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Jonathan Haidt 的 The Anxious Generation，书中第8章谈到，人生活在社交网络中，已经丧失了感受神性(Divinity)生活的机会。作者将我们的社会生活分为3个维度，除了紧密联系程度（x轴）和阶层（y轴）之外，还有一个我们常常忽略的神性（z轴）。

神性维度的生活方式，有冥想、祈祷、忏悔、救赎、感受自然、投入到比自我更宏大的事情等等。

有了这个概念，Better Call Saul 中Chuck 和Jimmy 的区别就更明显了。

Jimmy，在剧里做了一些古灵精怪却没有底线的事情。他假扮教堂牧师接电话，给拉罗找群演假扮其亲属，最后落难在面包店工作时，甚至固执己见去癌症患者家里搞钱。

Chuck，在神性这个维度上明显强于Jimmy，他对法律有敬畏之心，不希望玩弄法律条文。我们总是觉得，在哥俩公堂对簿那场戏里，Chuck破防了，似乎是因为Chuck是完完全全嫉妒弟弟。但在法律这个角度上来说，Chuck不是嫉妒，而是愤懑，他认为法律是宏大神圣的，他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法律，不希望它被人当作皮球一样杂耍，Jimmy显然没有敬畏之心。

所以后面不难理解，当Howard建议Chuck退休的时候，Chuck毫不犹豫回绝了，他太热爱法律了，将愿意继续为之燃烧着。

Jimmy为啥会这样，源于小时候在老爸店里打杂的经历，老爸在神性方面过于富足，开的小卖部被骗子们薅羊毛薅倒闭了，Jimmy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次次目睹父亲被骗，有时反倒被骗子教育：wolves or sheeps。他的神性大厦随着父亲的小卖部一起崩塌。

在Jimmy申请重新获得律师执照时，Bar Association其中一个人问他：What is the LAW? Jimmy的回答很尬，事后Kim说没有提Chuck，我们从神性的角度可以这么理解：委员会成员要听到Jimmy的忏悔(Confession)，在神性层面感受到Jimmy提升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忏悔，赎罪(Atonement)总得有吧。希望听到Jimmy接下哥哥的火炬，感受其召唤，在法律这条路上走正，也算对得起哥哥了。

在大结局的时候，Jimmy 终于在法庭上忏悔(Confession)，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他的神性回归了。

回头来看，编剧真的“神”了，神性这一角度的叙事，前后跨度这么久，却还如此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