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 Detroit (2017)
奥斯卡最佳影片《拆弹部队》导演凯瑟琳·毕格罗的新作,毕姐保持了一贯女汉子的本色,强悍,霸气,对电影的控制力丝毫不逊于大名鼎鼎的前夫。真正的女权可能就是可以让别人忘记性别的标签。最起码对于我来说詹姆斯卡梅隆和毕姐只能选一部,我选毕姐。
故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五十年前底特律大骚乱。由当地警察查封一家无牌黑人酒吧引起,最终演变为了全城骚乱,数十人死亡,数千人受伤。在警局,州警力不从心的情况下,直到国民警卫队的介入之后,事态才得以控制。电影的着力点阿尔及尔汽车旅馆事件,在五十年前的美国司法体制下,已有定论。可是在毕姐极具张力表现形式下,还是惊心动魄令人唏嘘不已。只是1992年的洛杉矶,2014年的弗格森,还有耐人寻味的2017年夏洛茨维尔,悲剧还在上演。
川普当选总统以后,美国电影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涉及社会和政治题材的影片,很容易判断出导演当初有没有投票给川普。由此可知美国社会族群分裂的情况应当非常严重。毕姐无论如何也不会投票给川普吧。这部电影在IMDB的评分还不到8分,对于从林肯时代开始,就把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奴隶,自己就没有真正的自由,作为崇高理想的美国人来说属于偏低了。原因在于既然川普能够当选,现在的美国人大多数对于毕姐表达的情绪并不待见吧。
一部好电影在看了之后很长时间都会陷入一种深深的困惑之中。
我自信自己没有种族歧视,也不认同区域歧视。在北京时有个董存瑞的故事挺时髦,经常有人口沫横飞时在座就有河南的朋友。我总会觉得很尴尬,有时忍不住会抱打不平。有点历史常识的都知道,说白了中国人都是河南人,其他地方说白了都是被征服被殖民的待遇,唯一能和河南叫板也就陕西东边的一小块,其他地区都没这个资格。
话虽如此可是年纪越大就越无法用二元思维思考问题,一生二,二生三,不是老子一说所有人都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一切都在运动和变化之中。最近几年好多了,二十年前我在广州白天绝对不会一个人去三元里,晚上多少人我也不去。十年前北京的纺织大厦和沈阳的西关也一样。我知道种族歧视绝对是错的,可我真的不去三元里吃宵夜,多好吃我都不去。
九八年我陪一位上海朋友去北京路逛街,正走着,听见后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对一个十一二岁的金发少数民族小孩大打出手。北京路的客流量广州朋友应该知道,不到一分钟有多少人围观可想而知,可却没有人出来制止。我们两个当时也是二十出头热血青年,管你是警察,辅警还是保安,当然忍不了。指着二人的鼻子制止他们,一个说东北话,一个说上海话当时就把两个讲白话的搞蒙圈了。两位大叔普通话肯定是不太熟练,被我们的气势压制的哑口无言,最后从那个小孩的衣服里掏出了我的钱包。当时谢过那位大叔是一定的了,我们也没有朝小孩踹两脚,也没有去治安亭做笔录,灰溜溜的消失在人群之中。这件事到现在我也搞不清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这就是所谓的困惑。
这部电影开始的部分,直接把我带入了这种困惑之中。假设我住在美国,当我每天上下班都能看到一群和我儿子同龄的孩子,唱着嘻哈,跳着街舞,在街边游荡,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搬家。我无法做到驱赶他人离开我的社区,但是我肯定会选择放弃远远的离开。我知道种族歧视是错的不容置疑,可这种选择是不是就是种族歧视的表现,令我十分困惑。
电影开始部分骚乱刚起,一位黑人议员站在汽车上劝阻自己的同胞。大意是需要改变,正在努力改变,但是不能选择毁掉自己家园的方式进行改变。这话放在豆瓣会有一溜的跟帖说这个五毛党是在洗地。下面这段在宋大饼那部看完后,想写长评的,可那部的最终命运我是有预见性的。资源一出来,我就不断提醒微博,微信的网友,没有时间看也要保存到硬盘,而不是百度网盘,结果一语成谶。既然都想到这了,写不写也没意思,一直放到了今天。
