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25

光棍儿:最温情的农村题材电影

看电影《光棍儿》有感

前一阵子看了电影《光棍儿》。有时零零碎碎地跟身边的朋友讨论这部电影，有的人说，这部片子让他从头笑到尾，有人说"有意思"，有人说"故事片拍得像纪录片"，我呢，表达起自己的看法时总是觉得力不从心，好像说出来的话和我心里的想法总有些距离，总没有挠到痒处，所以这段时间这部片子一直盘旋在我的心里，并且引得我想起越来越多的东西，想到得越多，就越觉得说清楚自己的意思很困难，所以，我打算坐下来，把脑子里那些碎片的思绪拿到眼前，看一看自己能不能理出个头绪。
关于这部片子，百度百科上的介绍是这样的：电影《光棍儿》是一部以中国农村老光棍儿性苦闷为背景的社会现实题材电影。貌似简单的故事，时而让人捧腹大笑，时而让人触目惊心，但至始至终真实得让人们如同身临其境。--这部大范围使用原生态演员的导演处女作，时时刻刻闪现出的温情、人性及痛苦，极具渗透力并且充满了亮点和幽默。鲜活朴实、直接坦诚的特性，使这个活力四射的电影在众多沉闷的电影中着实成为了国际电影节中西班牙观众们遇到的一个意外惊喜，它是绝对的富有观众缘的大众情人。
这个介绍基本概括了我老公对这部片子的看法。我听到他在观影过程中不时爆发出的响亮的笑声。然后他极力邀请我去看这部电影。当我看到开篇的第一个镜头时，基本就惊了。镜头是一个孩子的背影，大概五、六岁的男孩，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正在一下儿一下儿地捅一个土墙或土山的缝隙。固定镜头的长度达到了10秒以上。小男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探索的苗头，就是在那儿机械地单调地一下一下地戳那个缝儿。不知道别人看到这个镜头是啥感觉，我接收到的信息是，导演在高调宣称：这个片子是讲性的，而且，我讲性的方式会让你大吃一惊。总之，第一个镜头就让我被迫打起精神，面对这个别有用心（不是贬义）的导演和一部可能会让我吃惊的电影。
接下来看电影的过程里，老公还是不时地会笑，并且观察我笑没笑。我呢，实在是笑不出来。但是为了不让他太失望，开始我还勉强笑一下。越到后来我越笑不出来，我不知道这部电影为什么会让人发笑，导演根本不是为了让人笑才拍这部电影的，他把那么多元素奇怪地并置在一起，是有更深的用意的。不好意思，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确实感到，我是在用一个"知识分子"的眼光看待这部电影。如果不看这样的电影，我不会感到我是一个所谓的"知识分子"，这部电影把我挑出来了，试验出来了，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看世界的方式。为了弄清楚为什么我那么笑不出来，我只好先拉出一个情节的清单。虽然我试图尽量客观地叙述，但是没办法，任何对作品的转述都可能偏离原意。
小男孩捅了一会儿墙缝儿之后拖着这根树枝跑向墙后面，和一个小女孩会合，小女孩和小男孩用各自的姿势小便，男孩对女孩说，离远一点，不然会怀孕，女孩挪远一点儿后问，这么远够了吗，男孩说，行。小便未完，一个年轻的哑巴就来抢他手里的树枝，不远处四个老头中的一个冲过来，帮助小男孩夺下树枝，并且训斥年轻哑巴："透你娘的，这么大人跟小孩子抢东西！"--这个情节透露出来的信息比现在看起来的多，当我把这部电影看了第二遍之后才发现。
接下来老头回到那三个老头一块儿，坐下来继续发呆，可是年轻哑巴也跟着来了，直瞪瞪地看着他们，那些老头轰他走，他不走，然后突然抓起一把地上的土往老头儿们撒去，老头们被弄得一头一脸的土，齐声咒骂"透你娘的！"
然后片名"光棍儿"出现。
三个光棍的特写。每出一个特写便接一段他年轻时的故事，解释他是怎么变成老光棍儿的。
