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伏热)
在萨金塞夫的《回归》中,象征主义和更深层次的神秘主义之间的界限是交织的。电影以一种凛冽的梦境画卷般展开,以致于在几天内,那种镜头残影仍会盘踞在你脑海中,牵引着你去探寻表象中未曾触及的意义。
男孩们父亲的出现,将叙事拉开序幕。男孩们没有见过他,因为他离去时,男孩们还处于幼年,他们所拥有的回忆,大概仅存在于年幼的听觉回声中。他并没有说他去过哪里,尽管他也提到过在北方,也许是在西伯利亚,有过一些不愉快的时光。
他不是那种近人,温和的父亲。他总是一副面容冷峻、执拗,爱发号命令的父亲形象 ——将父权的所有神秘都形塑成一副外在的,无上男子气概的外表。男孩们并不清楚他过去的一切,但父亲的回归足够使他们欣喜若狂。
对于西方人来说,《回归》很容易被解析为弗洛伊德式的父子纠葛。那天晚上的晚餐异常沉默,只有父亲简练有力的言辞不时上演。从第二天早上两个孩子准备乘坐父亲那破旧的汽车郊游钓鱼开始,两代人之间的戏剧张力悄然上演。

年长的男孩安德烈性格沉静,渴望关注,在他清澈的脸庞上,散露出天真有趣。(扮演安德烈的年轻演员弗拉迪米尔·加林,在导演萨金塞夫为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放映最终样片的前几天淹死了,地点就正位于加林拍摄高台跳水的湖泊附近。倘若这是一出抽象的悲剧,并被带入电影,那么它最终会将观影者卷入最私密的悲痛之中。)年少的男孩伊万——尽管同影片一开头中表现出的恐高——然而其个性却桀骜不驯,屡屡挑战父亲的权威,也拒绝称呼其“爸爸”。在于父亲的争斗中,因紧张和愤懑而颤抖,绷紧的下唇,一面向父亲证明自己身处痛苦恐惧,一面又拼命压抑着内心深处,对应该拥有的身份(被关照的儿子角色)的渴望。随着影片的推进,这种剧烈的内心交战愈演愈烈。
这个假期很快就变成了父亲的“公事旅行”,尽管孩子们满心不情愿,却不得不跟着他们的父亲越过陆地和水域到达一个岛屿,在这里,父亲需要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将埋在岛上的一个保险箱装上他们回程的船。
如果你选择将《回归》视为一个谜,你大可以浪费你的时间,去猜测或者在拉片中寻找线索,他是不是俄罗斯黑手党,或者为车臣恐怖分子工作,又或是将核材料走私到国外。我认为与此同时,你也许会会错了导演的意图,真正的谜团或许是旅程本身,这大概是影史以来最耗尽观众的精力,又令人翘首期盼的公路之旅之一。

1962年,伟大的俄罗斯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在威尼斯电影节上以一部名为《伊万的童年》获得金狮奖。在《回归》中,萨金塞夫从弗拉基米尔·莫伊森科和亚历山大·诺沃托茨基的原始剧本中将两兄弟的名字改为伊万和安德烈,作为一个如此着力于标志和符号的人,萨金塞夫肯定会预感到神圣的偶像光环终将眷顾自己——《回归》同样在2003年赢得了金狮奖。
塔可夫斯基的印记和个人符号在这篇致敬制作中一览无余。精神上的斗争在自然界中表现为在平静和极端恶劣之间的更替: 男孩们总是不情愿地向他们的父亲学习如何掌握,或至少与大自然生活在一起; 狂风吹过树枝; 一只死鸟躺在沙滩上。萨金塞夫致力于发现的自然界本真的声音——尤其是,在狂风骤雨中,不停和无尽的雨水使得随后的阳光更加和煦,微风更解人。
萨金塞夫一向——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理解地——拒绝坦露他电影中的内含,只是简单地告诉一位采访者,《回归》是关于“诠释一种形而上学化身:灵魂从母亲到父亲的转移。”而且在电影中,无论多么地暧昧,它都无疑被证实了——《回归》中对母爱的大打折扣,也许,还折射出,日薄西山的俄罗斯母亲形象,在步入俄罗斯父亲角色建构过程中的举步维艰。

回归Возвращение(2003)

又名:爸不得爱你(港) / 归乡(台) / 真相 / 回家 / The Return / Vozvrashchenie

上映日期:2003-06-25片长:105分钟

主演:弗拉迪米尔·加林 伊万·杜布朗拉沃夫 康斯坦丁·拉夫罗年科  

导演:安德烈·萨金塞夫 编剧:弗拉基米尔·莫伊谢延科 Vladimir Moiseyenko/亚历山大·诺沃托斯基-瓦尔索夫 Aleksandr Novototskiy-Vlas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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