸皮,这与你不相称。
加斯巴尔:厚脸皮,为什么这么说?
莱娜:是厚脸皮,跟别人一样,可是总的来说,你是可以说话的人。
加斯巴尔:跟别人呢(镜头左移,他们搂抱在一起)?
莱娜:我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无话不谈的男孩……喔……大部分男孩都试图让自己盛气凌人……或者像公鸡那样趾高气扬。(加斯巴尔微笑着绕到莱娜左边)我刚才说的那三个男孩简直不可思议!
加斯巴尔(搂着莱娜的肩膀,他们的左侧影,向画左走去):你没有煞一煞他们的威风?
莱娜:当然了,(他们停下脚步转身,相互看着对方,后景是大海)可是,总是处于防御状态太累人了。(他们手拉着手,中景,镜头左移,他们相互楼着肩膀远去的背影。
251.他们在沙滩上散步的中景,后景是帆船上的船桅和绳索)还有一件事。(中近景镜头左移,他们手拉着手)这件事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加斯巴尔从前景左侧出画,莱娜的背影,她走向后景的海边,几个孩子在海边玩耍)我开始讨厌南方了,想去凉爽的地方……(她走在两块礁石中间的绿色海草上)去一个雾蒙蒙的……有潮湿的沙子的地方。(随着摄影机的移动,右边的孩子们出画,莱娜蹲在沙滩上)风平浪静的海面让人忧伤……(她跪在沙子上,弯腰看着右边的一个小水坑,然后抬起头,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我们什么时候去梧艾桑?
加斯巴尔:什么时候都行,(他拍拍手)明天?
253.(接251)莱娜蹲在水边的中景。
莱娜:你开玩笑吧?我刚到这儿。
莱娜站起身来,将手里的贝壳扔向右边。刚才那几个孩子重新入画,他们在后景右侧的水边用海草钓鱼。
加斯巴尔(画外):要去就在下星期之前动身,(莱娜甩甩手上的水,看着右边)过了星期一就难办了,太晚了。
莱娜(转向左边的加斯巴尔,将手上的水抹在大腿上):你知道我在普罗旺斯发现了什么吗?(254.接252,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低着头,沿着斜坡走向右下方。莱娜,画外)我睡觉的卧室里有很多旧书,(255.接253,中景,蹲在水边的莱娜站起来身来,手里拿着一撮海草)有儒勒·凡尔纳的,(镜头左摇,她手扶礁石沿着水边走)有探险故事。有一个故事让我非常感动,那故事就发生在梧艾桑……(她微笑地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向他走去)是一个海上救生员的侄子讲述的。
256.角度稍仰的全景,加斯巴尔在后景的一块礁石旁边搓着手。
加斯巴尔:你说的是《大海的奥秘》,“绿色丛书”的一种(他微笑着抬起头,看着右边的莱娜)。
莱娜(画外):你知道这本书?
加斯巴尔:当然!它曾经是我的枕边书。(他将双臂抱在胸前)我差不多能背下来,(他边说边掰着手指)戴圆顶高帽的蒙汗老人,普里让船长,高尔森神甫,勒卢阿尔,马丽·纳乌尔,还有……
257.莱娜的全景,她一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一边摆弄手里的海草。
莱娜:这不是儿童读物,它得过龚古尔文学奖。
258.(接256)加斯巴尔的全景,他双手叉腰——
加斯巴尔:不,不是……不是这本书,是它的作者,(他一边搓手一边看着右边的莱娜)安德烈·萨维尼翁,他是因为另一本书《雨的女儿》而获奖的。书中的故事也发生在梧艾桑,根本就不是给孩子写的,故事太灰暗太沮丧了,是描写岛民的生活的……我可以借给你看。
莱娜从右边入画,搂住加斯巴尔的脖子,加斯巴尔微笑着拥抱她。
莱娜:太好了!我们一定得去那儿!(他们相互拥抱,然后莱娜唱歌)“我要离开很长时间,离开玛戈,(他们看着右边的大海,加斯巴尔将双臂抱在胸前,脸上的笑容消失)扬帆起航!桑蒂亚诺!(加斯巴尔低着头)想到玛戈,我好悲伤,(莱娜一边微笑地唱着一边用手指抚弄着他的胸脯,他转过身去)圣马洛的火焰不断升腾……”
加斯巴尔:这首歌叫什么(他们看着大海,两人的脸上映照在海水反射过来的一道红光之中)?
莱娜:《桑蒂亚诺》。你不知道吗?
加斯巴尔:知道,当然知道。
莱娜:正是时候,你看!(她将一只手搭在加斯巴尔的肩上,另一只手向右边指去)在雾中可以看到一点儿……(259.反打镜头,礁石的中景,前景的礁石上覆盖着海草,远处的薄雾中几艘船从礁石旁边驶过)圣马洛,就在前面。
260.(接258)角度稍仰的全景拍摄加斯巴尔和莱娜,他们看着右边的大海。
加斯巴尔:啊,看到了!
莱娜:你不是说给我写一首水手歌曲吗(镜头左移,加斯巴尔一边搓着手一边离开莱娜)?
加斯巴尔:是的……还没写好呢……(他后退几步,两只手不知该放在哪里,看着右边的莱娜)我(然后,他背对着莱娜走开,莱娜跑过去抓住他)……
莱娜:赶快写……在我走之前写完(加斯巴尔双手抱着肩膀远去,向着画右的船桅和绳索走去)。
花园·外景·日
261.中全景,加斯巴尔和莱娜与另外六个年轻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这是在莱娜的表兄弟的花园里,他们在吃饭,后景右边是房子。
262.莱娜的近景,她在吃饭,看着左边的空中。
加斯巴尔(画外):你呢,你工作的地方是……在……你是搞商业的……在……你是商学院毕业的吗?
263.一个小伙子的右侧近景,他坐在加斯巴尔右边,他的对面是一个卷发女孩,坐在桌子左边。他们的杯子里盛的是葡萄酒,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西红柿。
小伙子:是,我是搞商业的。
加斯巴尔(身穿黑色套头衫,双臂抱在胸前,听小伙子说话):噢,是这样!
小伙子:我刚从纽约回来,在那里为一家法国公司工作,经营塑料制品……我搞过一段音乐……可是很快就放弃了,其实我不适合朝这方面发展(他喝了一口葡萄酒)。
264.另一个小伙子的近景,他身穿白衬衫,坐在画左,画右是一个身穿蓝色圆领衫的女孩,她正在吃东西,她的对面是坐在前景左侧的莱娜,他们跟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另一个小伙子聊天。
一个女孩(画外):你做得挺不错的。
小伙子(画外):那是我的业余爱好,不想靠它吃饭。(265.接263,小伙子的右侧近景,他坐在桌子的一端,加斯巴尔的右边)你没想过以此为生吗(他往嘴里送一口饭菜)?
加斯巴尔:我可以靠这个生活,哦……但是不会改变什么,我可以靠这个过日子,只是不希望它成为……一种纯粹的商品(加斯巴尔用手摸摸头发)。
小伙子:啊,你觉得自己可以避开现实的存在而靠音乐过日子吗?
花园·外景·夜
266.角度稍仰的中景,这帮年轻人围坐在桌旁,坐在加斯巴尔右边的莱娜的背影,她起身离开凳子。
莱娜:好了,我要睡觉去了,我累了(镜头稍微右摇)。
一个女孩:现在就困了?
莱娜:是啊……我累极了(向在座的所有人投去一个飞吻)。
一个女孩:晚安(加斯巴尔转身看莱娜)。
莱娜:晚安。
加斯巴尔(起身走向右边的莱娜):我们明天见好吗(他抹抹嘴唇)?
