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成群的飞虎队,阿敖将会回想起他与阿邦一起盯梢的那个遥远的雨夜。
他与其他同仁际遇的分叉,自此而始。命运对人的调弄最是无可奈何,令人同情的反派是好反派。
十岁初看《杀破狼》时在片尾难以控制地痛哭到周身颤抖,旁边的朋友安慰我说“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死了。”我至今不明白自己彼时为何流泪。时隔多年,当本片的最后一幕来到高潮,甩棍和蝴蝶刀对击得乒乓作响,我又有了当年的颤栗感。
内核与《拆弹专家2》有些类似,均是关于“用后即弃”的故事,但本片更令我难过,权力与资本交媾,最是绝望。罗湖河那边,县长向豪绅谄媚,罗湖河这边,豪绅贴县长屁股,都恶心。
第一幕戏让人不由得想起陈导当年的《新警察故事》,同样周全的反派,同样绝望的处境,硬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杀戮得太快了,压迫感其实可以来得再强一些。
再有一点好,就是飞虎队以外的阿sir们终于起长枪了,看老警匪片总对CT方有一点疑惑:你们怎么都不起枪啊!
那一代香港影人大概是最懂怎么在商场、大楼里拍枪战、动作戏的人,随着他们的陆续凋零,香港动作电影也一点一点地走进故纸堆,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呢,他们对视听技法的革新以及他们对影像的态度,帮助、激励了无数后来者。
陈导千古,港片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