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第13届FIRST青年电影展竞赛入围影片《三尺》《无言之城》主创团队映后交流实录。
*王一舒,FIRST竞赛展映事务主管,《三尺》《无言之城》映后交流主持人
*瞿尤嘉,《三尺》导演
*谢韵,《无言之城》导演

王一舒:导演们北美留学归来,呈现出三部这样的作品,因为我觉得它们有共同之处,所以把它们选择放在了一起,你们的共性是感官的语言、声音和视听层面的运用,有什么想和大家分享的吗?尤嘉是图片摄影的背景,《三尺》关于图片的运用这一段打通了不同媒材之间的界限,片中爷爷回家量血压、上厕所之间对于声音层面也有精巧的设置,《无言之城》也是一样,主人公是聋哑人,其中声音元素和光线的运用都有体现,这些叙事之外的拓展想听两位讲一下。
瞿尤嘉:谢谢大家来花时间看我这部笨重的片子,实际它本身是很私人的,但我试图去理清楚。照片它反复的可视性、本质会很暴力,看到的瞬间你逃不掉,但电影本身是时间的艺术,观众本身要去感受。片中的影像不是重构的,我找到了30-40年代我的家庭影像,一些小心思是它看起来是固定镜头,但往下翻页的时候会有zoom in 在里面,照片向你袭来,想把它藏到整个空间里面去。
谢韵:《无言之城》中因为呈现的是一个聋哑人的世界,视觉层面上,《无言之城》的英文是《Pier Las Vegas》,其实拉斯维加斯在一个沙漠里,它根本没有水,我想表达的是一个海上孤独的意向,视觉上想尝试的把一个很干的地方拍得很湿,鱼缸、拉斯维加斯的夜景我都尽可能地运用反光和折射去做,这是视觉上做的一些新的尝试。因为他听不到,烟花通过房间的光线变化来感受的,做了一些伏笔,最后枪击案也是光线的对比。声音上,喇叭声、报警器声等等,现实世界给他干扰他接触不到,我们考虑将这些东西做强化,加重一点观众对它的感受。

王一舒:我问谢韵一个问题,《无言之城》最后落在拉斯维加斯枪击案上,这么宏大和沉重的议题,但是是用一个个体的经历去表达,你最早做这个议题是想从故事出发还是想从新闻热点切入。
谢韵:我一时可能也有点回答不了,这可能是在不断汇集。我遇到一些聋哑人朋友,他们和我分享体验,同时又有枪击案的事件,我在拉斯维加斯这个纸醉金迷、嘈杂城市能看到有一些平凡小人物的孤独,方方面面的小溪小流逐渐的得到汇合。


Q:昨天我看这部片子的时候觉得拍摄很刻意,今天是我第二次看,又感受到你在其中蛮多用心的,人物在镜中的反射,他整理东西时摇到了和女生碰面。我从诗歌的角度去发掘,我觉得这个影片像个华美的梦,颜色和声音都没有那么现实,用诗去展现你个人的东西。同时有个小建议,我觉得这部片子有些太浮了,没有野蛮生长从根里生长的东西,就像一个类型人物只有一个面,他不够丰满,这个服务生他一直寻找青梅竹马,我觉得人物底层的动机不是很明确。如果片子能像诗一样从底层迸发,《恶之花》是出于对资产阶级底层的愤怒而延伸出来的一些诗。
王一舒:我可以补充一下,我们的观影环境现在很难长时间有大量的短片作品,我们会经常带入长片的逻辑,对人物弧光、起承转合的追求,我们选择短片的过程中更多的是能在有限的时长里,能把转折、一个形象用自由的时间展现,不一定全部是固定的长片的电影语言来表现。这三部片子都是用短片的语言在叙事。

Q:在我认识的有过留学经历、有些篇学院思维的电影人,他们普遍的特点都非常擅长表达,无论是口语的、书面的、还是电影的,这三部片子我最喜欢《水母》,但遗憾的是导演没来。《三尺》让我想起来我大伯在养老院去世,看这片子是我有些释然的,虽然您说有些私人性质、家谱性质,但我完全能理解。老人在这面,老婆在那面,中间一堵墙的黑,就像阴阳两隔,水龙头在流水,我非常喜欢这个设计。我很感动,把片子放出来就好了,电影的声音归电影,不要解释,对,不要解释。


Q:我想问女导演,为什么选他是哑巴。
谢韵:我没有仔细去想他为什么是个聋哑人。
瞿尤嘉:我这部片子有点超现实,去世的故人回到家,这个房子就是我过去的家。全部都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会更像一部室内剧,所以我加入了人民公园和墓地交接风景区想要跳脱出空间,我希望外公一直有个角色在种花,有许多植被,公交车并不是一个真的公交车,更多的是一个时空关系,我想把这个作为一个角色离开的时空标志。

无言之城Pier Las Vegas(2019)

上映日期:2019-07-20(FIRST青年影展)片长:17分钟

主演:未知

导演:谢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