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2-01

鸟鸣:Echoes of a Lost Generation

BBC做成了两集剧,一集片长接近1个半钟头,看介绍时原本没抱太大希望,怕把重心又放在男女主人公的婚外恋故事上,就先下了上半篇来看,孰料竟全程无磕无绊、流畅感慨地看完了,并十分期待下半篇的重头戏,看预告会是索姆河战役和梅西讷战役么。

不能不说Wraysford和Isabelle的爱情还是主线,毕竟Wraysford是第一视角,而战前在亚眠与Azaire的家庭共居,尤其是与Isabelle彼此钟情那段交杂着新奇、刺激、满足与幸福感的生活经历对他而言至关重要,这段回忆将继续缠绵在他痛苦的堑壕生涯中,因此我们看见战前的旋律放在了一战镜头的不断闪回中:亚眠明亮的鲜艳的色调与法兰德斯褐色大地灰色天空交相映衬,一为人间一为炼狱。随着上半篇终结时Isabelle已随Wraysford私奔,不久之后她将退离主线,遗弃Wraysford而去。看来两集的篇幅,战后的那条线已经被舍弃了,无妨,反正这条线我也不感兴趣。素来不待见婚外恋戏码,这里依然不待见,Wraysford对Isabelle的生情难免莫名其妙,他们初见的第一个场景,Wraysford就对Azaire的这个继妻目不转睛,去人家家里做客,如此失态且居心叵测,有悖英国绅士的操行,Azaire的缺陷和鄙陋不是他们俩一个背夫一个欺主的藉口,至于不害怕或内疚,更是三观不正界至失德的笑谈了。此外镜头过多地盘桓于Wraysford的面孔和他游离迟缓的眼神,也是赘笔。倘若这些镜头的时间省下来花在Weir和Firebrace身上,就是我的福音了。

说到正题,吸引我无磕无绊、流畅感慨地看完的,自然是过程中时不时迸现的诸多触发点--echoes of a lost generation,正如wiki上的介绍,throughout the novel there are echoes of several war poets such as Siegfried Sassoon and Wilfred Owen。片头出现的第一个地名,1916年的Béthune,1915年11月底萨松抵达法国时他所在的RWF1营和格雷夫斯所在的3营就驻扎在这里。Wraysford中尉被告知Weir上尉把他手下的几个人调去了矿井下的地道,颇有些气急败坏。他之所以气急败坏,原因大概有几点:1、Weir上尉无权调遣他的兵,Weir是矿工兵指挥官,是个工程师,专门负责在地道中监听德军动静并在德军堑壕底下布雷,其职务类同梅西讷战役中的主角Oliver Woodward上尉(爆破60高地的澳洲矿工兵指挥官,三次MC获得者,有一部以他为主角的电影Beneath Hill 60),而Wraysford的部队是步兵;2、作为步兵的Wraysford看不起矿工兵,不屑与其为伍,把自己的兵拿去干矿工兵的活,更令他觉得蒙受耻辱、十分不情愿。他向上级申诉时说的话,他抓住值夜的Firebrace打瞌睡时的申斥,他反抗上级派他下矿井时的争辩,都重复体现了他的这种态度。以澳洲为例,一战中约有4500人组成澳洲矿工兵团,入选依据他们的经验和技术水准,平均年龄40岁,是澳洲步兵(18岁)的两倍,由于年龄层次的偏高和早年矿井生活造成的普遍健康不良,他们中幸存者很少能活到目睹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是他们淡出公众记忆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地道兵战术为官方不待见,在战时也为其他兵种特别是跟他们近距离接触的堑壕步兵们不待见,因为德国也有地道兵,将心比心,德国人怕自己的堑壕底下被人布雷,英国人自然也怕同种情况发生,谁也不想弟兄们在地面上拼死拼活的同时,还得提防自家脚底下。就算不怕死,至少这种战术也不是人们乐意采用并欣然褒赞的:它显得不够gentleman,不够honour。地道兵的绰号sewer-rat实际上是蔑称。另外我没看过原著,不晓Weir是哪里人,年龄几何,但从他自己袒露没有性经验,以致下文有Wraysford带他去开荤的情节而言,应该年龄不太大,他这种commander of the miners的资历不知道哪来的。Woodward上尉在梅西讷战役时32岁了。