梁大头：1966年男女青年一起铡草的场景。青年梁大头借教一个姑娘铡草为由，在姑娘身后搂搂抱抱，行迹十分明显，一不小心手指被卷入机器，众人忙抢救，包括那个被调戏的姑娘（从一些细碎的谈话中可以推断出这个姑娘后来的身份是"俏三他娘"），赶紧把他往外拉，不过机器下滴出的血明确告诉观众，这一次性骚扰代价十分惨重。镜头接回来，是老头儿梁大头只剩大拇指的左手。
顾林：1945年室内夜景。小姨子来他家探亲，他为了能挨着小姨子睡，故意把炕的某一部分烧糊了，她媳妇只好和小姨子换了位置，让小姨子挨着他睡。熄灯后，他屡次去掀小姨子的被子，小姨子说"你干啥啊"，几次之后媳妇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的被窝臭骂，这怂人只敢用被子蒙住头。媳妇拉着小姨子走了，再没回来。
六软 1942年结婚场景。一番热闹之后，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六软被送入洞房。新娘子大概一、二十岁，发育很好，皮肤白净细嫩，穿着红灿灿的肚兜，看起来十分美好。但是六软躲在床的一角，对她没有兴趣。新媳妇说，睡吧，不早了，六软说你自己睡，我要去跟我妈睡，新媳妇说你咋不去，六软说门锁了，这么对谈几句之后，新媳妇把六软骑在身下扇着耳光暴揍一顿。
四个人中只有那个帮助小孩的老光棍儿老杨没有出以上的"简介"，这表明了他主角的身份。
接下来是一场民间表演活动，应观众要求"越荤的越好"，唱歌的人越唱越"不卫生"，观众看得喜气洋洋。观众中一个抱小孩的中年妇女和老杨眉来眼去，然后俩人一前一后地离场。路上两人的闲谈交代，这个女人是村长夫人，村长今天晚上不在家。然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女人把小孩安置在家后来到老杨的破屋，直接上床。一些细节表明，这俩人性伙伴的关系由来已久。
镜头转到年轻的老杨和一个叫二丫头的姑娘打情骂俏并在沟里嬉闹取乐的情景。二丫头家嫌放羊的小杨家穷，坚决不同意他俩好。
看到这儿，我只能猜测二丫头后来成了村长夫人。虽然村长夫人看起来比老杨年轻至少十五岁。
然后，更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村长夫人离开老杨家，来到了顾林和梁大头家，和他们也发生了关系。
村长夫人再出现时是在泼掉盆里的水，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澡。进屋后上炕，小儿子在床上睡着了，大儿子坐在桌边念书。这个大儿子是导演自己扮演的，很传神，一副被学习摧垮了精神和身体的孱弱的高三学生的样子。他们的对话以及之前村长夫人和三个老光棍的床第对话给我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村长夫人正在为大儿子上大学的学费发愁，而她的解决办法就是为村里这几个光棍儿提供某种性服务，以换取他们的资助。
以上这些内容大概可以算"光棍简历"之后的第一个大段落。勾勒了这四个人和一个女人的关系。这个女人是村长夫人。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为什么不是一个寡妇，为什么导演设置这个女人是一村之长的夫人？这种设置绝对是有它的含义的。首先一层意思是，这个村子很不富裕，即便是村长，也是很难完成一个大学生的培养所需要的金钱的。接下来的一层是，在这样一个村子，自然形成了某种隐形的交易，光棍儿们需要性，村长夫人需要钱，钱和性的交换是合理存在的。当然，这里面也许有某种旧情的成分。假如村长夫人趁村长不在家去和自己的旧情人老杨偷情，我们这个理解似乎更合理。可是导演没有让村长夫人止步，而是让她走到了第二个、第三个老光棍儿的蜗居。而且，后两个老光棍面对她时并没有特别迫切地提要求，反倒是她催促和鼓励了关灯后的行为。他们的偷情似乎是常规性的。每当村长出外开会时，村长夫人就会走这条熟悉的路线。