莱娜:好,我们在波蒂尼埃尔碰头,(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你知道那地方……就在那些大旅馆后面。
加斯巴尔(双手叉在腰上):几点?
莱娜:下午两点,好吗?
莱娜搂着加斯巴尔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然后从右边出画,加斯巴尔微笑地看着她,两手插在裤兜里。
一个女孩:你想干么去,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转身看看其他人):我想,我想……我该回去了。
一个女孩:不想跟我们呆在一起了?
一个小伙子:不想跟我们一起去“茅屋”?
加斯巴尔(边说边绞着手指):不……不了,我明天得早起,而且……
一个女孩:喔……太遗憾了。
加斯巴尔:呃,谢谢你们(他走向后景的篱笆,去取放在那里的自行车,其他人看着他,向他挥手告别)。
一个女孩:走好。
另一个女孩:再见,下次见,晚安(镜头左摇,加斯巴尔骑自行车离去,他从这些人后面经过,这些人还在聊天)。
一个女孩:那……我们去干么?
一个小伙子:我也不知道,我们喝酒去吧(加斯巴尔骑车远去,从左边出画,消失在树丛后面)。
卧室·内景·夜
267.加斯巴尔的左侧中全景,他坐在桌子旁边,蓝色的卫生间在房间的一角,靠近右边的窗户。他弹吉他,台灯放在桌子的左边,右边是小录音机。他弹奏了一段与他所作的《水手之歌》不同的曲调,然后停下来,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插在头发里。
268.插入字幕(同镜头232):8月2日,星期三
月光餐厅门前·外景·日
269.加斯巴尔的中景,他骑自行车来到月光餐厅门前的马路上。他身穿黑茄克衫和灰裤子,腰上系着黄色的腰包。镜头左摇,他从自行车上下来,然后推着自行车,迅速走过紧挨着餐厅墙脚的一张白色长椅,来到台阶前面,将自行车靠在餐厅前面的墙上。他的近景背影,站在餐厅露台的门前。门紧锁着,他一边敲门一边叫玛戈的名字。
加斯巴尔:玛戈(他微笑着等待玛戈,画外传来脚步声。加斯巴尔的右侧影,他一只手扶在墙上。玛戈打开门,她身穿睡衣)!
玛戈:你好(他们相互拥抱)。
加斯巴尔:我给你打过电话。
玛戈(正面,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关上门):我睡着了(她的双臂抱在胸前)。
加斯巴尔:今天我不能来了。
玛戈(微笑着):莱娜!……你看,你没有必要感到绝望。(她用一只手理理头发)可是你拿另一个女孩怎么办呢?
加斯巴尔:没问题。(镜头推向左边,加斯巴尔看着玛戈,后退几步,倚在墙上)好在我跟她陷得还不深,甚至根本就没陷进去。索莱娜确实很有魅力,漂亮动人,可是莱娜是独一无二的……(玛戈从前景右侧入画,背对摄影机,站在加斯巴尔对面。加斯巴尔的全景,他搓着双手。玛戈从加斯巴尔面前经过,加斯巴尔向画左挪了一步,两手插在裤兜里)对于我来说……(玛戈从画左出画)她代表一种理想。(270.玛戈的近景,转向画右边,加斯巴尔站在画面左边的一个红色垃圾桶前面。画外)虽然她根本不是理想的女人,可她是我喜欢的那种女人,(玛戈双臂抱在胸前,微笑着。271.接269,加斯巴尔的全景,他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走动,摄影机跟拍他的动作)这些事儿是我直接感觉到的,无法用语言解释。
玛戈: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兴奋!
加斯巴尔(右手抚着喉头,后景是几艘停泊在海岸边的轮船):要是没有遇到索莱娜的话,(他一边搓手一边抬头看着玛戈)也许我不会意识到自己多么在意莱娜。(镜头稍微右摇,加斯巴尔双手叉腰,微笑着向餐厅的墙壁走几步)这件事儿给了我信心(他将目光转向玛戈)。
玛戈(画外):真的吗?(272.接270,玛戈的近景)你太了不起了。我太为你高兴了。
加斯巴尔(画外):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事儿。我知道这不会让你生气的,就像那天一样。
玛戈:我生什么气?
273.(接271)加斯巴尔的全景,将茄克的前襟紧裹在胸前,双臂抱在胸前,向左边挪动一步——
加斯巴尔:没什么,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一个声音(画外):玛戈!(加斯巴尔抬头看餐厅的右边。)
玛戈(画外):哎!……(加斯巴尔舔舔嘴角)有人叫我……(加斯巴尔向玛戈伸出双臂,镜头左移,框入玛戈,他们相互拥抱)向你爱的人问好(玛戈出画)。
274.近景镜头左移,玛戈从红色垃圾桶前面走过,微笑地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迅速走到画面左边的餐厅露台门口(中全景),她打开门。加斯巴尔入画,走向他的自行车,朝玛戈微笑,玛戈关门。然后,加斯巴尔登上自行车,骑车从右边出画。
圣卢奈尔·外景·日
275.近景,镜头仰拍波蒂尼埃尔酒吧的招牌,这是一块用布做的幌子,悬挂在露台的上方。
276.加斯巴尔的中全景,他坐在露台上一张桌子旁边,背后是一条通往后景大海的街道。他身穿白色圆领衫,戴着太阳镜,看着画右,然后转向左边,一只手不停地摆弄椅子。他面前的圆桌上有一只酒瓶(里面还剩一些酒),一只杯子,一只烟灰缸和一个绿色托盘,托盘里放着帐单。他打开放在左边椅子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手表。一辆轿车向左边驶去。他摘下太阳镜,看表,然后重新戴上太阳镜,将手表放回背包。他站起身,拿起绿色托盘里的零钱。镜头稍微左摇,他将零钱装入裤兜,拿起背包,从前景左侧出画。
277.全景,加斯巴尔站在电话亭的玻璃罩后面打电话,他的右胳膊肘放在画左的电话机上,听筒在左耳朵上。电话亭的玻璃上反射出旁边的邮简。加斯巴尔的一只手摆弄着电话机,没有说话。
卧室·内景·日
278.加斯巴尔的全景,他坐在床上,背靠在墙上,左手拿着电话听筒,左膝盖在画面前景右侧。过了一会,他开始说话。
加斯巴尔:您好,(他稍微坐直一点)请问莱娜在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莱娜!
莱娜的声音:加斯巴尔?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我们的计划有所改变,我只能听任他们摆布,我没有车。不过我明天肯定去找你!
279.插入字幕(同268):8月3日,星期四
圣卢奈尔沙滩·外景·日
280.沙滩的中全景。加斯巴尔走在沙滩上,向右边的莱娜走去,后景是礁石。加斯巴尔身穿白色圆领衫和白色裤子,莱娜上身穿着深色泳装,下身穿着蓝色短裤。
莱娜:昨天的事很抱歉。我怎么去找你呢?(她伸展双臂,与加斯巴尔并肩而行)你从来不在家,我也很少回家。(镜头右移,他们走在沙滩上的中全景,加斯巴尔走在莱娜前面一点,搓着双手)在家的时候,我的表兄弟又总是占着电话。我跟你说过,我一点儿也不自由,(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左边的莱娜)我是身不由己。当塞德里克和托马建议我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莱娜伸伸胳膊)我一般都无法拒绝,我是他们的客人。(他们散步的中景)再说,他们的建议一般来说还是挺有意思的,明天我们去杰尔西岛。(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莱娜)他们的一个英国朋友邀请他们去那儿打高尔夫。
加斯巴尔(一边搓手一边看着莱娜):啊,你会打高尔夫?
