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6-08

修女艾达:经典光影‖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修女艾达》：凛冽的历史性延续

上帝无处不在，追寻无处不在，隐痛无处不在。无疑，《修女艾达》是一部画面精致得无懈可击的黑白片，除此之外，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已说明了一切，无须我再说。犹太人的历史印记如无垠天空，其影响亦无远弗届。近镜头的姨妈与侄女二人常被压制在银幕的左右下角，寓意明显。

如果说纷乱是俄罗斯影片《利维坦》的表征，那冷视则是此片的注脚，现实威权下的俄罗斯与1962年社会主义下的波兰正好相映照。与《利维坦》凛冽的现实性相比，《修女艾达》所隐含的现实性，也不可小视。或者说，《利维坦》的现实可看作是《修女艾达》的某种历史性的延续。
历史与现实相交织。犹太人或者说少数族裔，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某种与生俱来的挤压感。即或在美国这个天天喊着“生来平等”的国家，黑人和有色人种，在以白人为主导的特殊情境下，都会有种被歧视之感。无疑，《利维坦》与《修女艾达》，在艺术性及思想性上各有其道。2015年奥斯卡颁奖评选，两片都进入了最佳外语片候选名单，自然引起不少议论。终究是人的喜好决定话题，谁优谁劣，本身即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或不存在可比性。观众有福同享才是王道。

《修女艾达》却给我们另一个信息，她用纯净凝视的目光告诉人们：世事人事，一切皆徒劳。当年专制下的波兰，触及犹深，其中的对话界定了本片的悲情格调。艾达平静地问一脸冷硬的姨妈您是什么人。姨妈说我什么也不是，五十年代当过检察官，庭审时，曾经送了几个被称为人民公敌的人死刑，红色旺达，说的就是我，往事都随风去了……红头发的姨妈旺达是艾达在世的唯一亲人。艾达跟随姨妈寻找双亲遗骨的过程，真正是她人生第一次触及修道院之外的世界。
与其说艾达想寻找到父母的遗骨，以彻底证明自己的身份，还不如说只是为了了却姨妈久积的心事，伊达也只不过是与她刚认识几天的一个陪衬而已。走入尘世，伊达已不是修道院的安娜，且知道自己是犹太人，生于皮亚斯基，跟妈妈罗扎长得很像。面对消沉、酗酒及沉醉于肉欲的姨妈，伊达也在质疑自己，但还在路上。姨妈旺达对现实的失望，则已然从心理产生反叛和深深的厌恶，行为总显得乖戾。只是艾达的质疑与姨妈的反叛，离实际的含义都还隔了一层帘幕。

姨妈的颓废心性与红尘生活，是艾达所不齿的。正如姨妈所说的我是荡妇，你是圣徒。但艾达总是尝试去理解她。只有乐队的演奏，给她们的这趟疲惫寻迹带来了一阵温润的和风。何况乐队中还有搭她们顺风车的萨克斯演奏者。看得出，他对艾达颇有好感。
她们为了自己在二战时的被害至亲，想弄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就要去寻找一个叫西蒙·斯巴奇的当地人。西蒙老头在病床已奄奄一息，他告诉她们当时他对勒本斯坦一家很好。而西蒙的儿子则请求艾达，可带她们前往森林找到她亲人的遗骨，前提是她们不再要求他们退还她的祖屋，以及永不打扰他们。艾达答应了。
黑森林中，遗骨被挖了出来，他说你们的亲人是我杀的，不是我爸爸。当二人前往卢布林墓地埋葬了亲人的遗骨后，姨妈送艾达返回修道院，她对艾达说了一句深情的话“罗扎看不到你真是遗憾”。二人紧紧拥抱。枯燥无味的姨妈静静地看着艾达走向修道院。

回到空怅的屋内，姨妈在面对一张张亲人的老照片后，她再次走入酒吧继续迷醉。在完成最后一次肉欲后，她突然跳窗自杀。这似乎预示着给枯朽的旧制敲响了丧钟。与其说她们在寻找亲人的遗骨，不如说在寻找她们各自内心的幽微与归宿。
选择自杀，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对生命本身的超越。重负之下，旺达或常常扪心自问：法西斯杀害了我的亲人，而我也亲手断送过其它无辜者的生命，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姨妈最终选择了自断，那艾达呢？

艾达走进姨妈空荡荡的屋子。她穿起姨妈的高跟鞋和连衣裙，抽烟和饮烈性酒，一如姨妈在世时，但她无法走入姨妈真正的落花内心。在参加姨妈的葬礼上，她看到了前方凝望的小伙子。通观全片，她与这位萨克斯手的短暂爱情，是此片的一抹亮色。同床共枕后，她问小伙我们以后呢？他说我们一起走吧，你可以听我们演奏，去海边散步(然后呢)，我们一起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冷眼观世。深感茫然的她，还是离开了小伙。她决定再次返回修道院，坚定起誓成为真正的一名修女，终身侍奉上帝。这种看似黯然的结局，如同净化了我们被世俗蒙垢的心灵。虽然看似无奈。这是伊达担心无法在世俗状态下生活的龟缩，更是惧怕重蹈姨妈波折人生的无望选择。
与其在千篇一律的死板状态下苟且活着，不如静心在墙内简单地念经颂祷。这也是她作为一个孤儿生活习惯的使然。院内的人生自会有着不平凡的诠释和意义。伊达最终的选择，正是凛冽的历史性延续。
2015､3､13
敬请关注影评公微“经典光影手册”。

正片

修女艾达Ida(2013)

6.0

7.8 7.4

又名：修女伊德(港) / 依达的抉择(台) / 修女伊达 / 艾达

类型：剧情地区：波兰

年份：2013 语言：波兰语

上映日期：2013-10-13(伦敦电影节) / 2013-10-25(波兰)片长：80分钟

主演：阿伽塔·特泽布霍夫斯卡阿伽塔·库莱沙大卫·奥格尼克杰吉

导演：帕维乌·帕夫利科夫斯基编剧：保罗·帕夫利克夫斯基 Pawel Pawlikowski/丽贝卡·伦科维茨 Rebecca Lenkiewi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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