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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严重考验观众耐心的影片。为什么这么说,不光因为在电影年初于圣丹尼斯电影节展映期间,大量观众开篇不到30分钟就愤而离席。相信我,初看这部影片时,你一样会有这样的冲动。

光看海报,八九不离十你会认为这是一部恐怖片,再看看片名《A Ghost Story》,这下更加坚定了你的猜测。那么回到刚才关于“耐心”的话题,难道是观众被吓得够哆嗦出了电影院,惊恐度💯以致于半小时都坚持不下去了?所以,当我报以恐怖片的心态开始本片之后,我一度怀疑是我的打开方式有误。

但,请再耐心一下。熬过开篇30分钟,你就会发现,这是一部今年你不能错过的佳片。

首先说到这前面令人愤怒的半小时,影片以几乎正方形的画幅展开,开章就进入男女主的生活日常,简单几句对白之后,女主开始向男主谈到自己经常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并表达了想要搬家的意愿,男主却极力反对搬家以至两人开始了“争吵”。注意了,这可能算是这部影片“对白”最多的桥段,其实大概加起来也没有10来句(影片中期还有大段“独白”)。镜头一转,女主开始收拾不必要的家具,自此开始,影片开启了几乎“默片”模式。剧情继续发展,不幸的男主家门口遭遇车祸丧生,女主到医院确认遗体,电影开始泛滥着几段极其冗长的长镜头,并且几乎是固定视角的拍摄,画面似乎静止不动,造成大量的“空白”镜头堆砌,这其中,尤其以一段长达5分钟的长镜头去表现女主一个人在家坐地上吃派的那种孤独与伤感。到这,观众再也无法继续忍受导演的恶意了。

这个5分钟的长镜头终于把观众劝退了

如果你坚持了下去,接下来就是惊喜了。“鬼魂”男主回到了家中,扮出了一席白床单遮身,扣两个洞作为眼睛的滑稽造型,扮演了一只宁可经历世代沧桑变迁也要守得这份爱的痴情“鬼”。原本以为《人鬼情未了》的剧情又要上演,但影片开启了另类流派,后半段完全以过世男主的“鬼魂”作为主视角去描绘逝去男主对于女主的留恋。

不能交流,不能接触,“鬼魂”只能困在房中默默地守着女主出门,等待女主归来;注视着女主从丧夫的悲痛、孤独到逐渐走出伤感,开始新生活,结交了新的男友并最终搬出了这间房子。“鬼魂”始终不能离开房子,这是它流连人间唯一能够落脚的地方,属于他们的地方。而即便女主离开之后它仍继续在此等待,支撑它的唯一执念便是女主离开前塞进墙缝的一张写着女主留言的小纸条。这个时候,“等待”变成了存在的唯一意义。就如同此时与对面小屋的批着“花床单”的鬼魂两相忘,对方告诉它:“我一直在这里等一个人,但我已经不知道那人是谁”。

“等待”便是鬼魂存在的意义,影片的表达十分含蓄

是的,当等待开始变得无穷无尽,对于“鬼魂”来说时间就再也没有意义了。

它的世界里时间开始跳跃,它经历了几番新房主入住;吓坏了新房主的小孩们;被新房主驱魔。最后,当它即将扣出那张女主塞进墙缝的纸条的时候,自己的存在即将得到最终定义的时候,挖掘机的轰鸣声把这一切变成了废墟,对面的“花床单鬼魂”绝望地倾诉到:“我也许等不到他了”,随即便烟消云散,带走无尽的遗憾。

绝望的时候即是放下心中执念之时

彼时男主“鬼魂”并没有放弃,它的执念仍在,时间开始加速,在这处原地,开始建起高楼大厦,开始有商业帝国运筹帷幄,远处城市开始扩张,处处繁华似锦。所有这一切,它都默默地注视,无论时光怎样变迁,它心里牵挂的——依旧是属于遥远过去的女主,和她那张塞入墙缝的小纸条。

时间的无尽,对一个深情如此的“鬼魂”,这是如何地残忍,又何其地浪漫。

终于,男主“鬼魂”也放弃了,它纵身从楼顶跃下来结束自己无意义的“鬼生”。这一跳,时间再次在它身上开了玩笑,落下的地方变成了百年前荒芜的土地。此时,一切开始轮回,它目睹了陌生人一家想要在此开荒建屋,又惨遭土著袭击。时间跃进,房屋拔地而起。终于,若干年过去了,男主和女主搬进来了,一切回到了影片开篇的时候。不同的是,它作为往生的男主“鬼魂”,开始侧目自己与女主的“往事”,直到——目睹现在的自己“再一次”车祸而亡;目睹现在的自己变成“鬼魂”回到房子;目睹变成的“鬼魂”的自己目送女主的离开;目睹女主临走前留下字条塞入墙缝。这时,它终于有机会扣出纸条一看究竟,当它打开字条的一瞬间,一切都释然了,它也和“花床单鬼魂”一样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一张空床单,只是,不同的是——(此处作者开始脑补)当它读了女主留下的话,一切都释然了,时间轮回的等待没有白来,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最终得到了注解。

“消失”的鬼魂,留下是遗憾还是希望?

画毕,这分明不是一部恐怖片,而是一部披着鬼外衣下的爱情片,温婉动情、感人至深,这是2017至此最动人的爱情故事:《鬼魅浮生》——我更喜欢的中文译名,十分贴切主题。

不看名单,很难想象这是一部2017年的新片。影片采用几乎方形的1.33:1画幅,就如同《我不是潘金莲》的圆形画幅一般,导演的刻意为之在于突出影片的主题——“等待”、“无尽”,而男主鬼魂最常见的镜头便是在窗前凝视远方,期盼女主的归来。这样的画幅设计和泛黄的旧胶片质感正是告知观众这样的主题,更加使得感同身受。


鬼魅浮生A Ghost Story(2017)

又名:再见魅了缘(港) / 鬼的故事 / 死生

上映日期:2017-01-22(圣丹斯电影节) / 2017-07-07(美国)片长:92分钟

主演:卡西·阿弗莱克 鲁妮·玛拉 肯妮莎·汤普森 格罗弗·库尔森  

导演:大卫·洛维 编剧:大卫·洛维 David Lowery

鬼魅浮生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