莱娜:不会……会一点……哦……我挺想学的。另外,星期天还有露天酒会。
加斯巴尔:你什么时候回来?
莱娜:哦……星期一,最晚星期二……因为……
加斯巴尔:那我们的旅行呢?
莱娜:我们有时间,下星期晚些时候再去(他们从躺在沙滩上阳伞下的一对夫妻和一个孩子身旁经过)。
加斯巴尔:不行,你不明白!(他加快脚步,从前景右侧出画。281.加斯巴尔从前景左侧入画)要是等到星期三的话……(全景,他转成正面,搓着手,看着左边的莱娜)那我们就去不了啦!(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搓着手,挪动了一步)我星期一就要去上班了,星期六必须赶到南特找到住的地方……(镜头稍微左摇,他将双臂抱在胸前,来回走动)而且我还要去雷恩取我的行李。
282.莱娜的近景,她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
莱娜:你看,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三天时间足够了。你知道,旅游旺季在梧艾桑根本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我们就不在那儿过夜了……(283.接281,加斯巴尔的右侧全景,他转身看着左边的莱娜。莱娜入画,镜头右摇,他们向前走,莱娜在前景的齐肩镜头)你想我们在那里做什么呢?(镜头左摇)我说过,我只是想去看看那座岛,不想在那儿呆很长时间!(中全景,镜头后拉,跟拍他们散步。)
加斯巴尔: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莱娜:我什么都没说过。
加斯巴尔:我不喜欢匆匆忙忙的。你星期天晚上回来吧!
莱娜:不可能(加斯巴尔出画)。
284.加斯巴尔的近景,他转身成正面,看着左边的莱娜。
加斯巴尔:(他低下头)要是你真想……
莱娜:这事由不得我……(加斯巴尔看着画左边的远处)你别……(转向加斯巴尔)垂头丧气。(285.莱娜的近景,伸伸胳膊,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三天时间绰绰有余!
286.(接284)加斯巴尔的近景,双手叉在腰上。
加斯巴尔:我告诉过你,我害怕仓促行事(他低下头,转身)。
莱娜(画外):对于一个希望与众不同的小伙子来说,(镜头先是稍微向左摇,然后稍微向右摇,跟拍加斯巴尔原地踱步的动作)我发现你非常缺乏冒险的勇气,我不喜欢你畏首畏尾的一面,有时还透着一股官僚气。
加斯巴尔(他从左边向右边挪动几步,双手叉腰,被摄影机重新框入):什么,官僚气……啊,真是太过分了!旅行是需要做准备的。你去问问那些水手,他们官僚气吗?
287.(接285)莱娜的近景,她看着右边远处的大海。
莱娜:你又不是水手,(看着加斯巴尔)不过是普通游客!
288.(接286)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向右过走去,两只手相互握在一起。
加斯巴尔:我这人随遇而安……(加斯巴尔的近景,转向莱娜,莱娜入画)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能找到住的地方。(他背对摄影机走去)而且我带着帐篷呢(镜头稍微右摇,莱娜伸伸胳膊,走向左边的加斯巴尔身旁)。
莱娜:好吧!我说过不想在那儿呆很长时间!
289.中全景,镜头右移,莱娜和加斯巴尔并肩而行。
加斯巴尔:我觉得你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你说过,我们在假期里要一起过一段时间,可是总是见不着你的面。
莱娜(边说边做手势):我再向你重复一遍,我去表兄弟家了,我得跟他们过一段时间……他们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加斯巴尔(晃动双手):不,他们都有自己的女朋友,应该非常理解你也有男朋友(过了一会,他看着画右的远处)。
莱娜:可是他们不理解这个男朋友怎么会是你。
加斯巴尔(近景,目光转向左边的莱娜):那又怎么样?
莱娜:没怎么样……(加斯巴尔出画,莱娜的眼泪夺眶而出,边说边摇晃着双手)我跟你说过他们的想法,他们一点儿都不明白,(她走向位于中景画右的加斯巴尔)我怎么会看上你这号人。(镜头持续后拉,跟拍他们在沙滩上散步)他们觉得。…他们觉得你不是很理想。他们认为要是去梧艾桑的话,我们不能搭伴去。
加斯巴尔(倒退几步出画。画外):是他们的看法重要还是你的看法重要?
莱娜(右侧,近景,继续向右边走去):也就是说……他们觉得我是你女朋友……(290.镜头向前推,加斯巴尔的背部近景,他走向画右,画外)所以说……虽然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可是我也觉得你不是很理想!
加斯巴尔(转身成正面,看着左边的莱娜):那又怎么样?
291.(接289)镜头右摇,行走中的莱娜的右侧近景。
莱娜:没怎么样……(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右边的加斯巴尔。292.加斯巴尔的齐肩镜头,他看着左边的莱娜。莱娜在画外)可是这让我非常难堪。(293.莱娜的近景,她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如果你以前多爱我一些,你就会明白的……(她看着右边的远处)如果你的举止只是作为朋友,我会更加爱你(她看着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画外):要知道你不仅仅是朋友。
莱娜:也许吧……很遗憾(她金色的长发在海风中飘动)。
加斯巴尔:我们前天还好好的呢。你后悔啦?
莱娜(轻轻地笑笑):是你让我后悔的(从右边出画)……
294.镜头右移跟拍莱娜和加斯巴尔,他们重新开始在沙滩上并肩而行。
加斯巴尔:至少可以这样说吧(中景,他们相互靠近。莱娜将双手插在头发里,看着画左。加斯巴尔试图拉莱娜的手)。
莱娜:不(她撩开加斯巴尔的手,迅速向前走去,眼里含着泪花。加斯巴尔在画右,再次试图拉她的手)!
加斯巴尔:我只想拉着你的手。
莱娜(将自己的手从加斯巴尔的手里抽出来):不!
加斯巴尔(试图抓着她):那就挽着胳膊?或者搂着肩膀?
莱娜(反抗加斯巴尔):我说了不行!你放开我好吗(她开始跑向画右,加斯巴尔跟在她后面跑,重新抓住她)?
加斯巴尔:只是拉拉手!我什么都不做!
莱娜(反抗加斯巴尔):不(他们快速行走的中景)!
加斯巴尔:这是为什么?
莱娜:什么也不为!(加斯巴尔低头,放慢脚步)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莱娜哭起来,边说边晃动胳膊)为什么我总是要按你的意愿行事?而你不按我的意愿行事?我对其他男人也这么说……(她将左手插在短裤的口袋里,然后将右手的食指指向天空)我比所有围着我转的男人都强,我不明白……(她举起双臂,然后又将它们放下来,瞥了一眼身后的加斯巴尔,他边走边看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要按他们的意愿行事?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我……(她将右手放回短裤的口袋里)我不想给任何人任何东西,(她边说边挥舞胳膊,加斯巴尔看着她)绝对不给任何人,哪怕是一丁点儿自由……(她再次将右手放回短裤的口袋)也不会给我所爱的人,(她举起双手理理头发)就算以后能找到的话……我还以为曾经爱过两个男孩……我错了……(她举起双臂,然后让它们放下来)我不会错第三次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加斯巴尔快走几步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臂,她推开加斯巴尔)别碰我,不要管我!(镜头右摇,莱娜的近景,她开始跑起来,加斯巴尔跟着她跑,试图抓住她的手。他们的背部中景,向后景跑去,加斯巴尔抓着莱娜的手,莱娜奋力反抗)我跟你说过,别碰我,回去!!!(加斯巴尔停住)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永远不会再见你。
295.插入字幕(同279):8月4日,星期五
公路·外景·日
296.角度稍仰的齐肩镜头拍摄玛戈的背影右3/4,她在驾驶汽车。汽车的顶篷在画面的上方,摄影机在汽车的后部。
加斯巴尔(画外):你说我们再也见不到了,现在你看,(玛戈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我现在像空气一样自由。
玛戈(画外):莱娜明天回来吗?