那年我才上高一下学期,只是凑热闹的旁观者。那段时间我过的蛮滋润的,因为我家到学校经过沈阳市政府广场,那段时间是沈阳人最多的地方。因为这个缘故我几点去都没有老师过问,老师也人心惶惶的,年纪大点的都怕像从前一样被小将揪出来。我开始热情挺高的,晃晃悠悠九十点钟来到市府广场。在东工的阵地听一会,这货东北的,声挺大都是口号没意思。再到辽大的阵地听一会,这个蛮子口齿不清道理倒是一大堆,听到激动之处也跟着鼓掌喊喊口号什么的,真正他们说什么懵懵懂懂不知所以。玩累了到学校把饭盒一热吃完就回去再听,听够了回家。
没几天规模越来越大了,马路上连交警都没了。我家到学校挺远要坐做四十分钟的公共汽车。一天早上正在车上打盹,一群农大要到市府广场的学生拦住了汽车。他们本来是靠腿走的,真远恐怕得走两个小时,走累了现在要征用公共汽车。车上的乘客肯定是不愿意了,很多人和他们争论起来,我也不愿意,可我没敢吱声怕学生急眼了踹我两脚。僵持没几分钟,司机带着哭腔哀求乘客下车,那家伙可能因为害怕太激动了,叨叨咕咕说啥都听不清,有一了句有地方车都被掀翻了的话,最终让乘客们下了车。还有些怕被扣工资,奖金的大人,在车站焦急的等待下一辆。都这样了还等个屁呀,来了能不能挤上去不一定,挤上去了谁知道坐几站又被轰下去了。小爷向后转齐步走回家睡觉去了,这次逃学我老子都不会批评我。
上件事并没影响我的热情,我还是在上学途中听几个小时再去学校,公共汽车不好做,我改骑自行车了。可是我发觉广场上不是学生的人比学生还多了。我从初中开始就是名副其实的街头少年,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不少,我发觉张王李赵刘的哥一上午我得叫十几遍,大哥给烟的就得有十几根,我刚学会抽不久,那么多根抽的我晕晕乎乎的。
人多了的地方自然有商机,一些头脑精明的在广场做起了生意。五六月份沈阳也开始热了,卖雪糕的最多。那时卖雪糕挺辛苦的,不是顾客在冰柜里自己挑选。要用泡沫之类保温的箱子再包裹厚厚的棉被,托在自行车上去卖。一箱百十来根雪糕,一箱赚二三十块挺不容易的。开始几天还很正常,有买有卖我也花钱买过,一边吃雪糕一边听讲演挺惬意的。没几天思维活跃的带头大哥就意识到,这些卖雪糕的其实和发国难财差不多。结果可想而知,所有的雪糕都被大伙分着吃了,聪明的笑呵呵的欢迎大家吃,不到一分钟箱子见底推着车悄悄走了,再也不敢来了。也有不开眼的,我看见一位比我母亲年纪大很多的大妈,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破碎的箱子和车条都断了的自行车,低声哭泣都不敢嚎啕。我没有去扶这位大妈,也有没有学生停下演讲去扶,我那时觉得自己应该和她不是一伙的。
虽然那时我只有十几岁,就在那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件事过了几十年我仍然记忆犹新。学生苦口婆心的试图煽动和利用的力量,他们压根没有能力驾驭,当这些力量失去束缚脱困而出以后,事态绝不会朝着学生设想的方向发展,唯一的结局只有失控。别人我不知道,我那些张王李赵刘大哥们的眼里,学生脆弱渺小的可怜,怎么可能在挣脱一种束缚之后,又心甘情愿的接受学生的控制。那些大哥对于学生究竟在讲什么,可能和我一样懵懵懂懂不知所以,他们热情高涨志不在此,他们渴望的是挣脱束缚。那天以后我自己给自己停课了,市府广场也懒得去了,班主任和我老子都没有意见,我在一段时间内挣脱了束缚是实实在在的。
每当看这种题材的电影之后我都会困惑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然后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安慰自己,从而得到解脱。在透不过气来的时候,觉得有所改变是必须的,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于是还是困惑,应该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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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Detroit(2017)

又名:底特律暴乱

上映日期:2017-07-25(底特律首映) / 2017-08-04(美国)片长:143分钟

主演:约翰·博耶加 威尔·保尔特 阿尔吉·史密斯 雅各布·拉提摩尔 

导演:凯瑟琳·毕格罗 编剧:马克·波尔 Mark Boal

底特律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