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25

生死停留:forgive me, my boy

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梦”拍的很好,梦里的一切要素都有了,永远无休无尽的螺旋楼梯,天色永远跟现实不一样,永远非常怪异,更多的时候天是黑的,没有逻辑,画面经常扭曲。于是我随手打了一个三星,看了几篇解构的影评,但都不令我信服。我感觉写解构的朋友应该没有做这种梦的体验,也不甚了解西方人的生活,当然解的大部分都算说得通。

不过在看完的几个月里,我时常会想起stay,想起电影伊始,高斯林那紧锁眉头的侧脸,他身后被大火吞噬的车子,以及夜晚中灯火通明的布鲁克林大桥。刚才,这个画面又跳入我的脑海,于是我找出这个片子,开始看第二遍。

刚看了一会,我立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henry在peep show的酒廊里,大荧幕上突然开始快速略过henry短暂的一生,henry开始痛哭的那刻,我的眼泪也瞬间下来了。21年的人生一点都不短,根本太长了,长到来不及慢慢回顾完自己的过去。

现实中的故事很明了。这一天,是男主角henry的21岁生日,henry在这天把深爱的女友带给父母看并打算向女友求婚,他以及准备好了钻戒。henry应该是带着父母和女友吃完饭了吧(从逻辑上推测,henry念书在纽约大学,纽约大学在manhattan的downtown,而henry父母的家在uptown,henry开着车带着父母女友行驶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已经是午夜,应该是从布鲁克林返回曼哈顿,而且henry女友athena此时也显得跟henry父母比较熟悉了。)突然车子的一个前轮爆胎了,车子猛地侧翻然后因为惯性翻转了好几圈,henry被甩了出来身受重伤,athena以及henry父母都因为猛烈撞击死于车中。
elizabeth levy的女士是一个目击者,但是她只是拨打了911而没有采取措施。跟在henry他们车后面的车主叫sam,是一个医生,sam立即赶过来试图挽救henry,不一会一个叫lila的护士也跑了过来,帮助sam一起救助henry,lila也查看了另外三人的情况,遗憾地对sam说,他们走了。henry一定是听到这句话了吧,从车祸突然发生到他被医生护士救助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认定是自己开车不当导致女友父母身亡,于是深陷于自责之中,而他自己已经受伤过重,即将死亡,他无法原谅自己,所以henry “stay” 在这个世间,不肯离去。他编出了一个“梦”,希望在梦里自己能被sam救活,希望女友和父母都能够原谅他。

这个梦就是stay的主要内容了,在梦里,主要人物有3个,第一是henry自己,第二是化身心理医生的sam,第三是护士lila,但是lila在这个梦中是sam的女友,是个自杀过被sam救回来的画家。其实,sam和lila都是henry潜意识的投射。关于sam其实就是henry的潜意识投射已经有很多人分析过了,这是毋庸置疑的。lila“错”喊sam为henry,henry的母亲把sam当做henry等情节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可以说梦中的sam应该是是henry-sam,毫无疑问sam并不完全是henry本身,henry-sam身上有医生sam的特质,那就是拯救别人,可是到了濒死这一步,已经没有别人能够拯救henry了,只有henry自己能够救得了自己的心。
至于lila,其实既是henry-sam的女友,又是henry潜意识的投射,应该说是henry-lila,这一点也有很多可以证明,比如在梦中lila是个画家,henry在现实中是学fine art的。影片将进入尾声的时候lila发现自己的画作背后的署名全是henry。henry-lila曾对henry-sam说自己自杀时的心态,“can you imaging that? can you imaging hating your life so much that you want to bring a backup razor?"(你能想象自己有多讨厌自己的生活才以至于自杀的时候带了一把备用的剃须刀吗?)也就是说,henry的潜意识已经自责得恨不得去死,但是同时henry又不想死,希望sam能救活他,梦中的lila这个人物很复杂,因为同时这个lila又被henry的潜意识当做自己的女友,henry的真实女友是athena,而梦中的athena被设计成并不怎么认识henry的一个人。

