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12-06

第八日: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观《第八日》
影片《第八日》为我们讲述了一个白领精英因一个蒙古症患者而寻回生命真谛的故事。成功人士夏理的生活枯燥乏味,偶然间他遇到了蒙古症患者佐治,起初他一心想摆脱佐治,然而就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渐渐地被佐治的情绪感染,寻回了生命中那些早已丧失的感情。这部电影带我们进入了一个精神病人的内心世界,并成功地让我们觉得那个世界才是幸福美好的。
影片的开头,创作者用调侃的口吻再现了《圣经》中的创世纪,只是这里的神不是上帝而是佐治。佐治看到了太阳、大地,海水打湿了佐治的脚,风抚过他的短发,佐治看到了电视、唱片,佐治感觉到了青草在哭泣,在佐治抚摸树干的时候他变成了树,在佐治闭上眼的时候他变成了蚂蚁,佐治看到了女人,佐治喜欢女人,佐治休息了……摄像机从佐治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导演用暖色调处理这些画面,大量节奏缓慢的长镜头为这个世界平添上几分诗意,显得佐治眼中的世界无比温暖美好。但此时,我们仍保有理智,看得出佐治是个精神病人,影片中那些被处理得无比美化的画面现实中都是荒诞可笑的。
再看夏理,导演在处理城市生活时瞬间转换成了冷色调,不同于表现佐治时运用的长镜头,导演在这里用快速剪辑的蒙太奇为我们展示了夏理飞速的生活,钢筋水泥森林、无休止的堵车与喇叭声、黑沉沉的西服、冰冷的房子……夏理的生活给人的感觉便是冰冷、枯燥,没有温情也没有乐趣。他就仿佛一台功能良好的机器,每天7:30准时起床,吃两片烤面包,对镜子强撑出一个微笑,听着天气预报,堵着车,按着喇叭,然后开始讲课。唯有在他回家后,用孩子的玩具枪“枪毙”了自己的时刻,我才能感觉到他是一个人。
导演带着强烈的主观情感色彩来处理这两人的生活,鲜明的对比引导我们越来越认同佐治,认为佐治眼中的生活才是真正美好的生活。
佐治是一个蒙古症患者,只有儿童的智商,始终需要妈妈的引导。但佐治却是人类感情和欲望的原始冲动最直接的象征,他想要鞋子会直接表现出来,得不到鞋子会不高兴地哇哇大叫,喜欢女店员会直接对她求爱,在夏理把他的巧克力扔掉的时候他会报复地将夏理的电话扔掉,见到妹妹时会开心地大笑,妹妹伤心时会跟着伤心……这一切其实都是人最直接不过的情感表现,但在我们和夏理看来却是那么的新奇,简直是疯子的行径,这不禁让我开始反思:难道我也同夏理一样被异化成了制度的一部分么?显然,在影片进行的过程中,我们已经丧失了原来“理智”的立场,真心认同了佐治的世界。
导演带着强烈的反乌托邦情怀来拍摄这部影片,规范、理性、逻辑在影片中都是戕害人类本性的工具。警察是破坏大家快乐的家伙,娜达莎的父母是拆散一对鸳鸯的坏人,势利的女服务生与真诚的佐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佐治的立场上,我似乎也开始真心地讨厌起了这个冰冷无情的理性社会,反乌托邦的情结就这样潜移默化地在我们潜意识里生根发芽。
然而社会终究是现实的,佐治的死亡是必然。只是在导演看来,死亡对于佐治并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个幸福的归宿。他可以吃巧克力而不用再担心过敏,他像鸟一样在跃下来的瞬间体验到了飞翔的快感,他落地时亲吻了绿色的草而不是冰冷的水泥地,一只瓢虫在他落地时飞上了天空。佐治没有死,他只是去和他的母亲团聚了。而夏理也没有疯,他只是生活在了一个更加美好幸福的世界里。导演弱化了这部影片的悲剧色彩,他无心过多地批评这个世界的冰冷,只是想给我们展示一种美好的生活状态。此时的我们,已经彻底厌弃了这个冷漠的社会,因为我们看到了什么才是幸福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活得最真实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孩子,另一种是疯子。那么就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第八日Le huitième jour(1996)

又名:第八天 / 第8日 / The Eighth Day

上映日期:1996-05-22片长:118分钟

主演:丹尼尔·奥特伊 帕斯卡·杜奎奈 缪缪 

导演:雅克·范·多梅尔 编剧:Jaco van Dormael

第八日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