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不少朋友把这部剧作为“人生剧”,我也深以为然,能在今年这个阶段看到它,可能也是冥冥中缘分,所以也随缘码一些字记录一下这部剧对我自己的映照以及影响吧。

我一定会用我手中这把剑,锄强扶弱,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我是一个比较典型的做题家,从小属于别人家的孩子,中学时曾经成绩保持断层第一,大学也读了top学校,所以人生的前二十年在学霸光环加持下,身边鲜少恶意,几乎都是顺风顺水。那时候的我,相信真善美,抱着理想主义的大旗四处批判,而且可能因为一直接受主流教育,潜意识里觉得未来一定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做一番大事情、对社会有用的事情。

然而毕业工作后,越来越大的迷茫笼罩了我。

“有的人入了江湖,为的是立心,而有的人入江湖,为的是立命,我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身边的人总称我为“高材生”,会说我来现在的岗位“可惜了”,无论同事家人都不断向我灌输着,要会来事,要趁年轻向上爬……但我好像慢慢意识到在主流的道路上,有的人为权,有的人为钱,我却对这两样并无所求,因此毫无动力向上卷。然而我究竟想求什么,却并不清晰。

于此同时,来到真实社会的我,对真善美的滤镜碎了一地,我第一次被嫉妒伤害,第一次被挑剔责骂,也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在现实的假恶丑中如何自处?要不要让自己随着做出改变?

这个阶段我的受挫,跟李相夷东海大战所受的打击相比不值一提,但心境上却非常能共情:在外界的否定声音中、在自我怀疑中面临价值体系的重塑。李相夷在无了大师那里成为了李莲花,又在渔村种了3年萝卜重建了生活。而我也走上了属于自己的自我重塑之路。

“凭什么李相夷就要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呢?”

破而后立,重塑的第一步是打碎并抛弃掉原来的理想自我,承认自己可以“不行”。受挫后的痛苦,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从前学习考试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工作上的事却并没那么容易了。我还想像从前一样,迅速上手、迅速熟练、迅速精通,这其实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太高的期待。而身边人也抱有这样的假设,仿佛名校毕业生就应该能迅速适应任何工作、学会解决任何问题,但人各有所长,完美的全才怎么可能存在。

同时我也看到,求学时的光环是多少幸运共同造就的结果,但幸运怎么会一直垂青于一个人呢?又凭什么要一直垂青于我呢?虽然自诩有点聪明,但到头来还是普通人,当然会遇到自己搞不定的事情,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高处我去过,没意思。”

在学校时,曾看过这样一句话,说很多名校学生终其一生,都没有超过高考时达到的那个“巅峰“。走出学校的我,似乎也慢慢在自己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比起开始的遗憾和不甘,在一步步的自我觉察中,我变得越来越坦然。

回想中学时,我曾有过一种当时并未觉察的恐惧和孤独,我战战兢兢地扮演着勤奋好学的好学生,生怕哪一天成绩下滑让其他人失望;我很担心身边的朋友是因为我成绩好,才愿意与我一起玩,如果脱去学霸的光环,我可能会发现自己并没有交心的朋友。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没人强提上学时的旧事,我就当自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有可以滋养自己的爱好,有爱我的家人朋友,我相信哪怕有一天自己一无所有,我自己和爱我的人们也能陪我度过脆弱的时刻。

所以如果问我还想寻找下一个“巅峰”吗?我会立刻否定。我讨厌别人称赞我外在的标签,我讨厌被很多目光审视,也讨厌被他人期待裹挟的那种战战兢兢、反复解释,如果有的选,当然要做一个自在的、透明的普通人,按照自己的节奏安排自己的生活。之前那样,太累了。

“我养活着自己,还养活了一只狗,这样的人生还有何求。当我有一天,突然想起你的时候,我就忘了为何要恨你。“

去年开始,因为工作遇到了很多糟心人糟心事,我接触了职业生涯咨询,最初是抱着自助的心态去学习一些思路和方法,解决自己在工作上的困惑和迷茫,但学着学着,却慢慢找到了从自助到助人的路。

倾听、接纳、引导、促动,我练习着这些技能,尝试帮助和曾经的我一样困惑迷茫的人。在做咨询的过程中,我听到身处天南海北、各行各业的人们,讲述着不同的故事,但他们又何其相似,无一不在努力地探索如何翻越自己的山,去寻找理想的生活。

助人亦可自助。在咨询结束后,“温暖”“陪伴””启发““治愈”“逻辑清晰”,这些正向的反馈又帮助我看到了自己的力量,让我意识到这才是我最具成就感的时刻,同时我也学着把这种力量应用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生活上支持家人朋友,工作上促进同事沟通,如此等等。

有一天,我突然就发现,自己已慢慢离开了宏大叙事理想主义的空中楼阁,开始关照真实的生活和具体的人,我不再想去批判社会、批判身边的糟心人糟心事,对于自己做过的蠢事失败事不再那么纠结,对于自己正在努力的事能否做成也没那么焦虑。只是还有一点担忧,我的善意会不会依然遭到恶意相报?

“不过是挑个自己喜欢的结局。”

就在这个阶段,我看了《莲花楼》,看到李相夷和李莲花的人生,也终于打开了我当下心里的最后一个结:他人的反应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

于是,我也鼓起勇气去跟过去伤害自己的领导和同事沟通,去真诚地欣赏和赞美他们的长处,也试着表达改进工作的意见,我欣喜地发现,这样的主动表达有时换来的是反驳和忽视,而也有时换来的是信任和倾诉,但无论如何,抛开那些忧虑,顺从自己的本心去播撒一些善意,就能让我觉得通达许多。而且到目前为止,即便被恶意相报,我好像也因为知道了自己是谁,而不再那么敏感脆弱,被恶意所伤。

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就好像是“画龙点睛”一样,过去这些年,我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默默地画着自己内心的这条小龙,却还是有些胆怯,始终没有勇气点上最后一笔,让自己突破过去的行为模式,让这条小龙完整地腾飞。《莲花楼》的故事补全了这一笔,而且补得极有神采。

“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

刚看过《莲花楼》结局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却也有一种畅快,前者是带入了寻找李莲花的视角,而后者是对李莲花的共情。思来想去,我倒没那么想祝他长命百岁,因为我相信于他而言,既能随遇而安,那活一日与活百年也没什么不同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莲花精神上的自由可能已经超越了身体的局限,超越了时间,同样也已经超越了空间——一个虚构的人物对现实的人造成了如此多的影响,也正应了那一句禅语,“莲花处处开”。

之前我羞于说爱,但今天竟然写了这么多矫情兮兮的文字,甚至巴不得大喊,我爱我自己,我爱李莲花,我爱这个七零八落但仍然可爱的世界,哈哈,想想真有些不可思议,那就用这几句话做标题吧。

所以最后还是感谢一下这部剧带来的一切吧,也愿每个读到这里的朋友,不论面向怎样的当下,都能有充盈的内心和恣意的人生。


莲花楼(2023)

又名:吉祥纹莲花楼

主演:成毅 曾舜晞 肖顺尧 陈都灵 王鹤润 陈意涵 徐百慧 刘梦芮 

导演:郭虎 任海涛 

莲花楼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