诺兰的作品inception里有这么一个概念,当你潜入一个人的梦境的时候,你会看到那个人梦里有很多人,其实这些人并不是imaging出来的。而是做梦者自己的潜意识。当然inception远在stay之后才被制作出来,并不是说本片导演搬了诺兰的构思,这应该是精神学家们的共识吧。其实我想说的是,henry梦境中的出现的每个人都有henry自己对其的潜意识投射,现实中是一堆人围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henry,梦中出现的所有路人,其实都是这些人,但可以说henry的潜意识对他们进行了“角色创作”,一个妈妈带着牵着气球的儿子不断地在henry梦境中出现,小男孩不断重复着”mommy is this man gonna die?”,妈妈总是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儿子,而现实中小男孩没有拿着气球,母亲的回答则是说“no, he's gonna be fine。” 另一个例子很有朋友说过的,一个围观的黑人女士看着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将要死去她很揪心,她的亚裔朋友却想把她拉走,黑人女士说着 ”he's just a boy”,在henry梦中这位黑人女士是精神病患者,被关在精神病院,一直大喊着“he's just a boy”,而黑人女士的亚裔朋友是在试图制服黑人女士的精神病院医生这个角色。这些路人在henry的梦中都是陌生人,因为现实中他们没有跟henry产生直接的联系。henry没有把自身投射在levy女士身上,而是投射了自己仇恨的潜意识,认为正是她的不作为导致自己将要死去(自杀)。

接下来说梦中henry他自己,这个henry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知道是这个星期六午夜自己21岁生日那天午夜,为了有一个可以被拯救的过程,他把自己设计成一个,认为自己杀父弑母 罪恶感深重想要自杀的忧郁年轻人,这样就可以有henry-sam来拯救他了,可是henry其实知道henry-sam是救不了他的,也就是现实中的henry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其实在梦中henry自己出现的地方并不算多,很多时候是借助henry-sam和henry-lila来表达自己的,越到后来,现实中henry的意识越来越模糊,henry-sam和henry-lila渐渐意识到自己就是henry,梦境也越来越混乱(没有足够清晰的意识能控制了),最后henry自己来到布鲁克林大桥,henry-sam也赶到了,henry-sam跑到henry的视角是不断剧烈摇晃的,其实就是henry在车祸那瞬间看到的,只不过借助henry-sam在跑步来完整这个梦境。henry-sam最后跟henry的对话,其实就是henry跟自己的对话。下面是他们的对话(HS代表henry-sam,H代表henry)

HS: one of the first times i met you, you said that you didn't know what was real anymore. and i said that i did, but i was wrong, i don't know what's real anymore.
(henry,当我们刚认识不久,有一次你跟我说你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了,我说我知道,但是我说错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了。)
H: you are. you are real. and you are trying to save me, you are just too late, cause i gotta wake up.
(你是真实的,你想要救我,可是太晚了,我要醒过来了)
HS: you are awake, henry, look around you, if this is a dream, the whole world is inside it
(你是清醒的henry,看看你周围,如果这时个梦的话,这个梦包含了整个世界)
H: this hurts too much, i wish you didn't have to see this.
(太痛苦了,我多希望你不用看见我自杀)

这个对话中,henry说的wake up,其实就是从梦境中出去,面对现实,现实就是自己真的要死了,henry-sam说的话,代表着henry的愿望,henry这个梦还没有完全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henry自己原谅自己,可是来不及了。于是henry带着永远的遗憾”醒“了,他还是没有原谅自己。多讽刺啊,这里的醒,其实是死。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原谅别人,而是原谅自己,所以henry濒死时口中一直念着forgive me,所以梦中henry住处的墙上写满了forgive me。想到这一点,眼泪似乎永远都没有止住的时候了。



henry梦的最后部分,有一个情节是henry站在玻璃墙外面,看着里面的女友athena翩翩起舞,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一首歌,歌者对着心爱的人唱到:
Well, I know it's cold and I know it's late
But our life is short, darling, I can't wait

Would you join me for this dance
It may be our only chance
Baby, don't say no, tonight...






生死停留Stay(2005)

又名:弥留之际 / 离魂 / 一线生机 / 停留

上映日期:2005-10-21(美国)片长:99分钟

主演:伊万·麦克格雷格 瑞恩·高斯林 娜奥米·沃茨 凯特·伯顿  

导演:马克·福斯特 编剧:戴维·贝尼奥夫 David Benioff

生死停留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