第三层，老光棍儿似乎并没有顾忌这个女人村长夫人的身份，没有道德上的自我谴责，也没有对村长夫人的谴责，一点儿也没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作为关键人物的村长夫人，我在她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羞惭的神情，她一家一家地走到，在老光棍儿面前解开衣扣，关灯，还催促"快点上炕"。但是，有一个细节，导演可能希望我们注意到，那就是村长夫人回到自己家时一定洗了澡，画面中她穿着夏天的背心，背心里没有城里女人的BRA，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很爽洁的样子。也许洗了这个澡以后，村长夫人内心就认为已经完全洗去了老光棍儿们的痕迹，自己重新变成了村长夫人。
这个段落的情节似乎从来没有在其他农村题材的电影中看到。这是第一个惊世骇俗的并置：村长夫人和三个老光棍儿的长期性关系。为什么没有第四个光棍儿，以后会交待。
第二个大段落开场，老杨在地里吃瓜。村长夫人招呼她到玉米地还是高粱地深处去，两人再次发生关系。这一幕和前面那个段落之间没有时间上的交代，村长夫人还是穿着那件她屡次脱下的花衬衫。但是瓜熟时节，其实给了我们夏季的信息，应该是导演想告诉我们，随着高考放榜的临近，村长夫人加紧了对老杨的攻势，要把他的资助坐实。这是我把电影再看了一遍以后才领会到的。不然不需要又来一次。
老杨进城卖瓜，但是遭到瓜贩的欺负，800斤瓜只卖了100元，而且被打伤。村长夫人来看望和安慰他，说要不要回家给他拿些药，这老杨居然幽默地说："啥药也没有你管用。"村长夫人娇羞地领受了这一赞美，毫不犹豫地上了炕。
下一幕，四个老光棍儿在村口闲聊时瓜贩开车进村来收瓜，光棍儿们谈成了收瓜的生意。一场紧急卖瓜行动像飓风一样刮遍全村。第一次看时没看明白，第二次看才看出来，老杨跑去通知了村长夫人，有人来收瓜了，还把自己的车借给村长家运瓜。而梁大头则去通知了当年他调戏的那个姑娘，现在的俏三他娘。全村人用各种车辆和工具把自家的瓜往瓜贩所在地送。因为有些瓜特别小，瓜贩不肯收，两方起了争执，老杨领头打了瓜贩，某个光棍还躺到了瓜贩的车轱辘底下，不让瓜贩开车逃逸。结果所有的瓜都按约定价格卖了。第二个有讽刺意味的并置出现了：被欺侮的人用同样的方式欺侮了别人。在这里同样没有道德的出场，也没有规则的痕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所有人都认为事情本该这样办。村长夫人和老杨躺在炕上总结这次卖瓜的成果，村长夫人夸赞老杨，没有他，今年的瓜卖不到这么好。
第三个段落开始。村长夫人的儿子考上了大学。邮局开着喜报车来送喜报。但是接下来没有出现老杨拿出自己的积蓄资助村长夫人的情景，反而是四个光棍坐在村口互相揭发对方的钱"底垫"了别人。顾林提醒老杨还是娶个老伴儿的好，老杨说"不娶了"。但是旋即，下一幕，即是老杨花6000元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四川姑娘当媳妇。村里人对这事情的态度是一致的，只有娶不上人的人才会娶外地人当媳妇。可是俏三，就是俏三他娘的儿子，却坚决地表示看上了四川姑娘，要爹娘现在就去跟老杨提亲。这个小伙子的表达方式是在炕上把被子踢得老高，他父亲对他管教的方式是在炕上追打他。第二天一大早，俏三他爹真的来到了老杨家，跟老杨提让他把四川姑娘让给俏三，6000元钱赔给他，老杨手里正端着尿桶，闻听此话说，我要人不要钱，你再说就把尿倒你头上，俏三他爹知道无法，只好转身走，这时老杨说，你家有笊篱没，待会给我拿一个，俏三他爹说，有，老杨说待会让俏三骑摩托带我们进趟城，俏三他爹说，好。这个情节让我觉得很奇怪，十足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没有城里人的所谓"恩怨"，也没有"防备"。
俏三骑摩托车带着老杨和四川姑娘进城。老杨理发时四川姑娘逃跑，被老杨和俏三追了回来。俏三始终一言不发，一直把那俩人送回了老杨家。
