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1-15

低俗喜剧:“低俗”是一种策略，却无法掩盖其创作的疲软

摘自一篇文献，侵删。《彭浩翔的低俗策略研究》——《艺术品鉴》, 2014(12) 张钰

低俗策略的内核
虽说“低俗”不登大雅之堂，充满各种“政治不正确”，但又占据了最大的“政治正确”。《低俗喜剧》其实远不够低俗，片中并无惊世骇俗之处，丝毫没有挑战香港市民普遍的价值观念。彭浩翔只是举起“低俗”大旗，主动降格，摆明草根立场，完成大众宣泄。他矮化道德，消解崇高，远离了文人、艺术家阵营，嘲讽所有批评者的道貌岸然。

彭浩翔又把“低俗”连接起香港本土立场和粤语文化。他表示：“为何坚持低俗，此乃文化保育。”“低俗”是一种策略，彭在宣传过程中偷换概念，化身香港本土文化的卫士：“我认为香港精神是多元与言论自由，因此人弃我取、集中补白。你认为低俗是垃圾，我认为打压低俗是剥削言论创作自由的下斜坡。”在电影掀起的一系列争论中，始终绕不开“香港本土”，又把内地“河蟹”放在对立面。近年来，港陆网友口水战不断，戏内戏外折射出香港人面对大陆财富膨胀的自卑感，以及大陆逐渐收紧对港政策，港人主体性日益丧失的恐慌。凭借宣传，《低俗喜剧》成了抵抗合拍片时代、坚守本港的标杆。

坚持“低俗”放弃大陆上映机会的声明看似悲壮，但并不意味着只有香港观众，越是有争议、内地被禁的电影越能吸引内地观众组团猎奇，《低俗喜剧》以夸大粗鄙的“港味”实现了“曲线救国”的港陆通吃。香港戏院上映本片时，配备的字幕是普通话词汇而非粤语原词，因为彭浩翔从来不曾打算放弃大陆观众，更何况“低俗”一词本身就是大陆用语，而非粤语词汇。《低俗喜剧》中杜监制屈从于大陆土豪金主，既是出于恐惧，也是出于利益；彭导演和他的拥趸对大陆客，分明是欲拒还迎。

《低俗喜剧》里，粗口越来越密集，人物形象却越来越模糊；复杂的电影产业简化为性与资本的交换；年轻人追逐电影梦的纯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为求开机不择手段的急功近利。失去了灵光的导演，凭借耍小聪明、玩弄策略，在资本市场中愈发如鱼得水。亦如《低俗喜剧》的结尾，东拼西凑来的影片票房大卖，香港监制和大陆投资方齐齐赚钱，皆大欢喜。在粗口与色情的狂欢中，彭浩翔消解了焦虑，然而对低俗策略的成熟操弄，无法掩盖其创作的疲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