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3-22

黑暗的习惯:黑暗的，习惯

2005-02-02 14:16:37

我有幸找到了这位导演的全部的电影影碟。并且看过了其中的一些。我不能说我对于他有多么的喜欢。但是电影就是故事，导演就是那个带给你美好世界的钥匙。
有一些时候遇到自己喜欢的电影就有点象遇到自己爱的人。
没有道理相信，而你相信。
没有道理爱他，而你却爱。
我宁愿说《黑暗的习惯》是一部讲述人的片子而不愿意争纠它是不是讲述沦落的道德或者是信仰。那样是狭隘的。狭隘是缺乏说服力和美好的。
因为我的生活环境。一个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和什么样的人共同成长。于是我或多或少的必然受到很多在我看来是缺憾的东西的影响。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个很狭隘的女孩子，甚至有点刻薄。直到今天，当我尽量用自己所接受过的洗脑教育来粉饰自己内心世界的残败时，我还是感觉到了很多的罪恶。人，不会是个充满爱和信赖的活物。
我有时候想，我该感激什么？
神，还是我们的生活？还是我在最恰当的时候里面所遭遇的一切，爱情还有伤痛。
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很刻薄并且狭隘的时候，就是我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当一个少女被一个她神话的男人指责没有一个高尚的思想境界的时刻里面，我体会到了弱小的悲哀。你不能永远跪在一个你企图靠近的神像面前，那样的结局只有比死亡还冰冷的绝望。你绝望的是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悲伤刻在我敏感的心灵深处，成为我最脆弱的神经。于是我努力的学习那些关于美好情操的一切。我相信人是可以自己改变自己的。只要你不断的靠近，你就会距离你的向往越来越近。接触不是目的，接触在这样的时刻成为了信仰。成为了一种给予挣扎的出路。而我，就是在这样的巨大的力量下面渐渐的脱胎换骨成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女子。所以我很难以忘记那样给予我生命里面至关珍贵经历的男人。即使爱他的愿望早已经变得很遥远了。即使，我几乎要忘记了他的味道，但是我依旧无法忘记在自己拼命想要改变的时刻里他伸出的那双充满给予和温暖的手。那不是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那是一种很眷恋的感觉。仿佛在这样的世界，除了这样一双手可以带来新鲜的气息和真挚的感情之外，只有死一般的黑暗。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还是要祝福他，假如他也和我一样还活在这样的世界里面的话。
我知道或许这一生我都不会再见到他，即使偶尔路过什么街道发觉一张很眼熟却很陌生的脸孔，我不会象自己喜欢的莉香那样扬起右手说“有”。因为伤痛总会害怕制造出它们的人，害怕当那些伤痛不再清晰的时候，会不会继续妄想什么所谓的原谅。我生命里面的故事都是自己亲手斩断。那拖泥带水的纠缠不是我的风格。即使我被什么人叫做“冷酷的敌人”那有什么关系。人都会超出自己预计的勇敢，都会倔强的活下去。选择死亡的，那是比其他人更加懂得生命的另外一部分人。
我记得这个对于我影响巨大的男人令我相信他就是我可以爱的人因为一句话，一句我自己说过无数回却没有听见过的话，他说，你是个幻想的孩子，悲伤的就像一只水晶娃娃。
我不知道假如是你，听见自己内心无数次呐喊的声音竟然出自一个陌生男人的口里，并且他那样的想要爱你，想要给予你他的爱情。你会拒绝吗？你可以拒绝吗？你愿意拒绝吗？
我沉默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怀疑了很久，可是这一切的衡量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花样。我终于还是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了命定的一场爱情当中。整整5年，我离开的时候。根本找不到5年前的那个自己了。
我恨那样的故事。但是我又非常的感激这样的命运。
我曾经在冰冷的夜晚跪在月光满盈的窗前，我泪如雨下，我问神，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命一定要遭遇这样的离奇故事？我没有奢求任何的东西，甚至没有奢求过爱情。可是我遇到了，并且遇到的几乎是比万一更加万一的剧情。为什么？
那是黑暗的世界，没有答案。
我就跪在那冰冷里面，那时候善良的不知道爱情还可以单方面的退出。
我为了自己难过，可是我担心没有了我，他还可以不可以活下去。
那时候我刚刚20岁。