夜景，村长夫人和老杨的剪影。村长夫人很简短地表示了对老杨的失望，转身走了。这个女人肯定是伤了心的。这么多年的身体奉献并没有换得预期的资助。
四川姑娘不愿意跟老杨，直接跑到俏三家炕上不走。经过村长的调解，两家达成一致，姑娘归俏三，6000元钱俏三家还给老杨。这6000元钱俏三娘是从梁大头那里借的。钱到老杨手里后老杨把钱全借给了村长。从头老尾，这个村长没有露过正脸儿。
老杨一个人孤独地看着电视上的黄色戏曲表演。老杨消沉地躺在炕上，村长夫人抱着孩子来看望他。只有这一次村长夫人抱着孩子，似乎表明她无意和他发生什么，而老杨也没再发出"啥也没有你管用"的邀请。
下一幕，似乎是在某火车站，大牌子上写着"建设繁荣、富强、文明的张家口"，背景音乐是响亮的《粉红的回忆》。老杨搭上了一个漂亮的站街女。这又是一个有趣的有意的并置：繁荣富强文明的口号和嫖娼交易。看到这儿，我才明白，老杨在经历了年轻漂亮的四川姑娘后口味提高了，对于村长夫人没有兴趣了，他是来寻求更"美"的享受的。但是如同卖瓜的经历一样，老杨被站街女涮了，没有满足还被追打。这个情节似乎在说，以老杨这样贫弱的购买力，是无法享受城市的服务的。他只得退回他生长的村子。
四川姑娘写给家里的信被退回来了，说她父亲已经死了。四川姑娘要回去看看，俏三他娘劝俏三不要让她回去，俏三更不能跟他回去，说到了别人的地盘俏三会吃亏，而且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一笔细账算完，估计俏三家没有同意四川姑娘回家的要求。四川姑娘大概绝望了，所以来找老杨，答应以身体换出走的路费。
下一幕，老杨浑身是血来到老光棍儿六软家--老杨被俏三暴打了。老杨当夜和六软同床而睡。两个光棍都光着上身。这时，最惊世骇俗的一个并置出现了：六软满脸享受的表情抚摸着老杨的胸部（这交待了为什么村长夫人没有来找六软，因为六软是同性恋者），而电视上播着这样一条新闻：国家主席胡锦涛21号晚上在纽约会见法国总统萨科奇，就双边关系及其他共同关心的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深入交换看法。胡锦涛指出，中国高度重视中法关系，保持良好的中法关系，不仅符合两国和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这种并置太大胆也太滑稽了！它传达给我的信息很复杂，一时很难说清。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种国家大事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只关切着自身的需要，甚至是最浅层的身体需要。当国家这艘大船在义无反顾地以惊人的速度追求更复杂的文明的时候，它的最基层的国民的思想根本没有与之同步，甚至基本停留在离动物的生存状态不太远的地方。这种反差让我感到可怕，把我看这部片子以来的所有的惊诧感推到了最高处。
回想一下整个片子，这里的人的生活中看不到道德的影响力，看不到法治的影响力，似乎基本上凭着本能在生活。而这个地方，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只不过是在离北京一百五十公里远的张家口。这让我似乎更理解了杨奎松在《谈往阅今》里的说法，他在分析五四运动和辛亥革命的成败时，谈到了一个观点，即大多数的国民根本没有国家民族的概念，对于民主更是一窍不通。可怕的是，《光棍儿》这部片子似乎用实证的方式说明了，从五四到现在，21世纪的中国，这种情形并没有什么改变！农村的人们依然生活在他们自己的秩序、规则里，用身体的本能在生活着。他们离理解国家、民族、民主的概念似乎遥遥无期。我想，任何一个作品，其高明之处在于它一定是多义的。我的理解并不一定是导演和编剧的本意。但是片子的最后一个并置出现之后，片子很快就结束了，证明导演最想说的话已经说出来了。
