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读高三,喜欢踢毽,我们都为<天使艾米莉>疯狂.后来<新电影>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当时所有人都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除非他被黑砖窑拐卖了.
后来我听星爷讲,也就是那阵子,戴锦华去法国开会,遇见了当地某电影大牛.戴锦华扬了扬手头艾米莉的海报,向大牛示好.没想到该大牛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士,大牛也许真是大为光火.
戴锦华接着说,那是因为艾米莉在法国是有争议的.因为这部电影--按戴的话--呈现了一个赝品的巴黎.艾米莉生活在一个老法国,它的关键词是浪漫,怀旧与凝滞,那里没有一个阿拉伯人,黑人,东亚人或者东欧人,也没有光头党.好像乞丐倒是有一个,很遗憾,他当天放假.
这些被热内和谐掉的家伙,在La Haine里尽数登场,(艾米莉与La Haine的区别正向申奥宣传片和<苹果>)这比它利索的镜头和畅快的剪辑更加吸引我.文斯,萨义德,休伯特和一把枪,在暗无天日的巴黎游荡 (想想巴尔扎克,雨果和欧仁苏,最重要的,想想波德莱尔,想想新浪潮和考里斯马基的<波希米亚生活>),出现在公寓,班房,画廊,甚至还几乎偷了一辆车,又跟包括光头党在内的各路人大打出手,到处充当搅局角色.这是另一个都市奥德赛的故事,最后又是"我没地儿去,怎么办?"的地下婴儿式困扰.
我向对巴黎抱有幻想,"浪漫之都"常在嘴边的人推荐这部电影,虽然我没去过巴黎,我还是感到这种幻想不应该继续强化了,与众多第三世界国家一样,巴黎不能永远停留在明信片上.五大国之一的法国的首都还不是无主之城(休伯特曾对那条黑狗说,你的主人是个白痴),但它的混杂也许不亚于里约.
最后,休伯特和光头党(想想This Is England,再纳粹的光头党也不是天生操蛋),都用枪指着对方.其实,他们应该转身,一同把枪口指向那块广告牌--世界与你同在,指向我们共同的敌人--呼风唤雨的跨国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