黑暗。
即使黑暗，人还是可以继续自己的生命。继续着人所能够的一切。
这才是真实。美丽的童话和色彩饱满的画面都是虚假的，一把火就可以毁灭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童话一旦走进了现实的世界就变成了最无谓的东西。没有人需要一个童话来支撑生命，哪怕是我。
昨天看见一个朋友的文章，他在音乐里面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他是个男人。和我不同。他在文章里面声讨关于真实的音乐表达和诚恳的表达态度。这很好，说明不是只有一个我自己还在这里幻想，我知道还有很多的人也在这样的努力，即使我们彼此陌生都沉陷在孤独和绝望里面。但是美好的梦想依旧延续着我们悲凉的生命。这样的念头是充满爱和希望的，即使很假。
他的文章有这样的内容：“决心听听刘天华的《病中吟》，翻出来，发现是盗版CD，没有足够的说明文字，不知道是哪个出版社的疯子主任找了哪个音乐协会的疯子理事做了这些乱七八糟画蛇添足的垃圾，演奏就不说了，居然全加了伴奏，配上扬琴琵琶就不说了，居然还有叮叮咚咚的小打！难道中国的音乐学院不教人尊重二字吗？还好有两首1931年的录音是刘天华本人的二胡独奏，因为钢丝录音的缘故，速度不正常，但听得出和后来教育出来的那种木偶演奏法完全不同的中国式的“不准确”的时值，精髓所在。那种随意，那种沉，那种跟谱子没有关系的来自经验和感觉的处理，和学院派木偶“感情饱满”的标准演奏相比，就像一种悄悄贯穿着时间的精神，暗淡而有力的。而从现实的角度讲，它已经消亡了，现在的这些花瓶，让你怀疑中国的文明是不是已经到头了，要灭亡了。”
就像一种悄悄贯穿着时间的精神，暗淡而有力。
好一个黯淡而有力。
这样的词汇绝对不来自书本来自的是发自自身的体会。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藻，一个单调的词藻不会引发心灵的动荡。
他是个做音乐的人。
而我的乐趣就是码字。
但是关于一些心灵的徘徊大家却是遥远的相通着。这样的沉默关注一定还有很多，所以我一直相信沉默不是一种妥协。

这部电影是1983年的了。
1983年，我四岁了。
现在看来这样的电影很是凌乱。凌乱的念头和凌乱的尝试，但是我还是很尊重这样的电影，因为我们是看见故事后面的人了，而这样的故事在那时候没有预见性。可见导演的心思游走的比时代快。就像我读哈耶克，我不是敬仰他宏伟的精神世界，我敬仰的是他对于未来的信心。看一部关于法制的电视，一个我喜欢的“神探”：李昌钰。我看着他用自己的思维构建起那些支离破碎的犯罪画面。简直就是一种感观对于事实的挑衅。那么，一部来自1983年的电影，我们还可以置疑什么呢？
我讨厌那些看过故事知道结局的人在其他人还没有看到前方的时候就好心好意的将结局抖落在你的耳朵里。那和强奸没有区别。
同样，我反对用先进的手段来对比那些久远的事物。你假装不了先知。先知不是自作聪明而是自掘坟墓预见死亡的人。

电影里面的暗示很多。寓意也是可以发散想象的。
我对于一些诙谐的对白有深刻的印象。
一个小女孩，一个爱慕了荣耀的小女孩问那个歌手“你是个修女吗？”
“不，我是个妓女。”
“那不是违法的吗？”
还有一处。
那个脸被自己美化的像是日本浮世绘一样的伯爵夫人问歌手“你以前做什么的？”
“我什么都做。”
“那你真幸运。”
啊哈！
精妙的对白。

