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15

恐怖废墟:废墟逻辑

几乎所有的恐怖电影,都会在片头就给你一个细小而敏锐的暗示。这部《废墟》开场同样如此,阴暗中女人的尖声求助,“突然”被未知的物体吞噬得无影无踪。简单而无需费力的设置让我们似乎可以触及到未来大概可能遇见的纠葛与恐惧。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它在提示我们这是一部恐怖片,而且是相当传统的那种。

正如我们越来越熟悉的美国恐怖片,连同近年来初露头角的西班牙、澳大利亚恐怖片,如今的恐怖电影都有着将某种恐怖模式发扬光大的趋势。从主角的选定及设计,到暗示手法;从走投无路后唯一可能逃生的希望,到惯用意象揭示物理世界中每个人所遭遇的真实恐惧感;从单纯刺激式的恐怖元素的注入,到最终恶胜于一切的邪恶结局。我们已经越发容易理顺这条恐怖路径,同样熟稔其所带来的其实并不那么新鲜的逻辑思路。《废墟》凭借其上映时间“2008”毫不费力的挤入我们搜索新片的名单之列,然而看过之后不难发现,我们依然不需要劳体伤神观摩这部新鲜镜头集合,从保护脑细胞的角度来说,这电影还是相当妥的。

电影讲述的是,四个美国年轻人在墨西哥坎昆度假旅行时,遇到一打算前往废墟寻找兄弟的德国人,四人跟随德国人及其伙伴共六人前往废墟,最终无人逃脱废墟。

按照传统的恐怖模式,恐怖元素的注入自然首先从主角的选择上开始梳理。最常见的一种设计就是年轻人,大学中的年轻男女。与这样的角色随之而来的,则是年轻、冲动、冒险等时刻可能带来出人意料的后果的语境;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些年轻人显然有着超乎年轻的睿智。基于此,故事情节非常容易一步步推进,我们可以跟着他们的步伐步入一个我们可能没有胆量进驻的荒郊,而这次的荒郊则被选为“废墟”。寻亲的德国人和寻找刺激的美国大学生构成了主角,当然随着故事情节的进展,我们陡然发现,原本以为的领袖人物——那个德国年轻人,并不是最终的领导者,真正的主角依然是性别比例对等的四位美国大学生,而顺利“篡权”的领导者则是那位医科学生。不过,不管角色如何设置,恐怖模式下的群体主角必然会存在一个领导者,而该领导者要不冷静和全知,要不就貌似全知和貌似冷静……德国人凭借更多的废墟挖掘知识带领四位对挖掘技能一无所知的美国大学生来到废墟,不过导演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美国人的优越感必须被狠狠的再次强调,于是,德国人的厄运也便开始。德国年轻人是遇险后第一个受重伤的人,他因此在担架上表演完了自己余下的戏份,并狼狈的被植物从嘴里扼杀掉。理所当然的是,任何一个合乎逻辑和常理的群体都必然会有一个领导者角色的出现,因此,不管是这个美国男生如何不小心替换了严谨专业的德国人,我们都已经非常习惯了希望有一个领导者的出现的愿望,这一角色更换并无多少新意。

镜头开始遵循恐怖电影惯用线路展示。探险伊始便遭遇骑马的部落在废墟前质问,然而困难才刚刚开始,语言障碍使得困难进一步夸大。先进文明的代表者被不得不被囚禁在远古文明的废墟中,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与此同时,废墟被异族部落把守。镜头反复频繁回荡在植物丛上,不断提示着植物的神秘特性。与此同时,被植物缠绕的尸体开始频频亮相。这群年轻人不得不在这些植物丛中上演一轮又一轮的荒野求生。一切机缘巧合似的叠加使得困难贯通在一条特别设计的情景路线,镜头的主角一步步只能按照导演的预设路径毫无开放性的进行。他们不得不试图寻找井里的手机,他们不得不下井救上德国人,他们不得不给德国人手术……不确定性的恐怖因素的反复暗示以及唯一求生路径的慢慢明晰等这些程式化手法熟练地纠缠在影片的大部分段落之中,而这熟练无非是恐怖模式下拍片基础作业罢了。