297.加斯巴尔的左侧近景,他直起身,向玛戈身边靠了靠,右手放在车窗边上,汽车的顶篷画面的上方,摄影机在汽车的后部。
加斯巴尔:不,也许星期一才回来。
玛戈(画外):你们的旅行怎么样了?
加斯巴尔(透过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瞥了一眼前面的公路):你是说去梧艾桑?(他垂下头)遇到点麻烦……(看着玛戈)昨天我们不欢而散……跟她在一起就这样,她总是说变脸就变脸……(他再次垂下头)星期二是我认识她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他重新转向玛戈)而昨天是我们最不幸的一天……(用右手挠挠耳根)昨天真是糟糕。
298.(接296)玛戈的齐肩镜头,她看着加斯巴尔。
玛戈:这么说,你们不去啦?
299.(接297)加斯巴尔的近景,抬头看玛戈。
加斯巴尔:基本上是这样。可是,只在那儿呆一天,我又没兴趣……(300.接298,玛戈的齐肩镜头,她看着加斯巴尔。画外)就算她答应了,说不定出发前又会变卦。
玛戈:你跟索莱娜一起去吧。
301.(接299)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不可能(他低着头)。
玛戈(画外):为什么不,要是另一个把你甩了呢?
加斯巴尔:我已经答应莱娜了,而且(302.接300,玛戈的齐肩镜头,她看着加斯巴尔。画外)……我觉得她很看重这次旅行。
玛戈(点点头,看着路面,然后转过来眼看着加斯巴尔):那天你说过,要是她不来的话……
加斯巴尔(画外):我是说过,可现在她来了。再说,这件事儿让你生气,你完全有理由生气。
玛戈:明天你不是要去见索莱娜吗?
303.(接301)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对,我们约的是上午10点。
玛戈(画外):你去吗?
加斯巴尔(目光转向玛戈):哦……当然去,去向她解释……去看看。
304.(接302)玛戈的齐肩镜头,微笑着瞥了一眼加斯巴尔——
玛戈:看什么?
加斯巴尔:看看不同之处……(305.接303,加斯巴尔的近景)为了再次激起我对莱娜的爱,(他又抬头看着玛戈)通过对比(加斯巴尔低下头)……
玛戈(画外):要是适得其反呢?
加斯巴尔(重新抬头看玛戈,摇晃着一只手):那就活该,我就不再爱莱娜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306.(接304)玛戈的齐肩镜头,她往右边打方向盘,汽车向右转弯。
玛戈:这么说,你要和索莱娜一起去喽?
307.(接305)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玛戈。
加斯巴尔:我说的不是去梧艾桑。
玛戈(画外):即使甩掉莱娜也不去吗?
加斯巴尔(低着头):要是去的话,我会和你一起去(他抬头看着玛戈)。
玛戈(画外):对她来说,这样可能更好。
加斯巴尔:当然!
308.(接306)玛戈的齐肩镜头,她微笑着瞥了一眼加斯巴尔,然后将目光转向公路。
玛戈:很明显,我是不值得考虑的。(她将方向盘向右边打,又瞥了一眼加斯巴尔)可是你为什么突然生她的气?前天你不是挺高兴的吗?
309.(接307)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公路。
加斯巴尔:什么也不为……也许她说的有道理,(看着玛戈)我跟她没戏了。(他低下头)她以前说过这话,现在我相信了。
玛戈(画外):作为朋友呢?
加斯巴尔(抬起头,微笑地看着玛戈):我更喜欢你……绝对是这样。
310.(接308)玛戈的齐肩镜头,她微笑地看着公路,汽车驶过公路左边的一栋房子。
玛戈:她为什么这么晚才来(瞥了一眼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我不知道。她跟几个男孩在一起。
玛戈(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是情人吗?
加斯巴尔(画外):不,谈不上吧。(311.接309,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低着头)我希望不是,(又抬头看玛戈)我没问过她。
玛戈(画外):她呢,她问过你吗?
加斯巴尔:没有,她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他将目光转向车窗,摆弄车窗的边框)。
森林·外景·日
312.中全景,玛戈和加斯巴尔的背影,他们沿着草地上的一条斜坡路走向后景的森林,后景远处是大海和沙滩。玛戈身穿有浅色图案的红裙子,加斯巴尔身穿黑圆领衫和黑裤子。
313.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他们沿着森林中的小道散步,加斯巴尔走在前面,玛戈绕到左边路旁的一棵树后面,很快又走了出来。
玛戈:你跟她谈起过索莱娜吗?
加斯巴尔:跟莱娜?没有,我怎么会呢(镜头右摇,加斯巴尔倒退几步,从画右出画,玛戈的右侧影,她跟着加斯巴尔,离镜头越来越近)!
玛戈:你还挺会隐瞒的。
加斯巴尔(画外):我倒很想对她坦白,可是不可能。(玛戈从右边入画,在斜坡的下面赶上加斯巴尔)她会大吵大闹的。(加斯巴尔再次从右边出画,中景,玛戈跟着他。画外)第一天是风平浪静,我也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光。(玛戈走到加斯巴尔身边,加斯巴尔背对镜头站在中景的右边,透过树枝的缝隙眺望远处的大海,玛戈站在前景左侧的背部,全景)第二天就晴转多云风雨交加了,(加斯巴尔双手插在裤兜里,瞥了一眼玛戈)我不想跟她吵架……再说我不喜欢撒谎。
玛戈:你说些什么呀?(她将双臂抱在胸前)你有很多理由可以跟她谈。
加斯巴尔(转过身来看着玛戈,不停地搓着手):不谈,因为我不谈的话她就不会问,我也就不用撒谎。我如果谈了,你想让我跟她说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实际情况是怎么回事。(他挠挠右耳根,看着地面)索莱娜是吸引我,还是不吸引我?喔……(重新转向玛戈,摆弄着手)怎么回答她我都得夸大其词(镜头左摇,玛戈走向远处)。
玛戈:你跟她谈起过我吗?
加斯巴尔(画外):没有。
玛戈(在树林中的斜坡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还说你什么都没隐瞒呢,我希望你知道自己是怎么看我的。
加斯巴尔(从右边入画,沿着坡路向下走):当然。(314.加斯巴尔和玛戈的中景,加斯巴尔沿着坡路走,双手插在裤兜里,中景玛戈在右侧,看着加斯巴尔)可是我们还有别的事要谈呢(玛戈跟着他走,镜头右摇,加斯巴尔从前景出画,玛戈跟着走过来,越来越靠近镜头)。
玛戈:比你跟一个小小的女招待散步更加重要的事情(中景,她走到一棵树前面停下脚步)!
加斯巴尔(画外):好了……(玛戈用手理理头发,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我不喜欢你这么说(玛戈从右边出画)!
