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大热的《战狼2》掀起了一股举家去影院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风潮。至8月9日本文截稿,战狼2的票房已达38亿,荣登华语电影票房冠军。影片中有很多鲜明的中国元素,其中的一段台词更是让国人热血沸腾,激发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有人说这段话让票房多卖了10个亿。

这段对话发生在吴京和反派boss的最后面对面肉搏战中,反派说英语,吴京用中文,两人边打边斗嘴,既是影片在剧情上的高潮,也把影片立意拔到最高。然而等电影院里的我们的爱国情绪得到极大释放之后,再回来看看对话原文,就能看出这段对话的翻译极具争议性。

反派:Look at them. You're gonna die for these people.(你看她们。没错,你将会为这些人而死。)
吴京:我就是为他们而生的。(I was born for them.)
反派:People like you will always be inferior to people like me. Get used to it. Get fucking used to it.(这个世界只有强者和弱者,你们这种劣等民族永远属于弱者。你要习惯,你必须习惯。)
吴京:那他妈是以前。(That's fucking history.)

有不少人觉得这段发生在激烈打斗中的对话既突兀又刻意。其实如果光看英文的话,这段对话是顺畅的。而中英夹杂的对话给了字幕翻译玩弄文字游戏,夹带私货,操纵观众情绪的空间。

在电影里当时的情境之下,反派的原话是要表达对中华民族的歧视或者是对黄种人的种族歧视吗?不太可能。如果要表达“种族”,应当用race一词,如果要表达“劣等民族”,应当用nation或更准确的ethnic,而不是影片中所用的语义含混的people。

反派一共提到了两次people,第一次是在镜头扫过女主和她身边的黑人小姑娘之后,所以他的这句You're gonna die for these people是有实指的,指的是吴京要救的那些人,其中既有黄种人,也有黑人。

反派第二次提到people的那句话,People like you will always be inferior to people like me,从字面翻译过来是“你这样的人永远比我这样的人低劣”,而字幕是“这个世界只有强者和弱者,你们这种劣等民族永远属于弱者。”很明显,这个翻译是很有问题的。就算把people like you上升一个高度,最多也就是指吴京和一切手无寸铁的弱者,包含一点弱肉强食的意味。把people like you曲解成“你们这种劣等民族”已经非常勉强,而如果要说反派是把黄种人或者中华民族单独挑出来贬低,表达出对“你们这种劣等民族”的种族/民族歧视意味,这在当时的情境下就更不可能。

有人也许会说:“劣等民族也可以包括中华民族、非洲黑人等历史上弱小过的民族/种族啊。”这个说法如果成立,那么吴京回敬反派的“那他妈是以前(That's fucking history)”这句话就说不通了,因为影片中黑人小孩不停地喊吴京“干爹”,被困的黑人也要靠吴京来解救,想来吴京在宣示“中国人民站起来”的时候,是没有表达“非洲人民也站起来了”的意思的。

因此,对于一个不懂中文的英语观众而言,反派的原话可以解读为“你为了弱者去死没有意义。你本来可以成为强者,但你不惜一切地要保护眼前的这些弱者,你自己也就变成了弱者,只会被我这样的强者碾压。”而吴京用子弹头扎死反派之后说“那他妈是以前(That's fucking history)”,可以解读为“你那些嘴炮都没有用,你已经是历史了,我干死你了”。这么解读的话,这段对话就顺畅得多了,可以服务于当下的情境,体现吴京保护弱者的个人英雄主义。但显而易见,这部电影的票房主体是中国人和华人,拥有这个民族独有的屈辱记忆,对“劣等民族”这个词非常熟悉,在故意曲解的翻译的影响下,把这段对话上纲到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的高度几乎是必然的,所以这段话就是为了挑拨、操纵中文观众情绪而设置的。

影片中类似的小动作还有很多,本文就不赘述了。在电影中宣扬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本无可厚非,但如果靠的是在翻译中夹带私货这种令人齿冷的手段,即使多卖出10亿,迟早也是要被揭露出来的。一部操纵观众情绪的电影何以成为华语票房冠军,实在是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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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2(2017)

又名:新战狼 / 新战死沙场 / Wolf Warriors 2

上映日期:2017-07-27(中国大陆)片长:123分钟

主演:吴京 弗兰克·格里罗 吴刚 张翰 卢靖姗 丁海峰 淳于珊珊  

导演:吴京 编剧:吴京 Jing Wu/董群 Qun Dong/刘毅 Yi Liu

战狼2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