开场没多久那个去检查靶子的小兵被炸死的场面太血腥太残酷了。

我最喜欢的角色无疑是Weir和Firebrace,可惜这两位都注定无法幸存。Weir将被狙击手枪杀,Firebrace将实践他的矿工兵宿命。

上篇中最感动的是尾声处,Firebrace在堑壕后方找到赤裸上身被弃置在尸体队列里的Wraysford,听到他的呓语发现他未死时,用双臂搂住战友那种无声的欣喜。Wraysford因为这次死里逃生的经验被视作幸运儿,这是小说家言,可现实的一战中却也有这种死而复活的真实故事,发生在诗人格雷夫斯身上(1916年7月20日索姆河战役中进攻High Wood时他被弹片击伤八处,其中一枚弹片从肩部切入肺叶,他的上校指挥官将他计入了伤亡名单,并往国内发了讣告,但他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Matthew Goode打的酱油是Wraysford的上级军官Captain Gray。

其他就看完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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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看了大约三分之一,该剧透的也被剧透光了,如果说上集里的情爱戏看得令人生烦,那下集里的战场戏就看得令人悲伤,导致我迟迟不愿意完成它。Firebrace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他是下层士兵的代表,在地底下干着最危险的活,但他的心态很积极,他有妻子和患了白喉的儿子,他想活下来,为他的家庭,但他的孩子没能活下来,他自己最终没能活下来。还有Weir,这个苦命的家伙,Stephen爱着他,把他当作救赎,是他提醒Stephen意识到自己还活在这样的世界上,他像一面镜子观照出了Stephen对战争的一切消极反射,同时又是他可以倚靠和获得鼓舞的安慰。他的勇敢、他的坚强、他的纯洁的天性中保留着的那部分Stephen自认已丧失掉的好品质、他最终以死亡完成的对恐惧的超脱,他对Stephen的孤独感的弥补。堑壕生活中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多么重要,失去这样的朋友又该多么悲惨。原著中的Weir被狙击手打死后,Stephen并不是立刻知道,而是第二天才由信使送来这个消息,那时他并不呆在前线堑壕,而在靠后的reserve line,作者花了相当长的篇幅来写Stephen的反应,他一动不动在行军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什么也不吃,不说话。这痛苦直到终章时依然在他灵魂里徘徊。

记得在看The Great War and the Shaping of the 20th Century时,John Keegon谈到欧文,他说在欧文身上有一个有趣的特性,那就是他和大战中的那些孩子全然一样,they are innocent。正因如此,他们所经历过的难以想象的痛苦,才令我们这些后来人思之悲悯。

Weir是Royal Engineers的。AA叔演的某上校总共出现在两场戏中,指挥部和战前动员,可以明显看到袖章bug了:少了一颗星…………服装组昏头了么??

全剧里最大的阵仗(场面一般),发生在一战中的英军噩梦--血腥的索姆河战役首日。德军前线要塞霍索恩山脊堡垒地底下由英军皇家工兵坑道兵连挖掘的坑道在1916年7月1日上午7:20爆炸,比地面步兵发动进攻的时间提前了10分钟,比原定爆破时间提早了8分钟。其结果是德军不但坚守住了爆破坑的东部边缘,而提前的爆炸又使附近地区的德军预知了即将到来的进攻。当英军地面部队于7:30正式发动攻势时,德军的机枪正在扫射无人区,火炮也对着英军堑壕狂轰滥炸。对霍索恩山脊堡垒和整个第八军团前沿阵地的进攻归于失败。截止8:30,唯一的战果是第29师的一个连短暂占据了爆破坑的西边,但到当日结束时这点战果也失去了。

小说里Weir应该是死在梅西讷战役前夕(Stephen自己没有参战,因此他很怨恨,并嫉妒那些可以在战场上冲杀的战友,因为那样他就能为Weir报仇了),剧里却被改成了索姆河战役two years later后的1918年,梅西讷直接pass了。

还有个小问题就是,在大规模攻势里作为皇家工兵上尉的Weir也要像步兵一样爬出堑壕冲锋陷阵么?至少在Beneath Hill 60里我从未看见过类似场景。

鸟鸣Birdsong(2012)

又名:鸟歌 / 啭鸣

主演:埃迪·雷德梅恩 克蕾曼丝·波西 马修·古迪 罗里·基南 托马 

导演:菲利普·马丁 编剧:艾比·摩根 Abi Morgan/塞巴斯蒂安·福克斯 Sebastian Faulks

鸟鸣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