315.玛戈的近景,她从前景左侧入画,向加斯巴尔走去,加斯巴尔站在画面左侧的一棵树旁。
玛戈:好吧。可是,如果跟她谈其他女孩,你也许就有兴趣了。
加斯巴尔:我可不想有兴趣!我只想让她对我有兴趣……(镜头右摇,玛戈远去。316.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的左侧,他沿着斜坡往上走,双手插在裤兜里)再说,现在我的问题不在这儿。(他停下脚步,低着头)我并不想知道她是否爱我,而是想知道……(他转成正面)我是否爱她。(317.玛戈的中景,她坐在草地上。318.镜头右摇,加斯巴尔行走中的右侧影)星期二那天我们处得特别好,简直太好了……(他走到一棵树旁停下来,转身看右边的玛戈)可那不是真的……我也不是我自己。(他从前景右侧出画。319.加斯巴尔入画,从玛戈面前走过,玛戈坐在画右一棵树旁的草地上。中景镜头摇向右下方,加斯巴尔盘腿坐在那棵树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微笑地看着左边的玛戈)我想告诉你一件让你高兴的事情。(320.玛戈的齐肩镜头,她微笑地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画外)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我自己。跟索莱娜也不行,(321.加斯巴尔的近景,一边摆弄右手一边看着玛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感到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像在旅行,或者说像在一个故事中旅行,试图使自己成为一个不是我自己的人物。
玛戈:跟莱娜在一起呢(后景的草地和树叶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加斯巴尔(画外):我还是在演戏,为她扮演一个我讨厌的人物,来应付她的嘲弄。是她迫使我这样做的。(玛戈低下头)她以某种方式看待我,我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得丧失自我。
玛戈(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跟我在一起也不行,你从来都不是你自己,我不停地改变着对你的看法。起初我把你看作一个害相思病的情人,然后是一个笨拙的勾引者,(323.接321,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低着头微笑。画外)接着是一个表面老实内心狡猾的人……(他微笑地看着玛戈)再接着是一个坏小子,(他看着玛戈,笑容消失)后来又觉得你不是那么坏,内心还是挺善良的,(他低着头)不过还是有点狡猾。
加斯巴尔(微笑着活动一下双腿):原来是这样!(他将双手重新放在膝盖上)这么说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不自在?
324.(接322)玛戈的齐肩镜头,她微笑着——
玛戈:不,我很自在。
加斯巴尔(画外):你感觉是你自己吗?
玛戈:是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跟朋友在一起比跟恋人在一起更容易保持自我,(325.接323,加斯巴尔的近景,他看着空中。玛戈在画外)因为跟朋友在一起没有必要演戏。
加斯巴尔(轻轻地娜动一下身体,抬头看着玛戈):我觉得,梧艾桑也许不是一个适合恋人旅行的地方。
玛戈(画外):我也这么认为(加斯巴尔微笑。镜头左摇,加斯巴尔四肢着地,挪向玛戈)。
加斯巴尔:那你跟我去吧(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在画面右边,弯腰靠近玛戈,玛戈微笑地看着他)。
玛戈:又来啦!(加斯巴尔搂住玛戈的脖子)我的工作呢,你说怎么办?
加斯巴尔:你说过你可以脱身的。
玛戈:也许……你不是约了别的女孩吗?(加斯巴尔将胳膊从玛戈脖子上放下来)她们没有拒绝你吗?
加斯巴尔:是我拒绝她们。我选择你,我会为你牺牲一切。
玛戈(笑着靠近加斯巴尔,拉住他抱在膝盖上的胳膊):可是,我不想让你为我牺牲任何东西!
加斯巴尔:实际上,我没有为你做出任何牺牲。她们俩都将退出……(玛戈抚摩加斯巴尔的胳膊)你为自己当替身而感到难堪吗?
玛戈:不……(她抚摩加斯巴尔的另一只胳膊)我已经不在乎了。你知道……我想去梧艾桑。我想出去呆几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离开饭馆……跟你好好呆几天,即使这样做要冒风险。(他们微笑地看着对方)可是……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补缺的,我可不想当补缺的……(她将头倚在加斯巴尔的肩膀上)我们晚些时候去……等这里不忙的时候(她微笑地看着加斯巴尔)冬天是最好的季节。
他们相互拥抱。玛戈微笑着低下头,抚摩加斯巴尔的臂膀,一直抚摩到他的手指,然后看着画左,又抬手抚摩他的嘴唇,眼里饱含泪花,面带甜蜜微笑。加斯巴尔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
加斯巴尔:怎么啦?你在哭?
玛戈(微笑着将目光转向加斯巴尔,一只手捂着嘴):不……我在笑。
加斯巴尔(转过脸来再次看玛戈):笑什么?
玛戈(看着左下方,她在拔草):你的处境让我觉得好笑。(她微笑地看了一眼加斯巴尔,然后将目光转向草地)你就像个流浪汉,一觉醒来成了百万富翁,你同时跟三个女孩交往,(加斯巴尔微笑着摆弄自己的手腕)你不觉得有点儿多吗(他们的目光相遇)?
326.插入字幕(同295):8月5日,星期六
公园·外景·日
327.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从右边的人行道上跑过来,身穿黑裤子,紫罗兰色圆领衫,外罩黑色上衣。后景深处有街道两旁的房子,人行道旁边停放着两排轿车。加斯巴尔从画右的树枝后面出画。
328.中全景,索莱娜的左侧影,她身穿黑色背心和牛仔裤,坐在一座小桥上,倚在画面右边的金属栏杆上,栏杆一直伸展到画面前景。画面后景海边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带底座的裸体女人塑像。加斯巴尔从左边入画,走向索莱娜,他们相互拥抱以示问候。
329.中全景,索莱娜在画左,加斯巴尔在右边,相互问候完毕。塑像起初在前景左侧,后景左侧围栏上的青藤开着黄花,右侧是公园里的树木和一条小路。
加斯巴尔:好吗?
索莱娜:还行……(加斯巴尔站在索莱娜身边,倚在栏杆上,索莱娜的右侧影,她站在画右)我得马上告诉你,我没有车了,我的车坏了。(加斯巴尔双臂抱在胸前)呃……我们坐火车去吧。(镜头右摇,加斯巴尔将一只手放在嘴上,离开栏杆)每一人差不多得20块。我们分摊,好吗?
索莱娜微笑地跟着加斯巴尔走去。一辆卡车入画,行驶在通往后景右边的公路上。加斯巴尔的全景,转身看着左边的索莱娜。
加斯巴尔:去梧艾桑的事有点麻烦(镜头右摇,加斯巴尔远去,索莱娜走出画)。
索莱娜(画外):去梧艾桑的事?
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从一条长椅前面经过,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老人背对摄影机,面向大海。加斯巴尔再次转身看左边的索莱娜,他不停地摆弄自己的手。
加斯巴尔:是……我已经答应跟别人一起去了。
索莱娜(入画中全景,走向加斯巴尔,加斯巴尔将一只手放在嘴上):跟谁?……你女朋友吗?……你得告诉我。你要想跟她去的话,(加斯巴尔将一只手捂在脸上)我就走,再见(索莱娜走向前景,加斯巴尔抓住她的胳膊)。
加斯巴尔:你听我跟你解释!(镜头稍微上摇,索莱娜的全景,站在画面中间,加斯巴尔站在她的右后方,抓着她的胳膊)反正我不是跟她一起去,我们俩快闹崩了。
加斯巴尔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索莱娜稍微将目光转向他,他将一只手放在嘴上。
索莱娜:她回来啦?
镜头右移,加斯巴尔沿着海拼的围栏远去的侧影,码头上整齐地停泊着许多轮船。
加斯巴尔:对,情况糟糕透了(另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面向大海)。
索莱娜(画外):怎么?……问题出在哪儿?
