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1-25

红色沙漠:闲来无事看电影

《红色沙漠》，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迄今为止一系列以身份迷失并寻找为主题的电影之鼻祖，或许安东尼奥尼之前的电影就已对此作出阐述。一直以为相较于国内的电影，西方电影更注重个体的境遇问题，这在文学、哲学和艺术领域都是如此。而中国的电影，必须在两个以上个体的相互关系中落实个体的刻画，而这一关系才是主体，我想，这是其来有自的。
影片以浓重的迷雾开始，并以对“雾”的避让结束，似乎避让、“遗忘”只能是面对失落的生活这一无解问题的方法。影片就在这一无解的巨大缺口面前嘎然而止，它的目的似乎就在于将这一缺口呈现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对自己的生活产生疑问，或者是完全相反的效果，如同影片中女主人公之外的其他所有人。从这一点上来说，它或许才特别具有探讨的意义。
女主人公爱每一件事物，每一个她身边的人或事。她的生活由这些事物拼凑而成，从这些人和事中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位置，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而事实又并非如此。我们生来就没有固定的位置，在这个宇宙中，我们无所定形，无所归处。我们的所在只是遗忘的表面，我们的所往或许是永不停歇的追寻。女主人公希望每一件她所爱所熟悉的事物包围她，借此她得以确认自我，得到安全感，而事实上她所爱的事物并不需要她，任她飘零在茫茫大海，如同迷失并沉没的船只。迷失。。。。寻找。。。。迷失。。。。这是否是她或者我们必然的命运？
唯一与她有相似性的男主人公成了她最后的希望，她希望他能够拯救她，而这，恰恰是她无法被拯救的绝好证明。他自以为与她相同，那没有归宿的漂泊生活，实际上只是生活方式的迷失，而非对存在本身的迷失。这使他最终只不过成为一个观看然后离去的自以为是的庸俗过客。
这是我自《云上的日子》后看的第二部安东尼奥尼的电影，虽然不如，《云上》那么喜欢，但画面依然充满着熟悉的色彩，街道、物品、人物的举止与推进节奏。《云上》的美在于点到即止，而本片花了整整一部电影的时间让隐喻和暗示依次呈现，将恐惧和沉重感渐渐弥漫进观众的内心。女主人公迷离的眼神，心不在焉的神色，无措的举止，以及开着灯的无人房间，散不去的迷雾，因船员生病而被迫靠岸的船只，莫名的饥饿，儿子的无法站立，地图上的盲目寻找，心向往之的充盈海滩，无不所说着她的彷徨无措和极度恐惧。或许本片的散漫节奏会让人觉得沉闷，但这与强烈而集中的表现和去故事化的叙述是融为一体的。就像一种现代小说的写作，重要的不再是故事和情节，而是主题和表现。
撕裂，一种自我之内和自我之外并存的生活，两者只能选取其一，结果是无法遗忘的遗忘或者没有终点的追寻，哪一种更让人安心？或许任何一种都只是假象，两者没有区别，而唯有到另一种存在（女主人公说自杀）中，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