长久以来,不同导演在各自恐怖电影的尝试中集体无意识般的形成了我们目前非常轻而易举便可以梳理的“恐怖模式”,例如,它们无一例外的充斥着对于“隔绝”的恐惧。从最经典的《闪灵》被困雪上顶的星级酒店,《德州电锯杀人狂》中郊外深处的木屋,《恐怖低俗小说》中被四棵树禁锢住的汽车,《针孔旅馆》中郊区汽车旅馆,《电锯惊魂》中被完全切断的未知时空,到近期的《死亡录像》中戒严的公寓楼,再到《废墟》中被异族把守的废墟……恐怖电影,尤其作为心理恐怖电影,“隔绝”越来越作为固定元素在电影中发挥出重要的作用。“隔绝”带来的后果便是“恐惧”的来源——不确定的险境以及孤立无援的空前孤独感。因此,我们被更多与此相关具象因素卷入恐怖电影;正如《废墟》这般:陌生国度、陌生人、陌生植物、陌生部落、陌生废墟、陌生声音……所有这一切都在“不确定性”的营造上纠缠不清。最为代表性的正是那无信号的手机。“无信号的手机”一下完全将年轻人置于一种猛烈的孤立困境之中。手机的意象不断在各种恐怖电影中反复出现,很难说这究竟是源自我们对于这种现代通讯手段的依恋,还是来自于对其背后高科技的心有余悸。在这样一个往昔的社区被破坏的大城市之中,个体出现就犹如废墟顶上的四个孤立无援的年轻男女。城市所带来的首要现象就是陌生的邻居,我们已经不能再像过去一样按照老话感受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温情脉脉,相反的是,我们亲缘关系既被更加依恋,却又更加脆弱。正如同影片中,四个年轻男女试图同外界取得联系的时候,结果却非常轻易的被切断了通讯的可能性,而这就是通过无信号的手机实现的。

《废墟》作为一部不忘前人经验的恐怖电影,依然不吝惜镜头的将“血腥”这一直线刺激式恐怖初级元素猛注情节。露天的两场手术,以及一场“自我刀割”,这些作为心理恐惧难以实现的一种补偿,被穿插在影片的中后期。我想,很多人不喜欢恐怖片的原因也在于这里:血腥元素被作为饭后甜点式的毫无同情感的观摩,除了满足着个别戕害其他生命的另类欲求之外,并不能让我们感觉到对于生命肉体本身的敬重。在我看来,血腥元素本身多数情况下是被滥用的,为诉诸恐惧的手法加上气急败坏的筹码,结果更多只是对视网膜的突然刺激罢了。《废墟》中的截肢手术貌似不该花费如此大的力气在户外进行并且给予断骨烂肉一种动物般的特写;这太过诋毁生命的文明印记。

另外一个恐怖常用元素是艰难而紧迫的时间压力。困境时间被突出,冗长而又艰难的压抑感拼凑着慢慢拉长的充满艰难的剧情。留着的血、断损的脊柱、体内蔓延的植物等等这些都加剧了时间的紧迫感,完好的身体,完好的生命被一次次破坏,困境时间的结尾仍然是破损的尸体,映衬着植物的成功。《废墟》在时间轴线上依然重复着邪恶仍将存在的恶报循环,不过这结局才是现实,恐怖电影即便已经形成自己的固有模式,但这结局,在我看看来仍然最该延续的部分。

除去“邪恶结局”的恐怖优秀传统,在我看来,程式化恐怖电影中还有着精细刻画心理恐惧的柔情体恤。 他们一向非常注意心理因素的挖掘。 在一个难以预知的困境之中,四个年轻人在一个相对宽松甚至稍显拖沓的电影场景中,上演了一个关于群体传播的案例;对不确定性的焦虑和恐惧、恐惧感的互相感染、理智领导者对群体情绪的正面干预等群体传播时所可能出现的一系列言语行为在这段篇幅中被置于叙述重点。

如果说整部电影是在拘谨的遵守着“恐怖法则”,那么,导演在上述试图表现群体恐慌的努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即便这种解释过于简单,比如作为新生领导者的医科学生有着毫不退缩的牺牲精神,对生存欲却有着不费吹灰之力的豁达。某些时候,这种毫不退缩的自杀行为会显得极为不真实,无关结果的选择,但至少我看不出这位医科学生对于生命的一丝留恋。毕竟生命的结束不同game over之后的下一局游戏的开始如此轻松简单,顺其自然。

恐怖废墟The Ruins(2008)

又名:禁入废墟(台) / 恶魔的废墟

上映日期:2008-04-04(美国)片长:90分钟

主演:乔纳森·塔克 吉娜·马隆 劳拉·莱姆希 肖恩·阿什莫 乔·安 

导演:卡特·史密斯 编剧:Scott B. Sm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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