加斯巴尔的全景,面对摄影机走来,从上衣口袋里抽出双手摇晃着,目光转向自己左后方的索莱娜。
加斯巴尔:我跟你说过,我原来答应带她去的。
索莱娜(画外):你也说过带我去(近景,镜头继续跟拍加斯巴尔的右侧)。
加斯巴尔:可是我先答应的她。(他转身看着左边的索莱娜)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告诉你的。
加斯巴尔右侧身近景,他停下脚步,倚在右边的塑像上。索莱娜穿越画面,走向前景右侧。
索莱娜:可是你们俩不是吹了吗?
加斯巴尔(转向右边的索莱娜):是,正因为我们吹了,所以我才不愿意对她采取卑劣的手段。
330.索莱娜的近景,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
索莱娜: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卑劣的。你要是甩掉她,就跟她没有什么瓜葛了。
331.加斯巴尔的近景,他轻轻地咬着左手的手指,臂肘支在右边的塑像上。过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向右边的索莱娜。
加斯巴尔:我们去别的地方怎么样?
332.(接330)索莱娜的近景,看着右边。
索莱娜: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加斯巴尔:是。去格尔内西岛或者塞克岛。
索莱娜(转向左边的加斯巴尔):所有的岛我都熟悉。我们说好去梧艾桑的。为什么变卦?(333.接331,加斯巴尔的近景,他轻轻地咬着手指,看着右边的索莱娜。画外)难道会没有原因吗?(加斯巴尔低着头)要不就是你特别喜欢那女孩,要不就是你希望跟她言归于好……(334.接332,索莱娜的近景)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别指望我了。我这人表面随和,其实在某些方面……(335.接333,加斯巴尔的近景)非常挑剔。(加斯巴尔垂下眼脸)我做事非常投入,(加斯巴尔抬起眼睛看索莱娜)完完全全地投入,也要求别人完完全全地投入。(加斯巴尔转过身去,又开始咬左手的手指)我讨厌口是心非的人……(336.接334,索莱娜的近景,着着加斯巴尔,然后将目光转向右边)男孩都这么丑陋,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他们把一个女孩弄到手之后,就紧紧抓住不放,(索莱娜重新将目光转向加斯巴尔)……直到把下一个女孩牢牢抓住,才肯放开上一个。
加斯巴尔:你呢,那天你不是说你有两个男友吗?
索莱娜(画外):我没说我有两个,我说的是有过两个……(加斯巴尔垂下眼睑,用手指揉搓着嘴唇)这不是一码事。(338.接336,索莱娜的近景,她看着加斯巴尔)一个是我真正的男友……(抬头看着空中,镜头右摇)另一个……(她走向远处,边走后回头看着走在自己后面的加斯巴尔)我想把他培养成现任男友的接班人。(中全景,他们向一条长椅走去)你看……我不怕同时把两个都甩了……(索莱娜的正面,她在画左,双手扶着长椅靠背,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加斯巴尔坐在长椅上的左侧影。索莱娜看着地面)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她看着画右)可是你呢……
加斯巴尔(两腿蜷缩着放在长椅上,双臂交叉着放在膝盖上):我也是一个人。
索莱娜(目光转向加斯巴尔):你撒谎。她就在这里……(她看着右边)她住在你那里吗?
加斯巴尔(扬起胳膊):没有,你听我说,我们俩之间没什么,(看着索莱娜,索莱娜扭过头去看左边)她住在圣卢奈尔的表兄弟家里。
索莱娜(点点头):噢……那女孩是不是金色的直发,身材很苗条?她的表兄弟叫塞德里克和……
加斯巴尔(抬头看索莱娜):托马。
索莱娜(转身看左边的远处):呵!……你喜欢那女孩吗?
加斯巴尔:(他抬头看索莱娜,索莱娜点点头)你感到惊讶吗?
索莱娜:噢……没什么惊讶的……(她绕到长椅左边)要是这样的话你就跟她去吧(她倚在围栏上,后景是大海。加斯巴尔站起来)。
加斯巴尔:不。(镜头稍微左移)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想去。(加斯巴尔走向画面左边,来到倚在围栏上的索莱娜身旁)问题不在这里,而是一个原则问题。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加斯巴尔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
索莱娜:可笑的原则!
加斯巴尔(从索莱娜面前走向画右):要去梧艾桑的话……(他摇晃双手,看着索莱娜的左侧)我会跟一个男朋友或女朋友一起去,这不会使我感到为难。(他从索莱娜面前走向画面左边)可是跟你一起去就不一样了。我情愿去别的地方(加斯巴尔倚在围栏上)。
索莱娜: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她将目光转向右边,加斯巴尔一边看着她一边挠左边的耳根)。
加斯巴尔:你知道,我还约了另一个女孩……(索莱娜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向右边)约了玛戈,因为她只是一般朋友。
索莱娜:好呀,你小子!(加斯巴尔的背影,他在画右,双手扶在围栏上)别浪费时间了!我被放在了第三位!我一直以为你还很幼稚(索莱娜将一只手插在头发里,看着画左。加斯巴尔转成正面)!
加斯巴尔:好了,说我厚脸皮好了。
索莱娜:厚脸皮?你?不是!要说有人不厚脸皮的话,那才是你。(加斯巴尔将目光转向索莱娜)不!你是心术不正!(过了一会,加斯巴尔看着地面)如果你答应了带玛戈去,我能理解。(加斯巴尔抬头看索莱娜)友谊嘛,是严肃的……甚至比爱情更严肃……(过了一会,索莱娜离开围栏远去)好啦……说得够多了!(她走到右边的长椅旁边,左手扶着椅背。然后,她将双手插在裤兜里,向加斯巴尔稍微转过身,加斯巴尔在画面右边,他跟在索莱娜身后的中景)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去还是不去?
加斯巴尔(在画右的近景,转成左侧,两只手不停地摇晃着):你真的不想去别的地方吗?
索莱娜:嘿!你真是驴脑子!(加斯巴尔转成正面,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索莱娜挥舞双手)你到底想不想去?去梧艾桑(加斯巴尔走向画面前景的左侧,镜头稍微上摇)?
加斯巴尔:去,既然你坚持。
339.加斯巴尔的中景,从右边入画,走向前景左侧的围栏。
索莱娜(画外):不后悔吧?
加斯巴尔(目光转向画外右侧的索莱娜):其实……(镜头左摇,加斯巴尔沿着栏杆散步,索莱娜跟在他身后)与你想的相反,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索莱娜放慢脚步,出画。加斯巴尔的左侧,全景,手扶着栏杆散步)我跟你说过我遇到了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加斯巴尔的中景,转成正面,双手扶在栏杆上,看着右边画外的索莱娜)既然如此,我们去吧。(索莱娜入画)明天上午行吗?
索莱娜:不行,(她倚靠在右边的栏杆上)我明天还有事,这儿的事和圣马洛的事。星期一去吧。
加斯巴尔(点点头):不能再晚了,因为我只能呆到星期五。
索莱娜(看着加斯巴尔,点点头):行,没问题!(加斯巴尔将双臂抱在胸前,一只手放在嘴上)我们先去兰巴尔乘火车。(加斯巴尔的手指揉搓着嘴唇)星期二去乘船,风雨无阻。我们俩都是不错的水手。(加斯巴尔看着索莱娜,收回放在嘴唇上的手。镜头左摇,索莱娜沿着栏杆远去,边走边唱,而且挥动双手)“我是海盗的女儿。人们叫我女海盗,我是梧艾桑的女儿……(340.一对情侣的中景,他们沿着公园里一条小路走向左边,转身看右边的索莱娜)过往的行人……(341.索莱娜的左侧,中近景,她向这对情侣招手致意,右手举在空中)转身注视我。”(镜头右摇,索莱娜走向加斯巴尔)好了……(她搂着加斯巴尔的脖子,加斯巴尔的中景,在画右)我得走了。(他们相互拥抱。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双臂抱在胸前,看着索莱娜)我已经答应了好多人,要顺道去看看他们。今晚有人请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可是不能带你去。我明天给你打电话,上午不行,因为我要睡觉,比方说……(她看着画右的远处)下午两点半,那时你在住处吗?