片子的开篇是非常令我神游的。
天空和遥远的城市轮廓。
车河。从转角处源源不断的流淌。
镜头就是我们的眼睛。它引领我们跟随我们一起窥探这个世界。
一个男人死掉了。
他的头旁蹲着一只黑色的猫。
一双琥珀色的鬼眼。

那个叼着香烟一件件的穿着衣服的神父是我喜欢的模样。他令人轻松，令人感觉一些安全。一个象人一样的神父一个你看得见瑕疵的神父，是带着温度的。就像那些看得见残缺的生命一样的令人感觉很实在。偶像没有温度，所以偶像最后只能被丢弃。
“这些是垃圾。所以我喜欢。”
一个贪嘴的修女却写出了很多的故事。
所以我说，想象力就是一些寂寞灵魂的天堂。她们可以在自己的天堂画出自己的神。
据说食欲和性欲是相同的。
当一个人留恋餐桌的时候那么对于性他或者是淡漠的。于是有那么一些对于性丧失了兴趣或者是能力的人将自己的热情和专注投掷在了食物上面。那就是为什么在饭桌上，你会看见一些人的眼睛就像禽兽一样的贪婪一样的令人作呕。
性和食物一样，是欲望的具像是力量的两极。

“有这么多种的吻，就像爱一样多。它们有些像镇痛剂；有些像诱人的邀请；有些像在你耳边轻唤的欺骗……”
“如果你迷失了方向，那么你就会无处可去。”
“如果不能相爱也是我爱情的命运，那么我仍旧愿意接受爱情。”
“只有音乐告诉我们真相。因为我们都陷入了爱和欺骗。”

“这一切只是修女的白日梦。”
我在被搅乱的思维当中渐渐的沉静下来。
我发现很多忽然丢进湖水的石子究竟不是风浪。涟漪只是瞬间的皱纹，遇到岸就会停止。我不是被命名的生命，我的生命只是呈现。或者它的姿态很暧昧可以被猜测可以被误解，但是，这些不过就是那无端的涟漪。
我不是一只孔雀。
因为一只孔雀会还带着一丝轻薄的诱惑。因为它还可以展示自己的美丽花纹。还可以赢得一些同样轻薄的赞赏。而我，不会。
或许我更接近一张白纸。
纪伯伦有一段关于白纸和墨水的小故事：白纸说我是洁白，我一生都不愿意被沾染。我要洁白。
墨水暗自的笑了。好吧。就让你洁白。
最后，这张白纸果然只有洁白。
洁白的不是一张纸了。
我忽然在想，没有故事的生命也会是这样的。那么有故事的呢？就一定是值得的吗？
故事有很多，命运也很多。
你可以将一只老虎当作自己的爱。可以是一只别人用来宰杀的鸡。但是，你没有办法决定你自己的生命。谁来爱你？谁又可以被你爱？
一个修女或者可以爱一个女人。
或者可以吸食迷幻剂和海洛因。
为什么不？
你是一个人，你要做一个人，你就必须成为一个人。成为的意思或者就是你必须被毁坏。那张洁白的纸，不是真实的，它只有空。
人不是白纸所以我不是白纸。
“生活就是一张没有目的的草图，最终也不会成为一幅图画。”
但是，你却必须接受成为图画的念头，并且会想使自己成为那永远不会被读解的图画。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我们在神话里面生活的太久了，以至于麻木的下意识的压抑体内涌动的欲望。神话里的幸福太单调了，不如生命丰富多彩。
习惯只是一种行为。属于任何的人任何的生命。没有丝毫的区别。没有好没有坏。
我们在黑暗中，最黑暗中。但是那又怎样呢？我们依旧要成为最赤裸最真实的人。即使彼此无法看见即使没有任何的机会被看见。
那又怎样？
我们照旧继续着自己的生命。照旧以为自己活在自己脑海当中制造出的那个神的世界里。

“在这凄惨的延绵黑夜中，只有不由自主的记忆带给我断断续续的真实。黑暗之中露出了黎明的曙光，出现快乐的时光，以至于我终于完全沉浸在孤独的幸福当中。”
2005-02-02 14:1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