在看这个片子的这段时间，我正在看的书是《谈往阅今》，杂志是《明日风尚》，这真的极大地加剧了我看片的反差感。《明日风尚》这一期策划的专题是讨论"爱与性"的关系。不看《光棍儿》不觉得，这种讨论有多么地好笑。只有有文化的"城里人"才会为这种问题苦恼不已，顾家沟的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身体发出信号的时候就去"要"--片子里还有一个小情节被我略掉了，那就是梁大头摸到俏三他娘家去，俏三他娘说，你来干什么，梁大头说，想抱抱你，俏三她娘说，这么大岁数了，抱完这次以后别来了啊，俩人就晃出镜头外了。这是归为爱还是性呢，很难说吧。他们的"爱"呢，如果硬要总结，大概有这么几条：
一开头被哑巴夺树枝的小男孩是村长夫人的小儿子，当他被欺负的时候，老杨挺身而出；有瓜贩来收瓜的消息是老杨告诉村长夫人的，并且提供了运瓜的车。
反过来，老杨被打的时候村长夫人来看望并用身体安慰，老杨丢了新媳妇意志消沉的时候，村长夫人来看望并且劝解。
梁大头和俏三他娘也有旧情。所以当瓜贩来收瓜的时候，这个消息是梁大头紧急告诉俏三他娘的。
俏三娶四川姑娘的6000元钱是梁大头借给他娘的。

我其实很拿不定主意怎么看待顾家沟的这种表达方式。如果没有这么多关于爱与性的观念的缠绕，其实人类可以过得更轻松一些。我们创造的复杂的文化羁绊了我们的身体和思想，让我们在很多问题上愁肠百结。但是，活在这种本能状态里，人的情感有多少营养呢？我没法想明白这种问题。
《光棍儿》另一处让我吃惊的地方是，这部片子没有表现以往农村题材电影常常着力表现的农村人的淳朴善良，看了这部片子，觉得淳朴善良仿佛也是文明之中的事情，而顾家沟的人都是凭着本能在生活的。这种本能状态也许就是导演想表达的，这是他所看到的真实的状态。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部同样在张家口拍摄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这部片子某种程度上也做了一些表达农村真实状态的努力，但是努着努着方向偏了，跑去煽情去了。这很可笑。当时我看的时候，完全没有被结尾的煽情所感动，反而觉得背脊发凉--如果我国的青少年在十好几岁的时候都是魏敏芝这个思维能力、表达能力，社会化程度这么低，面对世界的时候这么愚钝稚拙，我们的国家和世界的距离可就太远了！
拉拉杂杂想了这么多，我似乎摸到了看这部片子我笑不出来的原因，就是它确实没有表现什么真、善、美。顾家沟的人们以及由他们的经历而旁及的那些人，瓜贩也好，人贩也好，展露出的都是接近"丑"和"原始"的东西。这部片子还没上映的时候，参演的演员就提前把剧组赠送的光盘分送了亲友，造成了事实上的传播。很多看过这部片子的人，包括一些张家口的领导，对这部片子极其愤怒。我想原因也在于此。但是，我觉得导演对这群人还是有温情在的。据我所知，农村的老光棍解决性苦闷的一大途径是长期奸污村里的智障女人甚至女童。这种更恶劣的现象在片子里一点踪迹也无。
写到这儿，我有些没兴致了。任何一部作品，都是创作者选择过的真实，是某种程度上接近真实的描摹。这种带着温情面纱的真实已经让我们观之如坐针毡，那么真正的真实呢，看起来又会如何？我不敢想下去了。

1.
doing
1楼 doing 评论时间: 2012-04-25 15:13:24

看完了。我的感觉和你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也可能和我当下的心情有关；人活着，这就是事实。他有权利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痛苦。有本能需要的时候就满足，前提是不要伤害别人。特别喜欢某人的一句影评：你不必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也没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