加斯巴尔:在。
索莱娜搂着加斯巴尔的脖子拥抱他,然后从左边出画。加斯巴尔摸摸自己的面颊。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的中景,他沿着树林中的一条小路远去,然后转向右边的一条小路,出画。
342.插入字幕(同326):8月6日,星期日
卧室·内景·日
343.加斯巴尔的全景,他坐在卧室的窗前弹吉他,身穿灰色圆领衫和黑裤子,看着画面右边。
344.反打镜头,角度稍俯,拍摄床头柜,上面有一只小闹钟,旁边是一只松果和一个磁带盒,闹钟的指针指向2点36分。
345.(接343)加斯巴尔的全景,坐在卧室的窗前弹吉他,而且低头看着吉他。电话铃响,他将目光转向画右,将吉他放在左边的地上。镜头摇向右上方,他弯腰拿起话机,然后直起腰来,手里握着听筒——
加斯巴尔:喂!
莱娜的声音:喂,你在吗?
加斯巴尔:在,当然在……是莱娜吗(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在窗前来回走动)?
莱娜的声音:你以为我会是别人吗?
加斯巴尔:不,不。你不是在杰尔西吗(镜头稍右摇,他走到窗帘旁边)?
莱娜的声音:我现在是在这儿。可是,一个小时以后我就要去乘船了。你说得对,要去梧艾桑的话,最好明天出发(过了一会,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转成左侧,站立在窗前)。
加斯巴尔:可是我以为你不想……去那里了。
莱娜的声音:怎么会不想呢?(镜头稍微右摇)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去……你听到了吗(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倚在窗台上)?
加斯巴尔:是,是,我听到了。你接着说吧。
莱娜的声音:但愿你不会跟我计较前几天的事,那天我情绪不好,(加斯巴尔稍微靠近镜头)可是现在我向你保证,我会像天使一样可爱。(镜头随着加斯巴尔的走动而左右移动)你不相信我吗?
加斯巴尔:信,信,我信(加斯巴尔站在窗前的左侧影)……
莱娜的声音:我今晚想见你。一起吃晚饭……好吗?我现在一分钱都没了……你听到了吗?
加斯巴尔(转成右侧,走向右边):听到了,可是……呃……
莱娜的声音:那好,晚上8点半在“波蒂尼埃尔”。
听筒里传来莱娜挂断电话的声音。加斯巴尔也挂上听筒,镜头稍微右摇,他放下电话机。镜头稍微左摇,他在窗前来回走动,转成左侧,搓着双手。他又转成背影,叹了一口气,将一只手放在嘴上,透过窗户向外面看去。电话铃再次响起,镜头右摇跟拍,加斯巴尔急忙跑向电话机,弯腰拿起听筒。
加斯巴尔:喂!(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直起腰,手里拿着电话机。)
索莱娜的声音:加斯巴尔?
加斯巴尔:对,是我。
索莱娜的声音:我,是我……(镜头摇向右下方)我刚才给你打过,可是电话占线。
加斯巴尔(坐在床上的3/4左侧齐肩镜头):你玩得好吧?
索莱娜的声音:挺好,可是还没完。今天晚上,我还得去参加一个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加斯巴尔:在第纳尔吗?
索莱娜的声音:不,在圣马洛。我们可以住在叔叔家里。带着你的行李。晚上8点在他家里见。好,好,我就来……有我的电话……拥抱你(加斯巴尔挂上电话,站起身,从左边出画)!
346.加斯巴尔的中景,他从右边入画。摄影机在卧室外面,前景左侧是楼梯扶手。透过后景中间的门框看到加斯巴尔左侧,他的双手放在壁炉的台面上,挂在壁炉上方的镜子映出他的脸。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走向门口,双手叉腰。他低着头,将右手扶在左边的墙上。镜头左摇,他走出卧室。中近景,他来到楼梯口,倚在扶手上,他的双手相互搓着。后景左侧的楼梯旁有一面大窗户,窗户上方挂着一幅肖像。镜头右摇,加斯巴尔快步走进卧室,从画面右边出画。
347.镜头右移,加斯巴尔的左3/4齐肩镜头,他坐在床上直起腰,手里拿着电话机。他将听筒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一只手拿着电话机,一只手拔号,然后将听筒拿在手里。全景镜头摇向左上方,他站起来,走向窗前。
电话里的声音:喂,你好!
加斯巴尔:你好。请问玛戈在吗?
电话里的声音:玛戈……她在厨房。
加斯巴尔(转成正面,拿着电话):那么……别打搅她了。哦……我是加斯巴尔。麻烦您告诉她,请她尽快给我回电话好吗?
电话里的声音:好的。
加斯巴尔(将话机放在画外右侧的桌子上):谢谢您,太太……再见。(他挂断电话。镜头左摇,他走向窗前,叹了一口气,将双臂抱在胸前。他一边在窗前来回走动,一边轻轻地咬着右手的手指。然后,电话铃又响起来。镜头右摇,他急忙走向电话。他的右侧身,弯腰拿起听筒)喂(镜头稍微摇向左上方。加斯巴尔慢慢地直起身来,左手拿着听筒)!
梯埃里的声音:喂,加斯巴尔!你好,我是梯埃里,你怎么样?哎,我终于给你搞到了那些东西。(镜头稍微移动,先向左后向右,加斯巴尔将身后左边的一把椅子拉过来)你知道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录音机,8音轨的录音机。(镜头稍微向下摇,加斯巴尔坐在椅子上,左胳膊肘放在右边的桌子上)那家伙很想卖掉……而且价码真是不低,他说你想要的话,就先付300,余款在半年内付清。
加斯巴尔(挠挠脖子);啊,是嘛,好极了!我的积蓄加下个月的工资,没问题……(他直起腰来)刚好能买下来。
梯埃里的声音:要是这样的话,你明白吗……这事儿你得赶快去办,明天早上必须赶到拉罗歇尔。
加斯巴尔(挠挠耳朵,稍微弯下腰):明天早上?可是,呃!……(他将手指放在嘴上,过了一会)哦……好吧。这个时候可以说非常合适……好吧,我马上出发。
梯埃里的声音:明天见。
加斯巴尔:谢谢。(他放下电话。弯腰拿来一张轮船航班时刻表,打开放在桌子上。镜头稍微向下摇,电话机在画面前景。电话铃响起来,加斯巴尔立即拿起听筒)喂!
玛戈的声音:喂,加斯巴尔,我是玛戈!有什么事吗?
加斯巴尔(微笑着,翘着二郎腿):你说现在还是刚才?因为现在和刚才大不一样。现在我很高兴,刚才我很难过。两分钟之内我的生活就改变了……(他看着手里的那张轮船航班时刻表)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他将右手放在电话机上)我要去乘下午5点的船。你到码头找我好吗?
