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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神马都是浮云

关于浮云,现在的人们,也许都会想到神马。字面的上的轻松调侃,仿佛已经掩盖了里面所隐藏着的彻骨悲凉。

然而浮云无依无常地飘于空中,它对于自己最终的命运,是早已暗暗了然的,结局绝对是堆成灰暗的背景,然后化成冷雨,陨坠而落。只不知那一滴滴晶莹剔透,是辛酸的泪否?

谁曾想过自己会成为浮云?当一个人对于某事某物某人的爱,过于执着以至于欲罢不能,而自己又不足以强大到能将之征服时,他或她,便可能变成了浮云。就像《浮云》的女主角雪子,无力而固执地去爱一个花心浪子。

任何一个被爱的人,都是不可能任爱人掌控的独立个体?一厢情愿遍地皆是,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件吃力的事情。而雪子爱上的,却是一个只想利用女人来排遣自己寂寥的男人,这就更是难上加难。所能做的都做了,一再的妥协退让,忍辱吞泪,从最初的要求独占,到接受成为情人,到连情人的身份都岌岌可危,还不愿死心。而这个男人甚至都穷途末路,了无牵挂了,仍不肯与她相守。这分明就是一个并不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啊!为何还要死死哀求以能够追随左右?也许该怪罪于世道艰难,可哪一个世道人间容易行些?

唯一的解释就是:谁叫他就是我所唯一的希望,唯一的至爱?即使他再无情自私,再花心再无能,自己受尽委屈,仍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爱他。影片中的雪子,即便是绝望了,也要抓住机会,一圆与爱人相守的美愿。生已无趣,死何足惜!?

她果真是死了,孤零零地死于荒岛丛林的暴风雨中,从无人看顾的窗口吹进来索命的冷风,吹尽了她身上残存的体温。爱人到底哭了,她会有些许的慰藉么?抱着僵硬的尸体,他到底终于忆起多年前那个白衣少女,在千里之外的越南热带雨林,如何翩迁向自己走来,又如何翩迁的去了。永远的去了!

这一缕的哀怜,对于已然冰冷的她,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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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濑巳喜男不是浮云

人来到世上,本来就是过客,经历各种人生际遇,到头来,不过善终与惨死而已。与浮云有何分别?苦者冷暖自知,对于看客,却是越惨越好。有能得文人墨客叙写半生者,已是幸甚。如得影像巨子增添传奇,苦心经营,拍成映像传播者,万世之修也。复有何憾?

本片故事,始于林芙美子的小说,经由成濑巳喜男拍成电影,出来的效果,诚如日本影评家佐藤忠男在其著作中所论:那已然随着趋势流动而戴着一副肮脏相的情侣之爱,最后看起来却带有着壮烈的光辉。

成濑高峰之作,名不虚传。当能流传千古。

镜头简练,且丰富多变,事件不动声色地推进,这段纠缠多年的爱情,被拍出一种浑厚无比的人生况味,精彩俯拾皆是。

成濑在处理期中的微妙之处时,常把周遭环境中的人和事都纳入到故事的情境当中。影片高潮段落有个细节,雪子跟着富岗走进他与那个死去的旧情人租住的房子,第一件所做的事情,就是拿起挂在墙上的菜篮去市场买食物,而接下来的情节,却是情人因害怕受连累,再一次欲弃她而去。这个平凡居家主妇的动作跟雪子一厢情愿的辛酸爱情相对比,形成了惊人的戏剧效果。让人感叹这个女人这种对于这个浪子的爱:明知不可能幸福,却仍像飞蛾扑火,至死方息。

气象是本片中重要的刻画手段,片名《浮云》即是一个代表。影片开始时,雪子从热带地区的越南回到日本,已初冬,灰色的天空下寒气逼人,配上忧伤的主题音乐,隐喻着主角的艰难启程。而雪子死时的风雪飘摇,更似一曲浑然天成的哀歌。那倾盆的雨水,仿佛切题般隐喻了浮云终化成凄雨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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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本片中最精彩的,我觉得正在于导演使用时空,特别是空间,完美地展示了雪子悲剧性的一生,是如何飘零的。

飘零者,飘飘何所似,翻飞散落,是一个时空意义的动作过程。男女主角之间的诸多离合及个人遭遇,从勉强的单纯美好,到疲累的悲凉赴死,影片虽然没给出具体的时间总量,但期间所经历的人事,当可用沧桑形容,此乃是一种时间的过程;而空间方面,两人纠缠的多处地方:不同的旅馆,不同的出租屋,温泉,海岸,街道,铁路,等等,自不待说,闪光点在于:初识在越南的热带雨林,死别在国内边远小岛的阴雨密林,这种前后的空间呼应,正是女主角在影片中出现的时空交汇的始点和终点。从热带雨林的明媚阳光,到边远小岛的凄风苦雨,不正是雪子悲剧人生的鲜明展示吗?

这一层的精妙设置,赋予了影片无穷的诗意,以至有了经典气质。

雪子雪子,雨的姐妹,就这样被越南达拉特的暖阳蒸成了浮云,飘回故乡,纵辗转变幻,终难避脱化成苦雨的宿运。

花的生命,短暂且痛苦。浮云也是。

浮云浮雲(1955)

又名:Ukigumo / Floating Clouds

上映日期:1955-01-15(日本)片长:123分钟

主演:高峰秀子 森雅之 冈田茉莉子 

导演:成濑巳喜男 编剧:林芙美子 Fumiko Hayashi/水木洋子 Yôko Mizuki

浮云的影评

King
King • 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