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5-08-20

太平轮(上):我想我们只是过时了

我记得很多年前在兰大中午去教师澡堂洗澡的路上看到一家小店卖杂志，随手买了一本封面是李冰冰的。那时候，李冰冰还土的像是故事会封面里的人一样。那一期写了两个人，我只记得章子怡。当时我看到她的笑脸，觉得这个女孩子确实眼神里表情上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我记得教师澡堂里特多那种乳房肚子屁股都失去弹性夸张的悬挂在半空里的老太太，各种狰狞，我有时候都不好意思看。之所以我爱去教师澡堂唯一的理由就是那里面有隔断，貌似单间。看太多老太太，忽然有一天，我看到靠近透气窗下，有个身材特别好看的姑娘正背对我，弓着脊梁在洗头……那时候，我觉得年轻就是这么简单，美的肆无忌惮，包括我自己。
我记得我第一次非常喜欢章子怡是玉娇龙那一段饭馆里的瞎胡闹，他日削去武当峰的那种轻狂，没错，那就是得志又年轻的本身。就像玉娇龙，任凭怎样，谁也不能把她伤害。因为她是怒放的花，除了杀人就没啥可干的。
后来，章子怡跟老外在沙滩擦油啊。章子怡跟撒贝宁在路边啃玉米啊。
再后来是一代宗师里的宫二。又是一个我喜欢的样子。就是那种，你们都俗，你们都傻逼，我就是一个傻逼也跟你们这种傻逼不一样的气质。特别深刻，就是那场打斗，宫二目光索然，我很努力的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她的幸福或者不幸。因为我跟章子怡同样的年纪，所以通常我看到她就会感叹，原来我看起来就是那样的年纪啊。从心里想，你看，人家都是巨星了，我还欠一屁股债被别人嘲讽活得不像个样子。后来渐渐看到岁月吞没了章子怡脸孔上那份荣耀跟荣光，一脸粉脂的背后我才她也一定咬着牙不想被这个世界踩死。所以，她可以演玉娇龙或者宫二，因为她本来就是那么一个人。
其实还有一些形象，比如四骑士里那个看起来非常性感的犯人或者是艺妓回忆录里总是比大巩俐小一号的陪衬。
章子怡总是透出她特有的张扬气味，非常诱惑，甚至很不正经。但面孔却那么的一本正经。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太平轮里，章子怡出场，我心头一震。
真的，我们都老成这幅光景了？
下坠的脸颊，凹陷的眼睛，以及越来越尖刻的薄嘴唇还有法令线。
当她凝望镜头，我眼前浮现出扎着辫子微笑的那个父亲母亲里的女孩儿。我惊叹即便你丫是个巨星，也不过如此。
继而，我看到了那个心动里让人心动的金城武。
想起他还是阿武的时候那副木讷的样子。想起我穿过河流在太平洋音像店花掉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买了他的一张卡带，标准情人。我一共买过他的三张卡带，非常没法听。在那个时代，我觉得对于我，已经非常奢侈了。
接着我看到了眼角挂着风尘感的宋慧乔，我想起了10年前我看浪漫满屋时候她跟RAIN的笑容以及那份往事里夏季的味道。
接着，整个电影陷入了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我非常难过的想，这真的是吴宇森吗？真的是1999年我贩卖盗版光盘时候感觉在心里相当锋利的吴宇森吗？
全片，我就记住一句台词，是章子怡说的。
你要活着，别死。
这是整个片子唯一一句没有跳脱的台词。
另一个人，是榴莲飘飘里的那个妓女秦海璐，她不再像一个小妹那么轻薄又低廉的妓女形象，统一的，她成了一个落魄的中年大妈用字苏菲的老妓女。
这，还是我记忆里的那些人吗？
公车在细雨里穿过河流，我看着水珠滑落，不由黯然神伤了起来。
也许，真的，吴宇森也还是他。
金城武也还是他。
章子怡也还是她。
宋慧乔也还是她。
……
所有人都在努力，努力做他们自己。
只是，我想，我们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