码头·外景·日
348.中全景,四名乘客并排而坐的右侧影。一个戴太阳镜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候船室的廊柱前面坐着一个戴太阳镜的女人,她身边的儿童车里躺着一个婴儿,婴儿嘴里含着奶嘴。后景是一条海滨公路。画外传来脚步声和整理背包的声音。
349.中景,加斯巴尔走向左边,他肩上挎着背包,身后跟着玛戈和另外两个旅客,他们走下码头的浮桥。画面前景的左侧是上一个镜头中已经出现过的儿童车,婴儿已经不在里面躺着,中间是候船室的廊柱,右侧是漆成蓝色的木质检票台。镜头摇向左上方,加斯巴尔绕过廊柱,走到候船室的走廊下,身后跟着玛戈。
加斯巴尔:后来我还是向索莱娜让步了,(加斯巴尔的近景,他在画右,转过身来看着左边的玛戈)因为我感到……(加斯巴尔出画,玛戈的右侧特写,她跟在加斯巴尔身后)莱娜最终还是会甩掉我的……(加斯巴尔的中景,他在画左、将吉他倚在蓝色木门前面的墙壁上,一边取下肩上的背包,一边看着右边的玛戈,玛戈身穿深蓝色上衣和浅色裙子。画面中间是一个白色廊柱)看到她专程从杰尔西赶回来,我感到羞愧(镜头右摇,加斯巴尔走过玛戈面前,从画面右边出画)。
玛戈:她是特意为你赶回来的,谁叫你脚踩两只船的。
玛戈站在画左的廊柱旁边,双手扶在白色的木栏杆上。透过右边的一道门可以看到后景海边的礁石,长椅和房屋。
350.加斯巴尔的中景,双臂抱在胸前,微笑地看着左边倚在栏杆上的玛戈。
加斯巴尔:三只。
351.玛戈的近景,微笑地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
玛戈:现在你把我也算上了(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加斯巴尔(画外):在电话里是很难作决定的。
玛戈(坐在栏杆上):你不吭一声就走了?
352.(接350)加斯巴尔的近景。
加斯巴尔:我给她们写信(他低下头)。
玛戈(画外):跟她们说什么呢?
加斯巴尔(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左边的玛戈):实话实说。说我搞到了一个8音轨的录音机,说音乐就是用这东西录制的。(353.接351,玛戈的近景。画外)她们都是好姑娘,会理解的。
玛戈:要是没有音乐,你会做什么?
加斯巴尔: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有生以来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处境。以前的事情都顺其自然地了结了……这一次也顺其自然吧……(355.接353,玛戈的近景,她的目光随着画外的加斯巴尔移动,加斯巴尔站起来。镜头左摇,加斯巴尔从右边入画,从玛戈面前走过)这样的话,我们俩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去梧艾桑了,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加斯巴尔的右侧,他在画左,倚在廊柱上,双臂抱在胸前,微笑地看着右边的玛戈。玛戈的齐肩镜头,微笑着叹了一口气。
玛戈:我没跟你说过吗?这事儿已经不可能啦。我昨天接到男朋友的信,他说9月份回来。(镜头稍微右摇,加斯巴尔从玛戈面前走过,从画右出画)我想跟他一起去。(356.接354,加斯巴尔的近景,转成正面。画外)他也很想去那儿。抱歉。
加斯巴尔(微笑地看着玛戈,双臂抱在胸前,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发生什么事,就连跟一个天真的女孩一起闲逛的事都不会发生……这就是我的命。
357.(接355)玛戈的近景,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
玛戈:这与命无关,是你自找的。
加斯巴尔(画外):不是!
玛戈:是!你好好想想吧……(瞥了一眼右边的大海,然后将目光转向加斯巴尔)好了……(358.接356,加斯巴尔的近景,他也瞥了一眼大海。画外)该走了……(加斯巴尔从左边出画。359.接357,玛戈的近景,加斯巴尔从玛戈面前走向画左。镜头左摇,加斯巴尔的全景,他将背包挎在肩上。360.中景,镜头左摇,加斯巴尔戴着太阳镜,和玛戈一起走向通往轮船的浮桥,画面前景低处是码头的围栏。361.加斯巴尔的中全景,他从画左入画,转成左侧,面对画左的玛戈。他微笑着摘下太阳镜。一些旅客从他身边走向画右)你知道,我时不时地会去雷恩的。我们还会见面的。(画外传来轮船的马达声)好吧,祝你一切顺利(玛戈亲吻加斯玲尔的面颊)!
加斯巴尔: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的散步。
玛戈:我也不会。
他们相互亲吻对方的嘴唇,玛戈搂着加斯巴尔的脖子。然后,玛戈将手放在加斯巴尔的胸前,加斯巴尔对她微笑,接着离开她远去。镜头右移,加斯巴尔走向停泊在浮桥左边的轮船。中景,加斯巴尔站在浮桥上,看着玛戈。一个妇女拉着孩子从前景右侧出画。加斯巴尔背对摄影机,其他旅客一起等待上船。
362.(接361),玛戈的右侧,中全景,她看着左边的加斯巴尔,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363.镜头稍微左摇,加斯巴尔在船上,他在人群中,微笑地看着左边远处的玛戈。
364.玛戈的近景,她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举起左手向他挥手告别。
365.加斯巴尔的中景,他站在船上,微笑着向左边的玛戈挥手。轮船起锚,加斯巴尔将背包从肩上取下来。
366.(接364)玛戈的近景,看着右边的加斯巴尔。镜头左摇,玛戈离开岸边,背对摄影机走向后景的候船室。伴随着轮船马达的轰鸣声,画外响起歌曲《桑蒂亚诺》。
歌声:“我要离开很长时间,离开玛戈,
扬帆起航!桑蒂亚诺(367.中全景,镜头缓缓移动,跟拍轮船。加斯巴尔站在甲板上)!
想到玛戈,我好悲伤,
圣马洛的烈火不断升腾(加斯巴尔挥手)……
想到玛戈,我好悲伤,
圣马洛的烈火不断升腾。”
歌声停止。画面上叠印白色字幕:摄影(画面下方大写字母)——迪纳尔·巴拉梯埃(画面下方),摄影助理(大写字母字号略小)——夏克维尔·多维龙。(下面字幕以同样方式出现在同样地方)录音——卡尔·里比埃,录音助理——弗里德里克·德·拉维尼昂。(然后轮船转成左侧面;下面字幕的出现方式同上)剪辑——玛丽·斯蒂芬。(镜头缓缓左摇,轮船驶离港口)音乐——菲力普·艾戴尔(《海盗让·盖莫纳》),塞巴斯蒂安·艾尔姆(《海盗的女儿》)。(然后在同样地方)字幕——克莱尔·尚皮翁。制片——弗朗索瓦兹·艾特切加丽,制片助理——弗兰克·布瓦和贝特萨比·德雷弗斯。感谢以下城市的市民和市政府——迪纳尔、圣马洛、圣布里亚克、圣卢奈尔、圣卡斯特·勒·吉尔多、圣雅古特·德·拉梅尔。感谢——阿兰·格拉夫,克洛德·拉格里,路易丝·纳尔波尼。(轮船驶入航道,港口的地名标志牌和其他航海标志。下面的字幕继续叠印在这幅画面上)感谢——茅屋迪厅的马蒂耶和雅尼克,水手餐厅的多德和马利,通用饮料公司,兰斯山谷苹果酒公司。(然后,画面下方出现以更小的字号打出的字幕)版权所有——菱形影片公司,七艺影片公司,1996,准拍证号——第69707号(画面转成蓝蝴蝶花的颜色。轮船逐渐远去,马达的轰鸣声随着消失。)
368.黑幕。
(全剧终)
注:译自法国《电影前台》杂志1996年10月号(总第45期),由罗兰斯·赫布伊翁根据完成片的每一个镜头加以记录整理。本片是E·罗麦尔的系列影片《四季故事》之一(片长113分钟,1996年6月在法国发行),其他三部为《春天的故事》(1989)《冬天的故事》(1991),《秋天的故事》(1998)。——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